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中的彼岸》末路之徒

11、Chapter Eleven

　　【Chapter Eleven: Step To My Grave】

　　Alexi问过的最奇怪的问题是“梅菲，如果我想杀你，你会恨我吗”。梅菲斯特怪异地看他，说：“只要你不真的杀死我而只是想想的话，我不会。”Alexi接着问：“如果我真的杀了你呢？”
　　对方愣了一下，迅速答道：“人都死了还怎么恨。”
　　Alexi笑出声：“不愧是我的梅菲，总是给我意料之外的答案。”
　　“那么，你所想的答案是什么？”
　　他微垂眼睑，轻声道：“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越深刻越好，你可以恨我，但是不准忘记我。”
　　黑发少女的睫毛犹如停息的羽翼，温柔地遮住那对明亮的眸子。
　　——若是如此，我宁愿忘记你、忘记我们之间的一切……
　　——忘记我有多么爱你。

　　某一天，梅菲斯特突然发现自己没法像以前一样专心致志地做手头的事情而对外界不闻不问，她甚至没法专心地背诵公式。不是因为Alexi在客厅里练吉他弄出的尖利琴声，也不是因为他翻箱倒柜寻找啤酒而引起的噪音，而是那个男人本身的存在。他是一道化为藤蔓的诅咒，在她的血液和灵魂中扎根，以她的一切为养料而生长，逐渐缠绕她，将她包裹在密不透风的怀抱之中，在她耳边低吟一道亘古不变的咒语：Mephisto, forever you are mine, and forever I am yours.
　　黑发少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握笔的力气，于是她丢下手中的稿纸和铅笔，躺到床上，烦闷地闭上眼睛。
　　她听见吉他声戛然而止，听见Alexi推开卧室的门，听见鞋底摩擦地毯。身旁的床垫陷下去一块，梅菲斯特没有睁眼看他。Alexi伸出双臂，起初只是拥抱她——紧密而执着地拥抱，然后逐渐将自身重量施加在她的身上，牙齿啃噬她的皮肤，陷入黑发中的手猛地揪住一把青丝。
　　她痛得闷哼一声，疲惫地支起眼皮，说：“Alexi，别闹……”
　　“我没有玩闹的心情，梅菲。”
　　她看见他抬起头，眸子里的狂乱的欲望火焰将她埋葬、灼伤她的眼睛。梅菲斯特愣了两秒，意识到他的目的，尔后微微叹息，伸手抱紧他：“我知道，Alexi，我都知道……”
　　他一定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反复确认那个清冷的黑发少女只属于自己，以一种霸道而任性的方式。
　　梅菲斯特看看窗外的阴冷天色，嘴唇动了一下却说不出话。Alexi疯狂地亲吻她、爱抚她，在她的皮肤上留下妖艳的痕迹，她则泪流满面。那个长着棕金色长发和漂亮眼睛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舔去眼泪，吞进胃里。她听见他说：“我太爱你，根本无法放开你。”
　　回应他的是少女的哽咽，像唱哑了喉咙的歌鸟：“我知道。”
　　他们像纠结的发丝一般紧密结合，没有喘息的空隙，以一对即将面临深冬的折翼候鸟相依而靠的方式分享彼此的温度和气息。
　　天空中聚集的云层越发凝重、阴沉。
　　大雪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