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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11 诀别 ...

  •   沈炎风回到家的时候,刚要伸手开门,却发现门竟是虚掩着的,不好的预感突然涌进大脑,冲进门去,当他看见一片狼藉的屋子还有地上那道长长的血迹,一阵剧烈的眩晕几乎将他迎面击倒……他顺着血迹来到卧室……看见两个男人正在疯狂的踩踏着白安宇满是血迹的身体……
      杀戮的本能像是埋藏在心底的火山瞬间爆发,他失控的抄起地上的水果刀,冲上去,扎烂了那两个人的脑袋,他们甚至没有半分还手的机会。
      沈炎风抱起白安宇,上车奔向医院……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看着身边,那个原本纯净美好的少年,满身的血迹,像是绽放在他身上妖冶不羁的彼岸花,手术进行中,沈炎风一直扒在窗边,目光一秒钟都不曾从里面的人身上离去,他不敢动,甚至呼吸都小心翼翼。
      那一直维系着自己生存信念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几乎失去了直视前路的勇气。
      他看着他,几次蓦然袭来的绝望让他涣散了眼光。
      不要怕,安宇,就算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我也会去陪你的,何况……不过一死而已……
      中途有医生走出来,摊开手,上面静静的躺着沈炎风的银色的铭牌,他说:“这个东西,病人刚刚一直握在手里,交给你吧。”
      沈炎风呆愣着接过那块铭牌。
      白安宇一直在保护它么?

      我们为了彼此伤痕累累,我甘愿如此,可为什么你也这样……

      那天所有在场的医生应该都会记得,有一个男孩,在急救室的门外,抱膝痛哭,像是要将几世积累的苦痛一并掏空发泄出来……

      手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沈炎风在外面等到快要虚脱,医生出来告诉他,白安宇已经脱离危险的喜讯,沈炎风听到的时候,眼里突然闪过一丝明亮,然后整个人轰然倒地……

      一片漆黑,沈炎风感觉自己向前走着,前方微弱的光芒闪烁着,他走过去,突然就走进了他们的别墅,白安宇就坐在没有开灯的客厅沙发里,电视上是一片白亮的雪花,发着滋啦滋啦的声响,泡好的泡面放在东海面前的茶几上,微微的散着白色的热气,他坐起来,随意扒了两口,吃不下,又重新放在茶几上。
      白安宇寂寞的像被遗弃的洋娃娃,在黑暗的房子里透着让谁都无法想象的忧伤。
      他还是个孩子,可一个孩子又怎么会有这样沉重的荒凉……
      这时候,沈炎风看见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他们走到白安宇面前,说:“沈炎风害死了我们……你替他还债吧……”
      然后白安宇的身体突然裂开无数个口子,汩汩的涌出血来,他踉跄着爬到自己跟前,瞳孔突然放大,他说:“炎风……我好疼……”

      “安宇!”沈炎风尖叫着从梦里醒来,额头上有汗水沿着脸颊滑落,沈炎风慌忙起身,跑到白安宇的病房,他松了口气,那只是个梦,白安宇已经脱离了危险,只是因为过于虚弱尚未清醒过来。
      病床上的白安宇面如死灰,苍白的接近透明,沈炎风强忍住哽咽,伸手抚摸他的脸,触碰到白安宇冰凉的皮肤的瞬间,沈炎风突然就掉下泪来。
      想起那个梦,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许,我一直走在一条错误的路上,我以为,我的血可以换来你舒适幸福的生活,可是你的一切却都诉说着你比以往更甚的孤单,我这一条修罗之路,因为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终点而不再具有存在的意义,那么,我会挣脱这些纷繁的枷锁,奔赴你的身旁……
      下定决心的沈炎风离开了医院,在顾天炀规定的最后时限回到了【霓裳】。
      “你说什么?”华丽的房间里,顾天炀放下手中的咖啡。
      “我说,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沈炎风目光坚定,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铭牌,伸手抛向顾天炀,顾天炀一把接住却反手扔了回去。
      “不要着急下决定,我有话要说。”顾天炀声音慵懒,他向后靠在椅背上。
      “什么话?”沈炎风无奈的接住了被反扔回来的铭牌。
      “我是商人,【霓裳】是我的,你知道,不过,我这个人却不是我自己的。”有天意味深长的一笑。
      “什么意思?”沈炎风皱起眉头。
      “呵呵,我不是我自己的,我是【风鸣】的,【霓裳】不过是【风鸣】的一部分,一个为它赚取利益的部分,【风鸣】下面还有几个这样的隶属部分,最大的就是【霓裳】,并列的是【舞衣】”顾天炀不厌其烦的讲述着。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沈炎风不耐烦的打断。
      “听我说,”顾天炀边说边踱起了步子:“【风鸣】呢,是为了对抗政府存在的,敌人是贵族和【蓝晨,所以,他是个对多么庞大的组织请你自行想象,今天你还有最后一场比赛,赢了,你就成了【风鸣】的一员,这意味着,你也许会成为见证零区新的历史起点的一员,对于一个男人来讲,这不诱人么?能够成为创建一个新的政权的细胞之一……”
      沈炎风看着顾天炀然后无所谓的笑了:“对于一个男人,这的确够诱人的,不过,我还有更想守护的东西。”沈炎风把铭牌丢在一旁,转身离开,身后却又响起顾天炀的声音。
      “别着急么,你先看看这个怎么样?”顾天炀轻拍了下手,从隔间走出一群黑色西服的保镖,他们簇拥着一个人来到顾天炀身边,人群排开的时候,沈炎风震惊的睁大了眼睛。
      被带进来的,竟然是他一直苦苦惦念的陆俊文!
      沈炎风看见俊文被众人带进来,眼睛上蒙着眼罩,他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全身的血液骤然上涌。
      “俊文!”沈炎风终于嘶哑着叫出他的名字,原来,他真的一直从未离开。
      俊文听见那声呼唤,突然停止了原本的挣扎,他声音颤抖着:“炎风?”他小声试探,然后眼罩上渐渐出现被泪水浸湿的痕迹,他终于开始大幅的挣扎,身边的保镖牵制住他的动作,俊文歇斯底里的呼喊着:“炎风!你是炎风吧?!”
      沈炎风想到他的身边,刚刚抬脚,十几杆黑洞洞的枪口就瞬间对准了俊文的头颅。
      沈炎风猛地停下,他恍然明白了,现在的情形对自己是多么不利。
      “真是感人的重逢啊……不过,你们好像没有太多闲情逸致去哭天抢地,风宇,你现在要做出选择,要他死,还是留下来?”顾天炀的嘴角挑起不羁的笑,商人特有的奸诈展露舞无疑。
      “顾天炀你骗我!你明明早就找到炎风了对不对!为什么瞒我?!”俊文突然对着顾天炀的方向咆哮起来。
      沈炎风竟然在那个时候看见顾天炀的眼睛里有了某种波澜和动容。他目光深沉对俊文说:“俊文,你不可以自私到让我为你付出一切,包括我的人生。”
      陆俊文闻声便突然停止了挣扎,声音空旷冰冷:“那你为我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此刻的利用……对吗?”
      顾天炀闭了下眼,然后挑出一个心碎的笑容,他反问道:“那么,你会伤心吗?”
      俊文顿了顿,然后深吸了口气说:“不会,我只为我喜欢的人伤心,而他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好啊……”顾天炀又一次笑起来,却怎么看都有疼痛的味道。
      “俊……俊文……”沈炎风叨念着他的名字,已经完全搞不清状况,听见了他们不明所义的对话,看见了顾天炀眼里的悲伤,然后他听见俊文对自己说了“喜欢”,这样的字眼到底包含了字样的心情,沈炎风已经不清楚自己是真的不明白,还是根本不想明白……
      “风宇”顾天炀继续说下去:“我明白你为什么想要中途放弃,但事到如今,你应该放弃的是白安宇,他是贵族里权势最大的李氏的后裔,如果你放弃前途,你绝对无法让他过上和以前一样的豪华生活,而且现在的你,双手沾满了死人的血,你所背负的仇恨很可能会连累白安宇,让他陷入危险,让他呆在你的身边,他迟早会为你而死。”
      为自己而死……那句话像惊雷灌进了脑海,沈炎风突然想起那一地的血和那个噩梦,刀割般的心痛又一次袭来。
      顾天炀看见沈炎风眼里的动摇,接着说下去:“【风鸣】是怎样的地方,你该多少明白,他们看中你,你就一定逃不掉,如果你想保护白安宇,就把他送回他哥白相宇身边吧,只有那样他才会安全,俊文现在在我的手上,给你一下午的时间做选择,想通了,回来参加午夜场你最后的比赛……”
      顾天炀挥了挥手,保镖强行把俊文带离了房间,只留沈炎风在空荡荡的房子里,他甚至没有听见俊文被带走时歇斯底里的呼喊。
      顾天炀对自己说的话,在脑海里盘旋不去,沈炎风看着窗子,竟然觉有些天旋地转。
      没错,天旋地转。
      白安宇,一直以来由你的光芒支撑着的我的世界,我仿佛听见它在我头顶分崩离析,你就像落在我命运节点的神祇,我一路追随,一路信仰,只是我错在用肮脏的鲜血祭奠纯白的天使,从此堕向万劫不复飞修罗地狱。
      我的双手已经浸染了鲜血,我还有什么资格向我唯一的天使祈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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