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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又是小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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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聊真是甚欢。可能是因为我不用为他付出什么关爱也不想着从他那得到什么关爱,所以我们很轻松。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我反射性的看了一下钟,已经凌晨一点了。
“你是一个人住吗?”我笑着问他。
他摇头:“跟父母住在一起,要管公司。”
“那就住这吧!”我笑着说,他愣住了,“放心吧!我不会偷袭你的。”我吐了吐舌头。
他笑了,摇头:“你呀!……”
这两个字很多人跟我说过,家绚、“杀手”、舅舅……我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不会随便追人家的。沙发可以拆成一个床,你睡床,我睡沙发。沙发小些。”
我抱了一个单被子走到沙发上,被子放在沙发背上。将沙发展开,回头看了看他:“你去洗澡吧,多穿点再出来!”
他愣了愣,笑了笑向里走去。
没等他出来我就已经睡着了,所以他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睡觉我一概不知。
第二天醒的时候更加不爽,太阳老早就在玩我的眼皮。起来去卫生间洗了澡出来时才想起昨天自己留了个人,也才想起今天为什么太阳这么早就玩我的眼皮。
他还在睡,我笑了笑。从资料上看他比我小三岁,那“杀手”还比他大一岁呢。这么年轻去管那么大的公司要得多花多少心思。唉,我又将他看成弟弟了,也是了若是弟弟还活着差不多也就二十七八岁了。应该娶妻生子了——我淡淡地笑笑,走进厨房。娶妻生子是一般的人都有的渴望,这种渴望在现在等同于找到一个知己,可以过一辈子;有一个家其乐融融。
做好早饭时发现他已经穿着整齐地站在厨房门口。
“醒啦!——”
“恩……你做什么呢?”他走了过来,我指了指粥锅:“将粥先端出去。”手里还炒着菜。
炒了一气还没看见他端,将火关小了回头看他,他还在看着粥发呆。“怎么,不会端吗?抓着这两边走出去就行了,在外面放在……”
“呵呵……”他笑了。
我看着他,他眼睛在笑嘴在笑声音也在笑。“不是不会,而是从没有人让我这样做过——”他不说下去,直接过来端了。
我吐了吐舌:“怎么你喜欢吗?那端完了粥再把晚筷拿出去,我再打两个荷包蛋。”
“恩……”
从荷包蛋端出来直到现在我都吃了两碗粥了,他还保持着低头微笑面前的粥一点也没动。
“哎哎哎!——”他抬起头,我撇嘴:“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呢?再不吃就冷了,冷了就没营养了!”
“恩……”
虽然他开始动了,可吃得很慢,有点慢动作回放的意味。
“不好吃吗?”
他摇头。我无奈地再盛了一碗对他说:“你负责将锅清干净啊!”
他抬头看了看我,再看了看锅,动作果然加快了。
我自然很快就吃完了。开始收拾行李了,下午两点的车。晚上到家那边快夜了吧,拿个外套出来……
“你在干什么?”
“没看出来吗?——我在收拾行李!”我奋力地见锁打开,唉,生锈了。
“怎么,走了?”
“恩,下午两点的车。”
“两点,这么早?”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走到洗手间将干了的衣服收回来,没干的放到太阳下面来。连着浴巾、洗头膏肥皂盒一起带出来;牙刷,拿来看了看就扔进了垃圾筒里;牙膏还有些,带着;还有什么没带吗?
对了,还有化妆品。打开旅行包把小盒子拿出来将化妆品依次放进去。
忽然身后有一阵笑声。
吓了我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笑了笑:“在你碎碎念时,我就已经在这边了。”
不理他,我继续收拾着东西。
“嗳!我跟你一起去你们那边,好吧!”
我瞪大眼睛回头看着他,他笑着却不是在开玩笑。
就这样拿着另一节车厢的票的他跟别人说了一下就坐在了我身边。我很是困惑,按理说他应该很忙才是,怎么说走就能走呢?
“你……大概要留多久?”
“不知道,看情形吧!”他笑着看看我说。
“看情形?”我差点要尖叫,这个词是我最不喜欢的。因为太模棱两可了!
“你不会要……要住我家吧!”想到这点我就后悔昨晚留他住下来了,他怎么比电脑病毒还横啊!
他还是狐狸般的笑容:“不然你让我留宿街头吗?”
我哀号一声:“老天!——你杀了我吧,我错了!”突然灵光一闪:“这样吧!你住我舅舅家,他平时都不在家的!”
他看着我:“我不能留在你家吗?”
我点点头:“因为家里有两小孩,他们有一个已经算是我的小孩,但两个同时又都是我的病人。”
他看着我,许久轻笑笑:“你把自己弄这么忙,不累吗?”
他这样好温柔,我笑笑:“还好,我乐意才做的。”
“不会是有一个是你的私生子吧!”
——切,刚才还说他好温柔的呢——唉,他就这样轻易地让人觉得他是个坏人。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是……”我摇头,打了呵欠。
“困了?困就睡吧。”他拍了拍他的肩。
我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肩:“谢谢!”
真得不喜欢早起,尤其是晚上睡得迟的时候。
到芙蓉镇时,已经十点了,我们拖着行李拦了辆车。先去舅舅家,难得老舅在家。说明来意,老舅点点头,笑着将他迎进家。我挥挥手离开。
离家越近心情越激动,不知道鱼看见我是怎么样。小友正太估计没多大情绪,要是鱼也没有情绪我就太失败了。都跟他生活了一年多了,唉……
从下面看灯没开,估计两小孩睡觉了。
可到了楼上我吓了一跳,门竟然没关好。肯定是进贼了。我脱下鞋子,蹑手蹑脚地走进去。客厅没人。轻轻关上门,将行李放在一边。贼不会上楼了吧!鱼和正太没事吧!眼下不是着急的时候,我悄悄地拿过了羽毛球拍上楼来。
屋内一点也不乱,这次来的贼还真高明,做贼真是可惜了。
离二楼越近听到的声音越大。这声音……从鱼的放里传出来的。我打了一个激灵,不会贼真的在鱼的房间里吧!不对,怎么听着像景郁的声音……
“……画轮廓时,要小心点,不要磨了。还有……小心胳膊……”
还真的是他!他还在我家里?!!
到了楼上看到鱼的门开了一点,我愣住了。什么时候他不关门了,还是说……只有我在的时候才关门!想到这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难道我就这么——惹人厌吗?刚转身准备下楼,从我房间走出来来。不认识,对了!是贼!——
这个人抱着我的手提电脑。我噘嘴:“干吗动我的手提啊!——”
来人被我吓得不轻,手提立即摔在了地上。我一个羽毛球拍扔出去,正中他的头,他立即倒在地上呻-吟不止。
鱼他们从房间里出来。看见我惊喜了一下,也立即发现了地上的贼。我转身打了110,不一会警察来了。将贼带走后临走时提醒我门一定要关好。
我应着送走他们。看也不看鱼他们,进了卧室。头一回把房间反锁了。
跟鱼在一起住一年多,他不管在房间里做什么只要他在房间里就会反锁着门。在开始治疗的那段时间我才第一次闯进过他的世界,可景郁呢?一个学期还不到的老师就这样走进去了。我真得想放弃鱼,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想着我就拿起手机,等着开机等了一会。号码刚拨了一半,想起了回来时他的笑脸——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了下来,重新关了。都三十几的人了,跟八岁小孩计较什么。唉!
“咚咚!”
我深呼吸打开门,是景郁。
他的脸上浮着一抹温和地笑容,随即就是关心的话语:“你休息吧,小鱼和正太我已经哄睡了。”
“你要回去了。”
“恩……呃,得跟你道声歉。”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的脸竟奇怪地开始泛红。“先一阵子……打雷小鱼害怕我就留了下来……不过我没有睡你床,睡的是沙发……”
回头看了看卧室,这个他睡过……我垂下眸淡淡地笑着:“没什么,你睡床也没关系。反倒是这些天麻烦你带着鱼他们,我还真不太好意思呢。”突然我想起了那天打电话时小友月也在。他们……不会已经谈恋爱了吧!想及此我心里一沉,暗叹了口气。
“你……你是不是很累。”
抬头看见他关切地眼神,自嘲地笑笑:“有点。我送你出去吧。”
他在前面走,经过鱼那边时我留了个神。不知道鱼有没有反锁——
心不在焉地走楼梯,差点摔下去。幸好我一贯抓着扶手。
“你,你没事吧!——”
“恩,没事。”
送他到门口,我笑笑:“不送你下楼了。”他点点头。
“喔,对了!——”
他回头来看我。
“明天请到学校帮鱼和正太请两天假,好吧!”
他愣了愣:“两天假?你明天不上班吗?”
我点头。
他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说。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送走了他,我折身回卧室。什么也没做坐在床上看着沙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从来没有想过沙发可以令我觉得这么安心。
我想我明白了一件事,是真的把感情投进去了。唉……真是一点征兆也没有。
哀号一声倒在床上。突然感觉后面有硬的东西——在床单下面!
我掏出来,是封信?谁写的?……
我不知道您姓什么?偷您的东西实在是不得已。
请您让您的丈夫以后别忘了关门,小心贼。
笑了一会,再看一遍。嘿,这人的字还不错!一看也就知道了,是小偷留下来的。想了想再看了看最后几个字,穿上外套。向警察局走去。
到警察局时,值班的小张听了我的话笑笑二话不说将那人领了出来。
“走了啊,小张!”
签了字我跟小张打了声招呼,他笑了笑:“走好,丁姐!”
这家伙还没成年,唉!
“你多大了。”
他震了一下,头抬起来看了我一下又迅速低下去:“……十七。”
“念……高二吧?”
“恩……”
“为什么别的不拿就拿手提电脑呢?”我笑了笑。
他肩头哆嗦着:“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说吧。我不是你学校的老师!”
他迟疑了一会才抬头看着我:“我,我欠网吧五百多块钱,所以……”
我皱了皱眉头:“玩什么欠这么多?”
他愣愣:“玩游戏,玩的!”
“玩游戏玩的?”
“呃,还有,还有看小说……”
“看小说??”
“……呃,还有,聊天,聊天聊的!……”
听到这样的答案我不由嗤笑一声,他的头又低下去了。
我看着他笑着问:“到底是你欠的还是别人欠的?“
他震惊地看着我:“你,你怎么知……”他忙捂了嘴。
我笑了:“因为我觉得能写得出那么一手好字的人不应该像你刚才所说的那样。”
他没说什么,只是重复地低头动作。
“好了,今晚就在我家休息吧!”到楼下了,他迟疑了一会,转身就跑。
我大声叫他:“哎!哎!——别跑……”奋起追上去,奈何体质本来就不好,而他还是个十七岁的小伙子。摇摇头,就地找了个石板坐了下来。可能是在C市跑的还没消化,一开跑就觉得不舒服。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听见有人说话。“你怎么了?”
好象是在问我。抬头一看是景郁,我呆了。他蹲下来看着我,我不觉地感觉手脚是多余的都不知道该把他们放哪——即使只有三秒的时间。
“呃!没……没什么!”
“我扶你回家吧!”
自己尚且未用力,他已经将我扶起来不由感慨男人和女人的区别。
“叹什么气?”他轻轻地问。
我愣了愣:“我有叹气吗?”
他看着我,做了个叹气地样子并发出叹气的声音:“就是这样子的,这不叫叹气吗?”
“呵,我到没察觉。”我觉得很希奇,嘿,刚才真的叹气了?
“你的体质不怎么好?”
我点头。这已经不是体质不体质的问题了。
“那为什么不锻炼,改善体质呢?”
果然是别人听了都会说的那一句话,摇摇头不愿再说。
“是不是,我不该这么问?”
我看了看他,他的脸上有着自责,淡淡地笑着:“没关系,一般人都会这么问的。”
他没有再说话,将我送到家里,温柔地帮我倒了杯水才走,
我知道我的某句话伤害了他,但想不到是哪一句话?他太敏感了——摇头,听见自己一声叹息。愣了愣,刚才也是这么叹的吧。
太累人了——
门窗都关好了,隔音也打开了,可以好好睡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