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微笑的鱼

1、楔子

　　我懒懒的倚在窗前，窗外是已经绵绵密密下了一个星期的小雨，伦敦的天气就是这样，阴雨的时候很多，从窗中向外望，街上的行人并不多，高大古老的街灯放射着昏黄的光线，同外面的阴冷相比，客厅壁炉下的圆木柴火可爱得多，屋中的温暖与屋外的阴冷产生的结果，就是玻璃窗上一层白雾。
　　我茫然的瞪着玻璃窗，下意识的，抬起手来，在玻璃窗的雾气上写下一个数字“80”，我写了一个又一个，只是一再的重复着这个数字，只有我知道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白皙的指尖很快就冻得微微发红，直到电话铃突然响起，我才结束了对手指的折磨。
　　拿起电话，一个柔和清亮的女声传来，“ANGEL，姨妈想见你，晚上八点来家里。”“知道了。”我低应着。挂断了电话，重新走到窗前，对着玻璃呵气，很快数字消失了，我在上面写下了一个新的数字“81”，佛语：“九九归真”。
　　我拉高了风衣的领子，虽然雨暂时停了，天依然很凉，冷风还是吹到脖子里，这鬼天气，叹了一口气，加快了脚步，穿过一个街区，快午夜了，街上除了几个摇摇晃晃的酒鬼，人们都已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回到家，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冒着热气的水迅速注满了浴缸，在水里倒了些薰衣草精油，闻着熟悉的香味，将浴缸上的一个按钮按下，水流轻轻的冲击着我的身体，慢慢的靠在浴缸的边沿，享受着按摩带来的快意。
　　终于，过了那么久，我离最后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八年前的那个阴雨天，我至死也忘不了，第一次杀人的日子。
　　1998年9月9日。
　　当共同生活了八年的同伴浑身是血的分别倒在我的身边，我手中的瑞士军刀闪着幽暗的光茫，MAGGIE，一个完美的可怕的女人，也是我的主人，带着欣赏的笑容注视着铁笼中的我。
　　“我决定留下你了， ANGEL。”
　　从那天起，我的人，我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经历了八年炼狱式的苦练，又经历了地狱式淘汰，我终于在众多的人选中胜出，落选者的结局就是死亡。当时用什么招式杀死同伴已不记得了，但是刀子砍进人体的感觉却是异常鲜明，看着刀尖上滴落的血珠，空气中弥漫着腥甜的气味，我的胃痉挛着。
　　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着八年来每天的点点滴滴，泪水涌出眼眶，我，终于成为了一个杀手。
　　壁炉中的木头烧成灰烬，我围着厚厚的浴巾钻上了床，干燥的床单与赤裸的肌肤接触产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拿起床头的台历，还有三天就是9月9日，MAGGIE给我的任务就是杀掉一个人，具体的事项到那天会通知我，我从不想知道我杀的是谁，杀人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一个可以让我摆脱这种生活的数字。
　　我和MAGGIE的协议就是我为她杀人，为期八年，八年之后，我就可以过想过的生活了。还有三天，我就可以和他一起生活了。
　　我轻轻摸索着颈上的十字架项链，K金的细链，耶稣圣像闪着金属光芒，那是他随身佩戴之物。
　　“ANGEL，天使，你是我的天使。”
　　他亲手将项链戴在我的颈上，嘴唇紧贴我的耳边。
　　“永远！”
　　我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是的，我是你的天使，我活在地狱的深处，却仰望着天堂。
　　天依然很阴，我穿着简单利落的紧身黑色皮衣，下面是同色的皮裤，高筒靴子，如云的长发随意披拂。纤细修长的眉，微翘的鼻子，苍白单薄的嘴唇，镜中的女子只能称得上清秀，可是MAGGIE曾经笑着对我说。
　　“ANGEL，你的确不美，世上比你美的人有的是，但是，”她的手指尖轻拂过我的眼睫，“你有双属于妖精的眼睛。”
　　“妖精！？”
　　我既吃惊又困惑，手不由自主的摸着面颊。
　　“你的眼睛会让男人疯狂的，ANGEL。”
　　我始终认为MAGGIE夸大其词，但是在以后的日子，因为执行任务而结识的男人，无不为我颠倒。手指抚过镜中的我，脑中浮现起骥说的话。
　　“第一次见你的眼睛我就爱上了你。”
　　我有双紫色的眼睛，传说中，只有恶魔的眼睛才是这个颜色。
　　我望着窗外，连绵的阴雨已经停了。
　　今天就是9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