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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年年岁岁花相似 ...

  •   “食材买回来了?”

      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悠奈一边继续用刀背刮着鱼鳞一边头也不回地招呼道。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年末。因为楼下的登势婆婆等人到时候会一起和万事屋等人庆祝除夕夜的关系,她几乎是从一大早就开始为晚上的年夜饭着手做准备。确定菜单、购买食材、淘米洗菜、腌制肉类等等,全部都由她一手包办。

      明明身为万事屋的老板,银时这家伙却一直在她忙前忙后的这段时间里懒洋洋地躺在桌炉旁看《Jump》,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揍模样,大扫除的工作都是她和新八完成的,就连神乐也好歹有帮她一起置办年货,虽然她觉得对方的目的全都在将买回来的食品中饱私囊上就是了。

      这货唯一的用处大概就是在她发现调味品不够的时候打发出去当跑腿的。

      “真是的,因为是除夕夜的关系连便利店里的酱油都卖光了,害得阿银我只能厚着脸皮跑到邻居家借……对于这样秉持着高贵的情操、牺牲自己金贵的时间、冒着呼啸寒风为你跑腿的阿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银时一边这么嘴上抱怨不断着一边提着手中的塑料袋走向灶台附近。

      对方从室外带回来的寒气随着靠近的动作而微微拂过她的身旁,即使不抬头,她也能够想象得出银时此时那副无神的死鱼眼里透露出的无奈以及他挖着鼻孔的猥琐模样。

      “是是,辛苦你了,银时大人。”她放下手中正剖着鱼肚的刀,然后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塑料袋——期间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对方的手指——往里面瞄了一眼:

      “……等等,这瓶草莓牛奶是哪里来的?”

      “啊,你说这个啊,”银时垂着死鱼眼将草莓牛奶从塑料袋中拿出来,“是好心的邻居送的啦,就是那个谁,那个经营着杂货铺的松井老爹啦,没办法,看在对方那么热情的份上,阿银就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对方的一片心意了。”

      “如果你说的是那位一毛不拔、号称铁公鸡的松井老爹的话,”她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道:“不管怎么看都是你这家伙偷偷地从对方那里顺手捎过来的吧?”

      “喂喂喂,阿悠你就是这么对待辛辛苦苦替你买酱油的阿银吗?真是太令人伤心了,现在的小鬼哟,一个比一个自我中心,整天就一副苦大仇深、全世界他最惨的样子,说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都抬举他们了。心都要碎了哟,阿银我的玻璃心都要碎掉了啊混蛋!”

      “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啊混蛋!玻璃心什么的,如果你指的是你那颗钛合金、自带粘合技能的玻璃心的话,好走不送,谢谢。”

      她翻了个白眼,然后无视身后银时的瞎嚷嚷,转身继续清理起鱼的内脏。

      不死心地继续耍了一会儿蠢,银时才嘟嘟囔囔地一手提着自己的草莓牛奶一手抓着自己乱蓬蓬的卷发,退出了厨房并顺带将门关上。

      客厅内隐隐传来电视播放广告的声音,确定了银时已经走远之后,她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放下自己手中的刀,伸手拍了拍自己似乎微微有些发热的脸颊。

      ——自从上次在温泉旅馆发生的意外之后,她就莫名其妙地丧失了直视银时的勇气。

      明明只是个废柴猥琐的天然卷,但不知怎的,只要迎上对方懒散无神的赤褐色眼眸,她就会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赶紧移开目光,连手脚该往哪里放都不知道了。

      两人之间微妙又暧昧之极的互动,不要说是像登势婆婆那样的人精了,连一向对于这方面神经堪比钢铁粗的神乐都隐隐有所察觉。

      尽管如此,那薄薄的一层纸却始终没有人去捅破。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抚上脸侧,虽然愈合速度缓慢,但那条细长的伤痕在近日来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很快便能痊愈。

      在她用指尖摩挲着那条已经无迹可寻的伤疤时,脑海中却自动浮现出了在那个黑暗的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对方温柔且怜惜的吻落在自己脸颊上的触感,稍显粗糙却令人倍感安心的手掌,紧紧拥着自己的双臂,以及几乎灼热到能够在她的皮肤乃至灵魂上都能够留下烙印的赤色双眸……

      等……等等!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啊啊啊啊!!!

      像是害怕处于客厅的另一个当事人会听到她脑海内令人羞耻的想法一样,她猛地摇晃起脑袋,好像这样子就能把那些记忆给彻底丢开一样。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面前砧板上的鲜鱼被自己干脆利落的一刀劈开,尸首分离。像是为了寻找宣泄口和转移注意力一样,她开始毫不停歇地切起菜来,刀起刀落之间,无数蒜瓣生姜被她剁成粉末,白萝卜土豆等更是被切成了大小均匀的小碎块。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银时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动静以及接连不断的劈砍声,无声地抽了抽嘴角——总觉得有杀气飘出来了是他的错觉吧?绝对是他的错觉吧喂——!

      *

      当晚的年夜饭果然很热闹,不对,与其说是热闹,不是说是喧闹更为恰当。

      众人都围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各色料理,旁边的电视机正播放着进行得如火如荼的红白歌会。新八正手舞足蹈、声嘶力竭地为舞台上出演的阿通加油鼓劲,银时、神乐、和凯瑟琳正全身心地投入了餐桌上的抢食之战,登势婆婆则坐在旁边一边抽着烟一边露出无奈又包容的笑容看着众人闹成一团,就连定春都伏在一旁埋头吃着她特地准备的泡饭,吵吵闹闹的声音几乎要盖过了电视机的音量,一刻都不曾停休。

      温暖明亮的屋内和漆黑寒冷的室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帮神乐添完饭之后,她托着腮,望着众人的面容在暖黄色灯光的晕染下,连抢菜时和对方横眉怒对、龇牙咧嘴的表情都显得柔和起来。

      她眼前好像出现了错觉,觉得所有人,不管是在愤慨地嗷嗷大叫的、心醉神迷地随着旋律晃着脑袋的、还是无可奈何地唉声叹气的,都在笑。

      等她反应过来时,唇角已经像是自己有意识般地勾起了微小的弧度。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开开心心地热闹过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如是想到。

      在攘夷时期,即使每到新年军队里的大家都会难得放松地疯一晚上、常常醉得东倒西歪一路到天明,但在狂欢的表面之下确是如影随形的悲哀和凄凉。不管表现得多么兴高采烈、欢欣鼓舞,都无法掩饰内心在注意到缺席的空位时入坠冰窖的寒冷和空洞。

      当庆祝是为了自己多活过的一年的时候,庆祝的本身也就失去了意义和快乐。

      而那些埋在她脑海深处,曾经和松阳一起在私塾度过新年的记忆,已经在时光的腐蚀下模糊了棱角,细节都已变得有些泛黄晦暗,稍不留神就从指尖溜走了。就像是在光线暗淡的杂物间里寻找旧物一样,不管她怎么眯起眼睛在暗中摸索寻找,也只能隐隐辨别出熟悉的轮廓,像是年糕汤的香味和热气,年幼的银时躺在桌炉里看《Jump》的侧影,以及松阳捧着茶杯,温润如玉的面庞上微笑的弧度,以及平平凡凡、却令她无比想念的一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悠奈。”

      记忆中温和如三月暖阳的声音和耳畔传来的熟悉嗓音重叠在一起。

      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转头却正好看到登势婆婆叼着烟冲她微笑的脸庞,明明笑得连眼角的皱纹都叠在了一起,却美丽得令人一时移不开目光。

      “新年快乐,登势婆……”

      她露出微笑,但还未来得及道出完整的贺词,就有一道影子从餐桌上飞快划过耀眼的白光,“啪”的一下正好降落在了她脸上。

      银时、神乐、和凯瑟琳还保持着一脚踏在桌沿上,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子的姿势,以称得上是惊恐的目光目送着着那块三人前一秒还在抢夺的冻豆腐,以精准到令人想要爆青筋的准头砸到了悠奈的脸上,然后缓缓地、湿哒哒地从她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滑了下来,“啪嗒”一下掉到桌面上。

      “咔吧”一声,她捏碎了手中的茶杯。

      伤感什么的,用在这几个家伙面前果然还不如拿去给狗拌饭吃。

      “……啊哈哈,冷静,冷静点啊,阿悠!这可是新年的第一天,见血光是不好的啊啊啊啊啊啊!”

      *

      希望阿通小姐的新专辑能够大卖——新八。

      希望明年能够有吃不完的醋昆布。希望爸比的毛囊能够重现焕发生机——神乐。

      “那个,我觉得小神乐你还是放弃第二条愿望比较好哦,这种愿望摆明了不可能实现吧。”

      新八将写完的祈愿牌挂好,然后往旁边神乐手中的瞄了一眼,抽了抽嘴角无奈道。

      “唉,是吗?那改成这样好了。”微微皱起眉头,神乐鼓起包子脸,然后用毛笔将第二行划掉,重新写上一句:希望银酱能够每月按时发工资,改掉脚臭的毛病。

      “……不,这种妄想也还是放弃比较好。”

      划掉。

      希望世界和平。

      “……你究竟是有多么跟神明大人过不去啊喂!这是找茬吧?这绝对是找茬吧喂!神明大人已经够忙的了,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喂!”

      吐槽魂爆发的新八推着眼镜唾沫四溅道,顿时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通围观。

      “找茬的是你吧,新吧唧!你就这么看不起阿银我吗喂?!明明只是一副眼镜却还真是有够嚣张的啊!”

      躺着也中枪的银时一边不满地嚷嚷道一边挖着鼻孔将鼻【哔——】弹向不远处的新八,欠揍程度妥妥的突破天际。

      “就是说啊,明明只是一副眼镜,还真有够Michael Jackson的啊!”这种时候总是会和银时站到同一战线一起欺负新八的神乐也不甘示弱地插了进来。

      “……所以说Michael Jackson为什么变成了形容词?!完全搞不懂你在说什么啊喂!”

      望着陷入奋战、掐成一团的万事屋三人,悠奈默默地往旁边退了几步,在围观群众不明真相的目光中露出一副“我不认识那几个人“的无辜表情。

      此时的神社正处于每一年最热闹的时候。新年已到,在一百零八声钟声敲响之后,江户各处的人们都携着家人涌到到神社,为新的一年烧香祈福。神木附近的区域挤满了人群,放眼望去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毛茸茸的坎肩、以及衣纹华丽的和服裙摆,许愿牌也挂得满满当当的,在寒风的吹动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握着毛笔,凝眉望着手中的木牌,犹豫片刻之后,刷刷提笔落下一行字,然后将牌子小心翼翼地挂到了钩子上。

      “唔,阿悠你许了什么愿望?”银时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背后,拖长了声线漫不经心道,一边试图越过她的肩膀看清楚她写了什么。

      “不许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一把抓住木牌并将它反面朝上翻了过来,一边紧张地转过身挡住银时的视线,并干咳着推了推他的肩膀:“被人看到了就不灵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些的我怎么不知道?”

      “……今天。”

      银时垂着死鱼眼颇为无语地望了她一会儿。

      “咳咳,那……那你写了什么?”她清了清嗓子然后转移话题道。

      “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弹小钢珠时能够手气好点、委托人能够慷慨一点、房租能够减少一点、甜品能够便宜一点、《Jump》能够变成日刊……”语塞了一会儿,银时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语气飘忽地道。

      “这才不是只有一点吧混蛋!你这家伙小心被天谴啊混蛋!我已经能够看得到你脑门上的“天谴”两个大字了啊喂!小心被诅咒得一辈子都不能碰甜食的病啊混蛋!”

      “什么诅咒啊,你这家伙想说的其实就是糖尿病吧?说的就是糖尿病吧混蛋!唔,只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还是改一改我的愿望好了……不能吃甜品什么的还是饶了阿银我吧。”

      银时一边吐槽道一边转身翻找着他的木牌,期间还特意将背对着她以遮挡她好奇的视线。

      ……总觉得这个卷毛很可疑啊。突然间好想知道他在许愿牌上写了什么。

      她偷偷地凑上前去,然后不期然地看到了眼熟的字迹:

      希望迎来江户的黎明——桂小太郎。

      ……

      她默默地看着银时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木牌翻了过去。

      “咦,这不是银时和悠奈吗?新年快乐!”

      说曹操曹操到,明明身为重大通缉犯的桂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热情地在第一时间送上贺词。

      ——新年快乐!在接下来的一年也请多指教!

      总是跟随在桂身边的谜样生物伊丽莎白则是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新年快乐,假发。”悠奈抽了抽嘴角,有气无力地道。

      “不是假发,是桂!”对方露出正义凛然的表情纠正道,呼出的热气在干冷的空气里化成一团白雾。

      她突然间有了强烈扶额的冲动。

      在这种戒严的时期为什么桂会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群密集、想必是治安重点的神社,她已经懒得问了。

      “前面可以占卜今年的形式运程,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桂兴致勃勃地建议道:“像是预测今年的攘夷情势如何之类的。”

      自动忽略了对方的后半句,她按捺下自己的吐槽欲,然后颇为无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三人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待前面的队伍逐渐缩短,期间银时一直在不耐烦地挖着鼻孔。

      负责占卜运势的是一名年长的神官,身着狩衣,头顶上带着高高的乌帽,历经风吹日晒的褐色皮肤上布满了刀凿般的皱纹,灰白的发须扎成了细细的一束垂在胸前,乍一看还真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祈求今年运势的人们会得到一张白色的纸条,纸条上的话启示一年中将会发生的事情。阅读过后,人们会将白色的纸条挂在神社旁边的树上。

      桂领了纸条之后就轮到她了,她上前迈了一步,然后微微躬身接过对方节骨分明的手指递过来的白色纸条。

      她微微展开纸张,但还未来得及细看,便有一阵呼啸的寒风刮过,在人们的惊呼声中,在衣摆的猎猎作响中,那张单薄的纸条像是被惊动的飞鸟一般脱离了她的指尖腾空而起,被寒风抓起抛向空中,“刷”的一下就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被吹到哪里去了。

      “诶?!”

      她惊讶地微微睁大双眸,下意识地扭头寻找。

      然后,就在那一刹那,隔着重重的人影,她捕捉到了在偏僻的一隅倚树而立的紫色身影。

      披着绘有暗金纹理的羽织的肩膀比起她记忆中的更显消瘦,在岁月的雕琢下棱角分明的脸庞上则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布,完全遮住了左眼,而那只仅剩的碧色眼眸之中,却犹如择人而噬的孤狼一般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锋芒。

      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着晃动前行的人群远远相交。

      在注意到她的视线时,对方的神色也未曾变动分毫,只是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既没有闪躲、也没有透露出重逢的喜悦。

      她眨眨眼,再睁开时,看到的却是十多年前村子里的那个寒酸神社。

      私塾的大家正忙着将许愿牌挂到神木的树枝上,而身手向来最为灵活的银时正衔着木牌向树顶攀爬。

      “怎么了,晋助?快过来啊!”桂转头朝着一人站在旁边面露不屑之色的高杉招呼道。

      “哼,愚蠢的迷信。”对方撇撇嘴,高傲地扬起下巴,俊秀的脸上虽然稚气未脱,却颇为熟练地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

      “鼻孔露出来了哟,矮杉。”树顶的银时懒懒地抛下一句,然后不意外地看见高杉大少爷在瞬间炸了毛。

      “你真的确定不一起来吗?如果不是全私塾的学生一起许愿的话就不灵了。就算是为了松阳老师,你也不打算加入吗?”她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微微挑眉。

      对方的眉毛动了动。

      “来嘛,高杉!如果没有高杉一切就泡汤了!亏我们还偷偷瞒着松阳老师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呢!”神助攻同学甲神色焦急中带着几分不满地劝道,其他的同学也紧接着附和出声。

      “切,”在众人的施压下,高杉皱了皱鼻子,然后松开环胸的手,鼓起包子脸,露出一副相当不爽又无奈的表情:“就这一次。”

      祖母绿的眼眸在雪夜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他扭捏着加上了一句:“毕竟是为了松阳老师。”

      然后,他迈步朝大家奔来。

      记忆中那张稚嫩的面孔和嘴角边紧绷着的笑意,和眼前男人冷厉的眼神和瘦削的面庞重叠起来。

      却又无法重叠。

      明明可以看到成长的轨迹,蜕变的过程,但两者之间的巨大差异却无法跨越,也无法融合。

      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同一个人。

      她不知道两人对视了多久。

      像是一秒那般短暂,又像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喂,怎么了?”

      肩膀上突然传来的重量和熟悉的低沉声音猝然间打破了这段难熬的寂静。

      而就在她转头的微微转移注意力的那一瞬间,对方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人群的洪流中。

      她只来得及捕捉到对方微微侧过的脸庞,紫色碎发扫过脸庞的细微弧度,微转的肩膀,然后,下一秒,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对方根本没有存在过。

      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记忆中那个有着清澈的双眸、虽然高傲却非常容易炸毛的高杉,转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被浓重的黑暗吞噬得一点不剩。

      “怎么了?”

      银时有些发紧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没事。”

      她艰难地回过神来,微微摇了摇头。

      沉默中,周围忽的传来人们的惊呼:“快看,下雪了!”

      她下意识地循声抬头望去,漆黑的夜幕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犹如纯白的星屑一般乘着风自天空的尽头悠悠飘落,有时甚至尚未来得及落地便融化成了虚无。

      “啊,是今年江户的第一场雪呢。”

      银时望着苍穹懒洋洋道,然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走吧,那些家伙都在等着呢。”

      她从空中收回视线,发现不远处正站着神乐、新八、桂、以及伊丽莎白的身影。

      注意到她的目光,神乐咧嘴露出笑容冲她挥了挥手。

      空中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她就这么任由银时拉着她的手朝大家走去,任由着自己的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似的找到了对方温暖的手,然后紧紧反握住。

      她不由得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私塾期间每年都会写下的新年愿望。

      即使没有实现,她却也依旧近乎固执般地抓住不放的愿望。

      即使是现在,也从未改变的愿望。

      就像是此刻还未落地便先消融了的雪花一般,无比脆弱却又无比令人心生向往与美好的愿望。

      ——想要一直在一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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