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水大哥》夭二谷

4、酒吧相遇

　　这个时候洋房里的小肃从二楼的窗户处看到了小陈骑着车远去的背景，看着小陈渐渐离去，消失在眼帘，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越来越幽深的黑瞳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到身边的电话铃响起，他走过去接电话，耳边响起低沉的成熟男音：“小肃……”他本来没有什么情绪的黑瞳里才显出一丝恍惚。

　　“你在哪里……”他对他很熟悉，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就算一段时间不见也能从刚开始的那声小肃里辨别出他来，毕竟这是他曾听过千万次的声音。

　　“在楼下的大榕树旁。”对方轻声说道。

　　“你还知道回来，你竟然连阿妈都不管了。”小肃难得情绪外露地说道。

　　“你也知道我的，不说了，今天晚上老地方见。”没等小肃答应，对方就匆匆挂断。

　　耳边传来“嘟嘟嘟……”的提示音，小肃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静静站立在房间里。口中喃喃道：“苏祁……”

　　晚上夜幕降临的时候，小陈的传呼机里传来讯息，是他固定送水的一家娱乐场所打来的，今天需要大批量换水了。小陈看看了小三轮上还剩下的桶装水，寻思着应该是不够的，于是骑着小三轮，回到店里换了一车新的桶装水，出发送水。那家娱乐场所其实是个酒吧，地方比较隐蔽，不容易找，饶是熟悉道路如小陈的第一次送水那会儿也一顿好找。终于按照地址找到了酒吧，不像小陈以往送水的那些娱乐场所一样门面弄得很气派，这家名叫“虚像”的酒吧门口装修的很简约，但是别具一番风味。小陈推门而入的时候扛着一桶水，照惯例说道：“您好，我是XX家送水的。”

　　一个在吧台上，穿着服务生制服的青年人走了过去，然后对小陈说，跟我来。可能因为现在是早上，酒吧的生意冷冷清清，也没几个人在。不过，小陈的到来倒是引起了酒吧里几个正在聊天的年轻人的注意。小陈跟着制服青年走的时候，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不过小陈也没在意，反正送水的时候也经常遇到这一类的事情，也没觉得咋样。倒是前面那个领小陈走的制服青年停顿了一下，看了那群人一眼，也没说什么又带着小陈走了。

　　他把小陈带到饮水机前，对他说就这里吧，示意小陈换上新水。等小陈将桶装水换上后，制服青年又接着说道：“还有几个需要你换的，我等会儿带你去。先和我来记下帐，你们老板和你说了吧，我们这里需求量比较大，所以每次先记着账，等月底到的时候一起付。押金已经交给你老板了。”说话间不经意地看了小陈一眼。

　　小陈点点头说道：“恩，老板交代过了，每次让我带张记账单回去就行。”

　　“我是这里的雨哥，你以后就直接来我这记账就行了，好了先去记这次的。”制服青年边说边走，带着小陈来到酒吧后面的工作间，拿出一本记账本，写了这次的数量后直接撕了递给小陈。

　　“现在我先带你熟悉下要换的几个地方，下次你直接去换上就好。”雨哥说道。后来，小陈就跟着雨哥把要换的几个饮水机换好，也基本上记忆了下。换好全部需要的水后，小陈才出门骑着小三轮回店里。

　　小陈给虚像酒吧送水也有小半年了，从送水的频率来讲，小陈能感觉出这家酒吧的生意还是不错的。其实小陈以前从来没去过酒吧，农村里的时候是没有这样的地方，到了城市里忙于工作而且没有个朋友约他出来玩，所以小陈对于酒吧也就没什么感觉，再者每次送水都是白天多，酒吧里的人还是比较规矩的。也就没察觉出为什么每次来虚像总从没见过女顾客这一点的不同之处。

　　直到后来有一次小陈送水晚了点，撞见角落里的一对情人在亲热，他们旁边正巧有一台饮水机，本来小陈扛着水是要去换的。结果看到两男的在热吻，小陈觉得尴尬，进退不是，于是悄悄退了出来。后来去找雨哥结账的时候，雨哥看到还有一桶水没换，问起小陈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刚才的事情。小陈说的时候小脸红扑扑的，一脸尴尬和不好意思的样子。

　　小陈为人踏实、肯干、动作麻利，送水以来总是一个电话过去，很快把水送到了，在加上小陈很有礼貌很厚道，所以雨哥一直对小陈挺有好感的。上次的那个送水工就是因为私底下多收费、做小动作后来被人发现才被辞退的。对比前个送水工，雨哥对小陈的印象好的多，连带着也很照顾小陈家送水的生意。

　　当小陈用软软怯生生的声音说道：“雨哥……抱歉，我这就去换上。”的时候引得雨哥一脸异样。小陈本来生的就比较俊秀，五官随他母亲，加上那副小羞涩的模样，实在是很想让人欺负一顿。收起看小陈的异样眼神，雨哥压低声音对着小陈坦言道：“其实，虚像说来是一家同志酒吧，老板的很多朋友都是这个圈子里面的人，常常过来，所以也渐渐成为同志聚集的地方。那边的水你就放着吧，我等会儿去换上。”雨哥解释的时候看了一眼小陈，看小陈有点发呆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们的客人都是很遵守规矩的，以后干好自己的活就好，你也只是偶尔来送一趟水。”顺势拍拍小陈的肩膀，递给小陈今天的记账单。

　　小陈收好记账单，对着雨哥说：“恩，好的，谢谢雨哥。”接着收拾起换下来的空水桶，一指一个，腋窝下还夹着两个水桶，熟练地一下子将十来个空水桶放回小三轮上。一开始听到这是一家同志酒吧的时候小陈的内心说不惊讶是假的，毕竟从小就是接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样的正统思想长大的。不过一年多都市送水经历让小陈增长了很多见闻，作为都市里的送水工人，每天接触到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士，看的多也就看的开。同性恋又如何，自己只是为这家酒吧送水的，他人的事情自己管不来也管不着，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是。

　　就这样，小陈在知道了虚像是一家同志酒吧后，依旧像往常一样为这家送水。虚像酒吧的消耗量大，小陈给这家酒吧的送水频率也高。不过小陈每次送水白天居多，就算是晚上偶尔也碰到过几次尴尬事件，处理起来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手足无措了。大不了先换下一个饮水机里的水，反正在走道上“虚像”的客人也不会真枪实弹地做起来。往往等换好下个饮水机的时候客人们就很识趣地离开了。加上小陈每次送水的时候总是低着头，默默做好自己的工作不多说一句话，所以半年来小陈的工作能顺利地进行下去。

　　这天晚上小陈依旧像往常一样，从后门进入虚像，去雨哥那里登记了后，扛着一桶水准备去换卫生间旁的一台饮水机。那个时候那台饮水机旁边的角落处一对恋人正在缠绵。小陈也不好意思打扰，准备去下一个地点换。走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抬起头来看了那一对恋人一眼，没想到同一时间位置靠里面的那个身材纤细一点的人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往小陈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视线相会的那一刻，双方都惊讶了一下。小陈率先收起目光，匆匆忙忙地扛着桶装水跑了。

　　没错这一对在虚像酒吧角落里缠绵的就是项萧肃和苏祁。

　　“谁啊？”苏祁问道。

　　“一个路人。”萧肃收回视线，淡淡答道。

　　“你……为了一个路人分心！”苏祁扭过萧肃的脸，语带威胁不满地说道。

　　萧肃没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苏祁一眼。“真是，怕了你了，大少爷！”苏祁虽然不满刚才萧肃分心，但是每当萧肃这样不说话看着他的时候他就无力，这表示萧肃有点生气了。从小一起长大，但毕竟萧肃是他的少爷啊。

作者有话说

　　orz……又修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