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176、换命

　　“戬儿……”
　　“娘，你不必说了，孩儿都明白的。自改天条那一刻起，孩儿就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会牵扯到他。虽然玉帝王母的手段似乎让人心寒，但是要执掌三界，并非易事，他肯放出司法天神这个位子，虽说是个饵，但于对孩儿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杨戬缓缓道来，变故一刻之间，但他已想的很明白，这个位子他固然可以不要，但能保一家周全，这个位子是最好的。在玉帝而言，经此一役，更不会放心自己在外。更何况，放着现成的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他又怎会放过呢。
　　“好，戬儿，既然你决定了，那娘陪你上天吧。”
　　“娘，你方从天庭而回，还是跟三妹一起留在华山吧，沉香未醒，我担心小玉丫头心思沉了。”
　　瑶姬还想说什么，却见太上老君拂须道：“长公主放心，依老道的意思，就由老道陪着去天庭走一趟如何？”
　　“师伯祖，您始终是三十三重天兜率宫之主，天庭身份在，日后朝会总要见得，虽然有些事大家心里都明白，可明白归明白，说透归说透，今日您不能去。”
　　“戬儿说的不错。”菩提祖师在一边开口道，“不如就由贫道和玉鼎陪戬儿去，不管怎么说，悟空是贫道徒儿，既然他们有心，无论缘法如何，贫道比谁都合适。”
　　“也好，有祖师和真人陪同，瑶姬自然安心。”许是之前事情一桩接一桩的缘故，瑶姬心下总不踏实，无奈菩提祖师已开了口，不好再推，只得应了。
　　杨戬握了握手中的五彩神石，“娘，孩儿去去就回。”
　　众人方要行，就见华山侍女青枝匆匆而来，“长公主，三圣母，天庭八公主到。”
　　“八公主？”杨婵疑惑，她怎么会在此时来华山。
　　一听到八公主之名字，瑶姬这才忆起，瑶池那会这八公主说要下华山来给沉香送解药的，不想自己一阵急一阵气一阵心寒，竟而忘了。此时人既然来了，也就不便再提起，便道：“婵儿，我们去看看。”
　　秦欢忙扶了自家师傅，跟了一起出的后山。
　　“琼璧见过姑母。”瑶姬等人方一现身，八公主就盈盈下拜，竟以姑侄之礼见了。
　　当初骊宫诸多，还有西昆仑之事，瑶姬心中不曾忘记，眼底掠过一阵寒意，面上却无多少变化，侧身让了，道：“未知八公主来华山有何事？”
　　那八公主倒也不在意，微微笑道：“姑姑这是怪罪琼璧了。琼璧此来，是奉命给沉香送解药的。”
　　说着，递过一个紫金镂空精雕小盒，正是瑶池上王母拿出的那个。
　　杨婵上前接了，却并未打开，只是袖在了袖内，口中谢道：“犬子之事有劳陛下王母挂心，又劳动八公主亲来送药，杨婵实不敢当。”
　　“如何这般生疏了，姑姑的玩笑话，表妹也这般见外，倒让琼璧不知该如何自处了。”八公主笑的温温盈盈，宛如凡家女儿一般柔和。
　　哪知杨婵轻挽了瑶姬的手，面上恭顺道：“所谓天庭之礼不可废，杨婵身为华山地仙，不敢越礼，还望八公主见谅。”
　　好个三圣母，不卑不亢，看似温和，确是锋芒内敛，遵礼之处见疏离，客套之间显棱角。琼璧情知多说无益，只微微一笑，便转了身，向着玉鼎真人道：“真人，琼璧自知有愧于当初之事，但请真人看在同属昆仑一脉的份上，随琼璧去了了西昆仑之事。”
　　西昆仑，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如今，棋子已毕，他也无益多留。玉鼎真人看了菩提祖师一眼，道：“好，贫道便随你走一遭西昆仑。”
　　“师傅，保重。”虽然猜到西昆仑事上，师傅定然拿了砝码，可这期间根本没时间细问，加上之前探得师傅身受重伤，因为自己的事情，肯定也没顾上修养，杨戬心内愧疚，等从天庭回来，也该劝着师傅好好静心修养了。
　　玉鼎真人知他所想，并未答言，身化流光，八公主紧随其后，也离开了华山。
　　“戬儿，我们也走吧。”菩提祖师叹息。
　　杨戬点了点头，跟了菩提祖师往天庭方向而去。
　　“娘，有菩提祖师在，您不用担心的。”杨婵看出瑶姬眼底的不安，于是掏出袖内的紫金镂空精致小盒，看了小玉一眼，故作打趣道，“小玉丫头该等心急了。”
　　瑶姬宽慰于女儿的贴心，微微一笑，道：“是呢，走，去看看沉香如何了。”

　　瑶池。
　　“陛下，娘娘，菩提祖师和二郎神杨戬求见。”传话的依然是先前的女官，倒是不见了青鸟。
　　“呵，来的倒还真快。”玉帝轻轻一笑，
　　王母倒未见动作，只说了声“请”，便敛衽坐在一侧。
　　珠帘响动，两个人影进来，恰便是杨戬和菩提祖师。王母挥了挥衣袖，让殿内侍从都退了出去，方才悄打量了下，暗叹，不愧是杨戬，身上伤，心内伤，却还能思虑周全，倒是环转的快。
　　在场都是明白人，杨戬也无意兜圈子，径直道：“陛下，娘娘，杨戬此来，便是为了五彩神石之事。”
　　“五彩神石乃是新天条附着之物，这一点，相信司法天神应该比谁都明白。”
　　杨戬当然明白，这新天条自何处来，又因何在这五彩神石上，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不过，他相信，玉帝要说的，不是这句，该是下面的，是以，并未插言，只是静待。
　　果然，又听玉帝道：“听闻下界有言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之于三界的天庭亦如此，天条便是这法规尺度。不过，天条与下界的法规又有不同，因为需要承载的东西不同，介质也会不同。”
　　介质？想起凌刑台，杨戬心内一动，面上不露声色。
　　“凡属天条，都需有个载体，就如这新天条的五彩神石。载体动，天条亦会不稳。”
　　玉帝此话分明是意有所指，既然载体动，天条亦会不稳，那么，那半块五彩神石，又意味着什么呢。杨戬掩在袖下的手，微微紧了紧。
　　“五彩神石乃是女娲娘娘补天之遗，不同别个。”一直不曾开口的王母转了话头，“以五彩神石修化而来的，再修须得五彩神石源气。当然，再修为何，谁也不能保证。神石之间会有引动之力，所以，这承载了天条的五彩神石中，就自然存留了引动他的神石的气息，也就是一抹神识。”
　　话说到此，可是够明白的了。
　　能让玉帝王母舍了半块神石的条件，必然不会简单。菩提祖师心内涌上一抹悲凉，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条件，杨戬绝对会应，就是因为他会应，才觉得更加悲凉。
　　他悲凉，而杨戬却没有多少异色，只平静道：“不知道陛下娘娘，希望杨戬用什么来交换这半块神石和那抹气息。”
　　“神石非寻常物，天条之力也非寻常之力，不管天条是如何出，既破了凌刑台，就意味着这是唯一的天条了，若毁，三界亦动。”玉帝说的很慢，漫不经心一般。
　　呵，原来如此，玉帝，你果然是小心之至，改天之举可一不可再，所以定要锁了一切以绝后患。又因你太透彻，知道杨戬心有所系，放不下的永远也放不下，所以，这局，你早就盘算定了。
　　可是，当日转悬灵丝之时，杨戬便曾说过，陛下之所求，非杨戬之所求，而杨戬之所求，亦非陛下之所求。
　　这交易，于杨戬来说，也不算输。更何况，时光日长，变数未定。要掌控一个人，何其容易。杨戬，也从不是认命之人。
　　好，赌便赌了。如今就应你之意，授你以柄，安你之心。
　　“杨戬愿以本命真元来换。”
　　玉帝听罢此言，微微一叹，“一是我天庭的司法天神，一是菩提祖师的爱徒，真叫朕难以取舍。”随即转头看向王母，道，“娘娘，你的意思呢？”
　　“司法天神的本命真元，足堪合力神石镇住天条了，难为司法天神有心，为天条，甘愿以本命真元相连，不愧司法之职。陛下，所谓急之所急，况且，孙悟空终究是祖师之徒，有又佛门称号，以臣妾之见，莫若就依司法天神所请。”
　　“也好。就依娘娘之言罢了。”玉帝面上似有所难般，左手一招，随即有物出现，光彩绚丽，正是五彩神石，只其中缠绕一抹灵动丝丝缕缕。
　　“戬儿。”菩提祖师看的清楚，然要杨戬以本命真元来换，他于心何忍，将来又如何面对玉鼎真人。想劝，然想到自己的徒儿，想到二人的相交，想到杨戬当初要他隐瞒天生灵体之事，纷繁复杂，涌上心来，真不知该不该劝，或是如何劝了。
　　“祖师。”杨戬七窍玲珑心，如何不明那一声的意思，却只将手中半块神石递过，收起神思，道：“稍待还要请祖师帮忙了。”
　　菩提祖师接了，不再多言，只道了句“放心。”

　　杨戬双手结十，一丝一丝将本命真元牵出，玉帝右手运起法力，导着那泛有蓝紫光芒的元神之力缓缓融进五彩神石之中。
　　五彩神石的克制之力异常强大，杨戬只觉本命真元瞬间被制，先前不得修复的旧伤也一齐闹腾起来，因为处在关键之机，他不敢乱动，只得放任体内血气肆虐。
　　然而，这种状况持续了不过一瞬，随即自体内腾起一股极大的包裹之力，慢慢将五彩神石的克制之力溶了起来。
　　三星斗！
　　杨戬不动神色。玉帝不知瞬间的变化，只是引着杨戬的本命真元入五彩神石内，看那蓝紫光芒缓缓融合进神石，再也分辨不出，才停手。随即又小心的引出神石之中的那抹灵动，导入菩提祖师手上的半块神石。
　　“五彩神石的克制之力很强，你要好生休养，短时间内不要动用法力。”王母起身走至杨戬身畔，语带关切。
　　“多谢娘娘关心。”克制之力，自己方才便尝过了。
　　看杨戬额上渗出薄汗，菩提祖师担心不已，见那抹灵动已完全融进自己手上的神石内，便一甩拂尘，道：“若无其他事，贫道便带人告退了。”
　　玉帝眼神一黯，如何听不出菩提祖师的施压之意，面上却不显，只点了点头，“有劳祖师了。”
　　二人离了瑶池，菩提祖师欲望南天门行去，却被杨戬唤住了脚步，心中一惊，以为他撑持不住。
　　“祖师，先不回华山，去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重天，太上老君的兜率宫。
　　二人隐了身形，直至进了兜率宫内殿，杨戬方才稍稍松了一丝心神。
　　“戬儿，今日你这般做，他日定要惹得你师傅气恼。”
　　“祖师也知，玉帝对我，未尝有一日放松，今日之事，他是料定算好的。虽如此，但，这笔交易算来，只赢不输。”
　　想起凌刑台，菩提祖师神色见忧，“你可曾想过，你将本命真元与五彩神石相连，也就形同与天条相连。天条更替之法，你也清楚……”
　　“我知道。如有一日，此天条改，那么当日之凌刑台，便是我之结果，虽然新天条无论是对玉帝还是对三界都是有利的，但改天条毕竟是触了帝王的底线犯了帝王的忌讳。”杨戬微微一叹，不过瞬间又恢复往日的自信，道，“不过，世事变幻。五彩神石虽然克制之力强大，但是方才，我体内的三星斗却陡然生出一股相合之力，将五彩神石的力道压了下去。所以，本命真元虽仍受制于五彩神石，却不是没有转机。更何况，天条更迭，非短时之功。”只是，以后司法天神的位子，怕是更难坐了。
　　想起太上老君曾说，瑶姬之事，对于玉帝震动颇大，而杨戬力劈九大金乌，对玉帝更是如同魔咒，菩提祖师不由暗叹，却不肯再多言，便道：“也罢，你先调息片刻。免得回了华山，让瑶姬仙子等人担心。”
　　杨戬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双掌虚旋，依着道气法门，缓缓调着体内气息。毕竟五彩神石之力过于霸道，虽然有三星斗之力融合，但一瞬间的本命真元被制，加上旧伤翻腾，心脉几乎难持。一面调息，一面暗暗道，师伯祖，私闯你的内殿也是情非得已。想起当初老君每次见自己都是吹胡子瞪眼的，装傻充愣一等一，不由有些好笑。笑过却又一叹，他这个师伯祖，若非天庭之水不好淌，又何须整日闭门炼丹。要知道，在道家一脉，炼丹，不过是下下者方才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