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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葬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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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上所谓真相
“大哥,可以递给我盐么?”
入住季家将近一周了,舒沐清也习惯了一些规矩,比如早餐必须是一起吃的,晚餐却没有准备。
“大哥的手可真好看……”季泽语调奇怪。
没有人接话,季泽又自顾自说下去,“不知道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又害了多少人呢?”
此言一出,餐桌顿时一片寂静。
顾适危险地眯了眯眼,淡定地咬了口面包。
“别乱说话。”季老太太开口,充满威严。
季泽抿唇,往奶油鸡茸汤里倒了些盐,抬头对众人一笑,从怀里抽出一叠东西,丢到餐桌上。
照片顿时散成一片,是那晚监控器拍下的病房动静。
因为没有开灯的缘故,病房季天站床前的男人面容有些模糊,但从衣着轮廓能依稀确实是有些像顾适的。
特别是男人的衣着,与那晚顾适的薄西装从细节上看是一模一样的。
看着舒沐清和季长天惊讶的表情,季泽得意洋洋地笑着,静等自己预期的结果。虽然他不知道这叠照片和录像带是谁寄给他的,但顾适无疑是他继承季家最大的威胁。
听说顾适得罪的人也不少。如果让他们知道季天的病危和他脱不了干系……
“是你做的么?”季老太太表情没有半分讶异。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么?”顾适淡然道。
季老太太点点头,对季泽说道,“收起这些东西,别再拿出来。”说罢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坐在一旁还在若无其事就着汤吃着烤面包的季长羡。
“啊?”这下轮到季泽目瞪口呆。
就……就这样……
季长天捡起桌上的照片细细地端详,冷笑出声,看向顾适的眼神竟然充满丝丝恨意。
“我们现在需要做的是齐心协力让季家继续更大更好的发展下去。”季老太太喝完最后一口汤,“至于那些没有确凿证据的东西,就不要再提了……”
“妈,您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季长天猛地站了起来,虽然面上没表现什么,对顾适的怀疑却已有十成十。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季老太太眼中意味不明,“继续吃吧。”
一直未发一语的舒沐清早已食不知味,她来来回回打量了几番始终淡定的顾适和季长羡。真的,不是狼狈为奸么?
房内。
“是你么?”舒沐清对镜整理领口。
顾适沉默,如果这事真的是季长羡做的,此时他们在同一条船上,他又算不算帮凶?同一条船?今早如此显而易见的嫁祸,季长羡的目的又是谓何?
“为了季家的财产就值得你如此不择手段?”舒沐清声音沉痛。
心惊于女人眼中的怀疑与埋怨,他不由开口否认,“不是我。”
她冷哼,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他闷不吭声打好领带,几次张口,却说连一句“信我”都似乎丧失了气力。
“季天走了,我们就离婚。”她淡淡留下这一句,转身出门。
……
距离上次抢救已过了两周,季天却再也没能从重症病房出来。
季家请来了全国最好的医生,最顶尖的医疗设备,最上层的药剂却终究没能挽回季天逐渐流逝的生命。
季天走的那天,Z城迎来了她入冬的第一场大雪。洋洋洒洒一天一地的雪白,何为愁绪?可是这满城飞絮。
仿佛有感应一般,那天病房里来满了人,所有该来的不该来的。
自那日早餐后舒沐清撂下狠话便基本没再见过的顾适也来了,他这几日似乎是在忙着这次舒季两家联手的大工程,每日用过早餐便离开,半夜她熟睡后才回来。
她见季天竟然亲昵地叫他哥哥,十分熟稔的样子。
她见男人浅笑着回应,眼中竟是宠溺。
原来他们中间还有一段渊源?
当着季天的面她也不好问些什么,这个男人可还真会演戏,也难怪小天会上当,最后连谁害了他也不知道。
还是不要告诉他真相吧,这世界上最残忍的,莫过于戳破一个人美梦的泡泡,梦醒了,便要迎接残酷的现实。
所以在最后,顾适近乎狼狈地被季长天赶出了病房,她只是垂首站在一旁,并没有抬头看他。
第十六章下葬礼(把自己写吐了还可以再文艺一点吗?????)
季天是在清晨出的殡,少年人早逝,一切从简,也没占新闻多大的版幅。出殡现场记者寥寥,季家大大小小却是到了个齐。
守了三天三夜的舒沐清此时大脑却无比清醒,当年季阳出事,她还在英国连葬礼都没来得及参加,如今,这又算什么。
怔然地看着骨灰盒缓缓下葬,她不禁抬头,不忍再看,眼眶因为近日泪腺过于发达而有些发干,朦胧中似乎看到了季天的笑颜,衬着蓝天白云,干净而美好。
耳边依旧是他少年青涩的嗓音,期期艾艾地跟在她后面叫嫂子嫂子的。
“姐姐,姐姐……你什么时候跟哥哥结婚呀……到时候我就叫你嫂子……嫂子……”
“嫂子……你明天还来么?我帮你们望风……”
“哥哥……嫂子……”
笑时两个小梨涡,长睫毛。
如今物是人非,提前退场,对于他们来说何尝又不是件好事?最起码,就没有这许多心痛惆怅。
季母在一旁哭得痛彻心扉,由季长天扶着,几欲昏厥。
转头看了眼比肩而站面无表情的顾适,淡漠的侧脸英俊宛若神祗。不由想起季天在临终前的话。
“大嫂……希望你能和大哥好好过下去……”
葬礼快接近尾声,天色也渐渐转阴,狂风阵阵似要变天。
突然发了狂的季母挣脱了季长天的扶持,冲至顾适面前。她的力气大极,竟然把没有防备的顾适推得一个踉跄。
“你这个杀人犯!你不得好死!”
舒沐清连忙去拉季母,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无奈发狂的人往往是不受控制,季母又推搡了几下,起先他还任由她,后来一个闪身,季母扑了空没站稳。站在季母身旁的女眷连忙上前扶,却没扶住反而被误伤,连人摔到顾适身上。
两个人斜斜地撞到隔壁的墓碑上发出一声闷响,顾适还算绅士地护住了身上的女人,站直后便立刻放开人。
“贱种!你不得好死!”季母凄厉地尖叫了一声,看人站稳了便又要推。
“美玲,够了!”一直冷眼旁观的季长天突然开口,上前拉住了女人,“别在这里吵!”
女人一下子安静下来,狠狠瞪了一眼始终面无表情的顾适,如淬了毒汁一般。
葬礼由一场闹剧总结,豪门人情总是淡漠,寒暄安慰一番后立马便各自乘车散了。
热闹的鞭炮放过,此刻的寂静让人受不了。墓前仅剩顾适与舒沐清两人。
“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字?”语气冷漠得教人难以忍受。
顾适沉默,不着痕迹地揉了揉刚刚被撞的左腰侧,那里传来的阵阵尖锐疼痛直达心底。刚才那个女眷,体重可是不轻。
“我们回家吧……”他上前去拉她。
“协议书你什么时候签字?”舒沐清没里他,一把甩开。
顾适被打开的手在空中慢慢紧握成拳,他哑声说道,“我不会签的。”
“你什么都得到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放过你?”顾适冷哼一声,死死地扣住她的手腕,“当初可是你先缠上我的。”
舒沐清无畏地回视,男人眼中暗色浮动,是从未见过的狠厉,让她不禁有些退缩,连忙重整心神,“我买了明天的机票,这婚离不离我都会走的。”她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并不爱你。”
“明天几时的飞机?”顾适眼神陡然空洞,态度似乎妥协。
“晚上八点。”
“那就最后一起吃个午饭,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