《[基督山伯爵]伯爵与强盗》鸦姿

10、回到法国

　　威廉把船停靠在法国南部的一个小港口，然后目送那四个人离开自己的地盘，消失在异国的人群里。他把烟斗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那只完好的左眼里带着复杂的情绪，这样沉默了很久，船长挥了一下手，对他的水手们说：“朋友们，既然来了，让我们和这些法国佬好好竞争一下海上的生意吧。”
　　大盗罗杰的名声在罗马虽然响亮，但至少还没有影响到法国民众，因此四个人并没有刻意隐瞒行踪，他们在港口买了几匹马之后便向巴黎进发了。
　　夏多•勒诺发现罗杰一直处在消沉的状态中，俾波和庇皮诺都是开朗风趣的人，但是两人的插科打诨都没有让他们的队长展露一丝丝的笑容。
　　在诡异的情绪中，天色暗了下来，罗杰示意大家眼前的小镇上找个旅馆休息。
　　那个叫橡树旅馆的小店为他们安排了两个房间，四人完全没有异议的自动找好了搭档，俾波和庇皮诺选了一个房间，另外两个人则早早就走进了他们隔壁。
　　“真希望队长早点振作起来，这几天无聊透了。”俾波拿着一把纸牌练习牌技。庇皮诺仰面躺在他旁边的床上，盯着天花板。
　　“喂，”俾波用掷飞刀的手势把一张牌扔到庇皮诺脸上，“我们有一个人颓废就够了，你可没什么借口扮忧郁。”
　　“我觉得很奇怪，”庇皮诺随手把纸牌放在一边，“为什么那个贵族这么老实，现在已经在法国，他随时可以逃跑。”
　　“对，逃跑，”俾波漫不经心地接口说，“被队长抓住，然后干净利落地给他一颗热乎乎的子弹。”
　　庇皮诺翻个身面对俾波：“当然，他是肯定会被抓回来的。我奇怪的是，他怎么就没有一点点想逃跑的念头。”
　　经过提醒的俾波翻着眼睛思考半天，得出结论说：“那个人不是个傻瓜，就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喔，要不要打赌？我赌前者。”
　　“那就没有什么可赌的了。”庇皮诺撇了撇嘴，又躺回了原来的位置。
　　隔壁房间。
　　罗杰面向墙壁躺着，似乎睡着了。勒诺把睡前读物看完，哦，这本睡前读物是临行前威廉船长送的礼物，那本还差一章的历险故事，结局果然不出所料地毫无乐趣。
　　现在时间还早，但是因为白天的劳顿，勒诺有了一点睡意，他把灯灭掉，闭上眼睛，不出意外的话一刻钟就足够进入梦乡。
　　“不要灭灯。”突然对面床上的人说。
　　勒诺愣了一下：“怎么？”
　　对方不说话。
　　勒诺只好重新把灯点燃，房间被幽暗的灯光所笼罩，这真的很不利于睡眠，勒诺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适应，而且他记得在那个小岛上两人共处一室时罗杰还没有这个怪癖。
　　果然，勒诺失眠了，直到过了半夜，对于那片光明的不习惯才终于抵挡不住汹涌的倦意，他才慢慢陷入睡眠。
　　他一开始就意识到那是个梦。
　　梦里有很多熟悉的人，他的好朋友，忙仕途的德布雷、忙事业的波尚、可怜的阿尔贝、失踪很久的弗兰茨，他们都在用怜悯的眼光看他，这让他很费解。突然这些人都消失了，出现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是个漂亮的女人，蜷曲的黑色长发，魅惑的双眼，嘴角那颗小小的红痣，勒诺的心抽紧了。
　　“亲爱的，你欠我一次。”这个女人，他的妻子伊莲娜微笑着说。
　　她说的没错，如果她没有答应付赎金，勒诺已经被罗杰抛弃在那个荒岛上了。可是现在，他宁愿她没有这样做。
　　梦里的伊莲娜再没有机会说什么，勒诺就被吵醒了。俾波和庇皮诺一个摇床，一个吵嚷，一刻也不让人安宁。勒诺痛苦地睁开双眼，朦胧中看到旁边的床上已经空了。
　　“要上路了，伯爵先生。”俾波冲他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