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补考主救世》贝比仲

139、番外\猫的报恩与猫的受难之初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毫无疑问是个人物。首先，他聪明，所以即使那所讨厌的孤儿院几乎没怎么给他受教育的机会，他在霍格沃茨还是取得了不俗的成绩，这是个好开始，他继续做下去便成了黑魔王。其次，他生得好，不单是相貌，更重要的是继承自斯莱特林的血脉，虽说这并没让他在孤儿院的生活有什么起色，但在更长时间的人生里给他很多便利。最后，他够强韧，身体和精神都是，前者对巫师来说并不很重要，后者却是他在各种逆境中挣扎求生的根本，尽管邓布利多坚持说那是因为他拥有一种无比可怕的野心，但现在他可以反驳说他已经做到不贪恋权势了，甚至比白巫师更彻底，他没有固执的维持自己的统治，在整个世界迎来相对和平的第二个五十年时，他发愿让它毁灭了。

　　世界毁灭的过程很短暂，后果却要聪明、漂亮又强韧的小汤姆一力承担，他被孤零零关闭在世界的废墟上，眼看身体老死成灰不留一物，灵魂也像要在永无波动的寂寞中化为灰烬。

　　幸运的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有人闯进来，不幸的也是因为有人来打破汤姆的牢笼。

　　闯进来的是个小姑娘，年轻得让汤姆有点嫉妒，但很快他就不再计较年纪，这个叫玛莉的女孩从各方面打击着他。

　　首先，玛莉聪明，但她并不看重头脑，她懒得与汤姆交谈，她严厉地要求他保持安静，否则就让他立刻魂飞魄散，这是个无比正确的态度，虽然让他感觉屈辱，但他们都因此省下了纠缠的时间和精力。

　　其次，玛莉长得很好，她的容貌只能说并不令人厌恶，比起汤姆还有距离，但她那随时都在散发压制效果的龙族血统宛如稀世珍宝，相比之下斯莱特林的蛇佬腔更像是一个聊胜于无的遗传安慰奖。他甚至不能自我安慰说不足都来自母亲的择偶不慎，那个叫里德尔的麻瓜破坏了他生就是更高等级的一切可能。因为她的父母甚至都不是巫师，而她非常可恶地表示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

　　最后，玛莉很强，她是觉醒了血统的龙族，任何有点脑子的巫师都不会想和她比强悍体魄，至于精神，她没法不强悍，因为她是随随便便就能活过千年的龙族，即使走运有个比邓布利多还强的姊妹，最后她还是不免与亲人们死别，然后还要看着他们的后代逐一死在她之前。

　　汤姆嫉妒了，第一次强烈嫉妒别人的血统。汤姆怨恨了，怨恨有人可以生来得天独厚。

　　汤姆努力振作，他还是有希望的，聪明和样貌不占优势算什么，至少他现在就很强韧，特别是精神，他想活，他不想被毁灭，为了这个他什么都可以做。他觉得那头可恶的小母龙绝对做不到，所以他还是有优势的。

　　于是，汤姆跪下来哀求。

　　玛莉甚至连一句“要我帮你，你能提供给我什么”也不问。

　　汤姆不允许自己绝望，他继续伏地哀求，做出要以亲吻她的鞋尖为荣的卑微姿态……直到玛莉把他塞进一只流浪黑猫的壳子里，她说这是开始。而汤姆知道背后的含义，他得到一个机会，也只是一个机会，随时都能被收回，一切都取决于他的后续表现。他并不气馁，虽然起步卑微，结果却是未可限量，他有自信重获成功，因为他之前已经成功过。

　　然而汤姆还是低估了玛莉为他安排的奋斗之路，她要他去取得一个女孩的认可，因为日后他要做那女孩的宠物，在被厌弃之前，必须为主人尽心尽力奉献一切。而这还不是最有失公道兼惨无人道的要求，玛莉的双胞胎姐姐维姬笑着补充，他可以在“立刻死得不能再死”与“除同意之外的其他选项”进行选择。汤姆不认为自己该死得不能再死，他不信维姬能做到，她没有像玛莉那样觉醒血统，她看着就是一个肉团子般的小娃娃，和其他巫师小崽子没有任何差别，但他不敢冒险，玛莉比任何时候都更用力地看着他。

　　玛莉指定的主人是她和维姬的二姐，虽然维姬一直说二姐南希是个“正常又爱心软”的好姑娘，但是汤姆一想到要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他就没法喜欢她，当他见到她时，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因为她没有魔力，或许比是麻瓜还要糟，他看出她是因为魔力暴动而失去魔力的，这几乎是不可恢复的，可这竟然还不是最糟的，当他更接近，闻出她身上除了荡漾着温养魔力药剂，还有用来镇定灵魂的那种药。后者他曾有深入研究，根本不需要借助魔法就可判断她的灵魂受损。比混杂的血统更让人绝望，比魔力暴动受损的根源更加无法救治，一个无法强韧的灵魂注定了她没有机会接触更高等级。

　　汤姆是强韧的，为了存活，他选择咬牙成为这样一个弱者的宠物。然而，他料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弱到原本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的废物居然对他充满警惕，她不要他，她从第一个照面就对他保持距离。汤姆的自尊心被伤害了，即使他该庆幸她有过人的直觉和敏锐，但他没时间悼念受损的自尊，玛莉和维姬已经开始对他宣告失败倒计时。她们说，在二姐南希放弃他的时候便会终结他。汤姆不敢逃走，就是因为困在猫皮里魔力和智慧却还在，他很清楚自己再生为人的机会在这里，他能顺利附身于某个生物，但绝对没法保持魔力，或许巫师还有不为人知的法子能重塑身体，可是要得到最完美强悍的那种就只有玛莉能做到了。所以他拼了命，他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他任由维姬把他当流浪猫驱逐，故意被那恶魔般的肉团子打得内脏出血，然后他趁夜爬到她们家的院子里，不出所料地很快等到南希的察觉。

　　汤姆错估了那弱小女人的强韧，她的精神毫无疑问配得上做玛莉的姊妹，她很镇定地面对一只垂死的黑猫，全身上下找不到丝毫动摇与同情。她也确实没有，看过几眼后她便转身离去，之后无论面对任何人也没流露异常，就好像从来没见过他。

　　汤姆有一瞬很怕她不再回头，但他没有旁的选择，除了继续等下去，怕或者不怕都没分别。于是他继续留在原地，伤病和恐惧让时间变得混乱，有时他觉得等待很痛苦，有时候又叹息白天总是不停歇地到来，能作为判断的是黑夜与白昼交替，还有那些随着晨曦降临的冰冷露水，一次次润泽黑猫发热的小鼻子……

　　在又一个夜晚，一只猫轻巧地落到汤姆前面，用尾巴抽打他的鼻子直到他醒来。她是只白猫，白得好似一团晴空里浓稠的云朵，和黑猫正像是昼与夜的对比。汤姆有点昏昏然地想着自己多么讨厌像这样的白猫啊，所以玛莉至少在这件事上不是那么彻底的可恶，她让他成了一只符合他审美的黑猫。接着他就更感谢玛莉了，白猫说她是邻居斯密斯家的天鹅绒夫人，她同情汤姆，她见不得一只小猫受这样的罪，她要救他，她保证她最最善良的女主人会愿意收留他。

　　白猫的话只让汤姆恶心，他才不要被一只猫同情，而且非得有个主人的话，他也不选邻居那个猫痴老太婆，南希虽弱，却也是很强的玛莉的姐姐。

　　汤姆要白猫走开，而白猫一边走开一边坚决地说不会眼看他死去。

　　所以之后白猫每天都来，最多的一天来七次，她带了一堆垃圾当礼物想要说服汤姆，最后她甚至拉上了家里的其他猫。一只是灰黑条纹的虎斑猫，名叫格子呢先生，个头很大，是个温吞性格的公猫，他的好脾气多半因为阉割，所以谁也不能提这个，他见到汤姆是同性后立刻想到这个，有点狂乱地劝汤姆要慎重考虑，他虽然能接受自家女主人，但要他再选一次，他还是用阉掉换安逸的家猫生活。白猫气得把他一路追打过篱笆。之后又带来一只奶牛花色的公猫，他被取名叫法兰绒，个头和黑猫差不多，他倒是不太介意节育，他说那不妨碍他享受爱情，但他不喜欢多个竞争对手，譬如一只年轻的没有血统书的黑色公猫。白猫哀叫着赶他离开。最后来的是一只有着浅色斑纹的白猫，她叫雪纺绸小姐，汤姆已经懒得搭理邻居家的猫了，可这只猫友好而不热情，她带着可以成为理智地态度鼓励汤姆坚持，当汤姆内心狂跳地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她却说她知道爱上人类很苦，但是能够成为心爱的人的宠物，陪在她身边直到死去是作为猫最大的幸福。

　　一边说着，一边了然地看向那边怀特史东家的屋子，客厅里灯光明亮，四个女儿都在，汤姆不知道这只猫到底指的哪一位。

　　邻居家的猫突然都凑上来，一起用明亮得过分的眼神打量汤姆，然后将他的呆滞和思考当做默认，禁不住发出了快活的喵喵叫。

　　四只猫的叫声足以让不喜欢猫的人抓狂，尤其是在这样宁静的晚上，玛莉和维姬欢叫着朝邻居的猫怒吼，然后更加欢乐地朝它们丢玩具，她们弄出的动静惊动猫的主人们，那位邻居太太尖叫着开始了和四姊妹妈妈的又一轮“爱孩子还是爱猫”的互相指责。

　　所有人和猫都习惯了，猫们在维姬发笑的第一瞬间就四处逃散，而两家的主妇也都明白无法说服对方，只有汤姆不习惯，他再一次被维姬砸得眼冒金星，在他昏厥之前错乱地想着，“说不定她们只是为了吓唬邻居的老太婆，这样的人家居然会养猫，哈哈，就算是梅林也想不到！！”

　　然而，汤姆也不是料到一切的那一个，就像玛莉说的，这是开始，真的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