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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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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啊？”】
【“……没什么。”】
……
……
【或许……】
【人在要死之前都会有一种预感。】
【看到陈永仁如此担心焦急的模样，我知道他此时此刻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他自己的安危，他这么拼命为我着想的样子，让我很感动，也很愧疚。】
【看着他要离开的背影，就忍不住想要叫住他。】
【他回望过来的忧郁眼神令我无比心疼……】
【是我害他变成了这样。】
【我忽然很想向他道歉，真的……我欠这个人太多太多……】
【我想为他父亲的死道歉，想为他这近十年来所受的伤痛道歉，也想为自己的自私向他道歉……】
【因为我忽然觉得，若再不说，恐怕就再没有机会。】
【我被迪路那伙人从楼顶扔了下去……】
【临死之时，任何痛楚都不复存在，这种轻飘而无压的感觉令我痛快，意识在慢慢的离我远去……我的灵魂终将走向永久性的毁灭……】
【我的一切即将回归于虚无，周围的所有事物和风景都在渐次变的昏暗……】
【然而在最后一抹即将消逝的微光中……】
【盈满的却是陈永仁看着我而露出的一张伤心欲绝的脸……】
【对不起。】
……
……
黄志诚坠楼了……
黄志诚坠落在了刚才自己搭坐的车顶上……
黄志诚一动不动的仰躺在车顶……
喧嚣的世界，一片安静。
周围人群的尖叫声，追逐奔跑的路人如此急切的脚步声，急急刹车停下的车辆不断观望着这边起哄的声音……全都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似地……模糊不清。
阿仁的世界静止了。
静的可怕。
就像在做一场没有声音的梦……
周围的一切忽然变成了黑白两色，他的世界就像在回放一部悲惨的纪录片……
世间的一切万物全变成了慢动作，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也不愿理会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车顶上的人……
那人的表情很空洞，双眼微眯看起来毫无生气，并且微张的嘴里全是血沫……
那家伙是谁……？
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死灰的脸孔，也从来没从这种倒转的角度看过这个人，此刻他的脸竟是如此陌生，陌生的就像不是他本人。
所以，这应该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不然为什么这老家伙没有开口奚落自己，不然为什么他都不像平时那样责骂自己……他明明很喜欢和自己贫嘴的不是吗？为何现在却一声不吭的躺在那？！
他不是经常把自己气的离开，甚至强挂他的电话吗！？
一步……两步……
颤颤巍巍的慢慢靠近。
没错，只是一场梦。
应该不用去理会，一切都是假的，自己走掉都没关系。
对，应该走掉……
不能因为这是一场梦，就忘记自己的身份。
可是，两脚如同灌了铅的沉重是怎么回事，眼皮为何一次一次的在痛苦抽动，仿佛是忘记闭合的双眼为什么又会干涩到酸痛不已！
灭顶的悲伤在胸口不断膨胀，越发颤抖的躯体已然无法承受这彻彻底底的悲哀！
错了啊……
那完全失去呼吸的人一点也不像是个梦啊！
明明都已经近在眼前了却还是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啊！
那样令人发寒的血腥味不断扑鼻而来怎么可能会是在做梦呢！
不要……
不要这样啊！
狠命揪住自己额前的发……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真的……
十分钟前他都还在叫自己……
【“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
十分钟前他都还说没什么的……
【“二十五号是你的生日嘛，臭小子！”】
有什么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在折磨脑中的神经，有什么狂乱的情绪一次次的在体龘内涌动！
痛苦……挣扎……慌乱……失控……苦恼……绝望……
嘴唇颤抖的厉害……
他想要喊……
他想要大声拼命的哭喊！
他就快失控，只想哭天喊地的大叫！
……
……
【我想我已经变了，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陈永仁面对黄Sir的尸体一动也不能动，他的眼神是那样悲哀，他的神情是那样绝望，明明是他的心在痛到无法自抑，可为何连我自己的心也跟着痛不可当？】
【情况很混乱，出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陷入到一种绝对无法动弹和思考的空洞时间里。】
【可我刘建明看的清清楚楚，在黄Sir尸体前几乎快要掉下眼泪的陈永仁，这样的他仿佛就在诉说着一个事实，他就是那张鬼牌……他的表情无一不在说明着一切，他就是警方的卧底。】
【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是。】
【原来，我们一开始就完全不同啊……】
【我曾经以为他就是世界上另外的一个我，可现实却跟我开了个大玩笑，他和我完全不同……他是这个世界上所谓的正义的那方，他其实是浑浊黑暗中孤独闪烁的光，而我才是活在最痛苦黑暗里的丑角。】
【我们如此相似，立场却完全倒转。】
【我们是硬币的正反两面，如此相似却又在一开始就注定就算伸出手，也绝对碰触不了对方的立场……】
【杀了他。】
【没错，趁着这时候杀掉他。】
【这是琛哥的命令，解决掉内鬼！】
【这是个绝好的机会，他们的人杀死了黄警官，警方完全可以开枪射击！】
【我猛的举起手中的枪，将他瞄准，我瞄的那样用力，可是手指却抖的厉害……】
【明明只需要指尖轻动一下，让琛哥和我都寝食难安的卧底就可以去死了！】
【可是我却迟迟无法扣下扳机……】
【怎么会这样……】
【我的眼中竟只容得下他此刻黯然神伤的脸……】
【他露出那么悲恸的表情，就像全世界的人都背弃了他……】
【他的存在就像我心中的一根刺，戳在心口，痛到快要窒息。】
【我犹豫了……】
【我因为陈永仁而在这玩了近乎十年的死亡游戏中犹豫了。】
【我无法杀死这个人。】
【随着其他兄弟们的枪声响起，一场枪林弹雨一触即发，我才发现，自己早已放下了枪口……】
【我又一次的背叛了琛哥，第一次是因为Mary，这次是因为他……】
【那一刻我才深切的体会到自己无形中的改变……】
【今后的路也将随我此刻的改变而产生剧烈的变化吧。】
【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永仁。】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