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待》未小未

6、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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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在忐忑的等待晚间播音时间的到来，等待再见到他。阿曹似乎看出我的种种异样，例如交错文件，记错会议的时间，他说偷偷观察了我很久，我有时候似乎很高兴，一个人坐在办公室对着窗子笑，有时候又深深的出神，叫几声都不应答，总之是诡异的魂不守舍，连略有些木讷的张贝贝也很诧异的问我，“你该不会是和送花那小子交往了吧”，没有人知道我的喜悦和忐忑来自于他，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我都把感情藏得很隐秘，也许隐秘的连他都无法察觉。
　　合作了几次后，面对他的时候我渐渐找回了理智。他说我的声音幸好用来播音了，否则就是极大的浪费，我也开玩笑的说，你也是啊，幸好做了交警，不然是市民的损失，我从前揣测过很多次，他是否过得如意呢，他在哪个城市，从事着怎样的事业，却没想到他真的成了交警，有时候我甚至想，或许是因为我毕业册上的一句话，但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我自己否定了，他可能都不记得我说过他适合做交警这回事。
　　他虽比从前略善于与人交往，但依旧是沉默多余言语，他的寂寞不像从前那样明显，但当我无意间瞥见他的眼睛，还是能从中窥探到孤独的痕迹，这种孤独若要用语言形容出来，感觉就好像他一直一个人在流浪，所以那个时候我觉得他像是一名交警，站在这个城市繁华的街头川流不息的车流与人流里，没有话语，只是一个人摆动手臂，好像要被热闹吞噬，又好像从来未曾参与其中。不知道他后来因为什么理由成了交警，我都觉得这似乎验证了我从前的猜想，这种验证甚至让我觉得自己或许是了解他的。
　　阿曹知道这次派来的交警是韩东的时候，很激动。他说结婚那天这么多人都来了，就他没没赏脸。高中的时候他们常在一起打球，纵然算不上死党，也算得上很好的球友，想起过往的一些事，话匣子便又打开了，他说没想到世界可以这么小，又说了很多他与韩东相处的事，都是些极寻常的校园往事，他说毕业后就没再见过他了，又转过头来问我有没有，我很不在意地说了句，大概没有吧，不记得了，他似乎觉得很诧异，说一直以为我跟韩东关系不一般，我不知道他这么以为的原因，但当他告诉我韩东曾经为我跟胖子李宵打过一架的时候，我的脑袋瞬间闪屏，他为我打架？什么时候？为什么为我打架？确定是为我打架？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这回事？一连串的问题问的阿曹找不着北，后来他告诉我：“有一次放学后我们一伙人在篮球场上打球，不知道谁先说起了班上的女生，又不知道谁提起了你，胖子李宵说了几句戏谑的话，大概是说你故作清高，其实闷骚的要死，韩东突然喊了句闭嘴，胖子就调侃他说该不是跟你有一腿，你也知道，胖子这人就爱装得瑟，他并不是真这么看你的，没想到韩东倒较起真来了，一把推倒了胖子，两人就这么打了起来，后来被保安扯开，因为老师们都下班回家了，加上那保安跟胖子有亲戚关系，这事儿就没闹大。现在看来，那时韩东的反应还的确是大了点。”
　　他为我跟别人大打出手，直至八年后我才得知。可他为什么为我打架呢？可能他那天心情不好，胖子不过撞在了枪口上，又或者他本来就看胖子不顺眼，又或者••••••又或者，他曾经在乎过我，只是我一无所知，一直都以为只有我在意他，却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机会问他是否有片刻对我也有相同的感觉呢？八年前的那个毕业典礼，我鼓足了勇气答应自己，若我见到他，我会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可他没有出现。现在的我们，隔着整整八年，我们都已不再是当初懵懂的少年，我是否还能等到八年前那个缺席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