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一只猫一起养孩子》zaq

2、第二章

　　“我并没有恶意，Gordon先生。”那个明显比哥哥沉稳多了的弟弟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但你的建议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
　　Arthur觉得这句话从从事灵异行业的人嘴里说出来才真的是不可思议。
　　“我并没有动机来欺骗你们。你知道，我只是想尽快解决这个……”他低头看了一眼Cobb，“问题。”
　　麻烦，其实他想用的词是麻烦。
　　“是的，我知道。”叫Sam的男人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但你知道，这真的有点……我是说，我们从未听说过……呃，你可以做个示范吗？至少让我们了解你们是怎样工作的。”
　　Arthur思考着他该怎么办。换成平时他可以直接和Cobb讨论，也许有点小争论，但肯定能顺利做出决定，然后执行它。但现在——他对着白猫的蓝眼睛叹了口气，至少他们还没有熟到可以通过眼神交流来沟通的地步。
　　Cobb猫突然站起来，伸出一只前爪，点了点Arthur仍然放在桌面上的手腕，“喵”了一声。这倒是个挺容易理解的手势，呃，不，爪势。Arthur把手腕翻过来，让内侧向上，然后做了一个探针插入的动作，“这个？”
　　白猫点点头。

　　Dean兴致勃勃地观察着这场互动，眼神闪烁的程度让Sam怀疑他脑袋里在转多么邪恶的念头。很有可能是猫状Sam愤怒地跳上Impala的驾驶台，用爪子对着Dean的CD播放器狠拍之类的景象。
　　Sam讨厌这个想象。
　　“Winchester先生，”Arthur结束了与波斯猫的交流，转头看向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向你证明这一点。”
　　“证明——”Sam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你要盗我们的梦？”
　　“是的，类似你们是如何工作的之类的秘密。”
　　Sam犹豫了。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会侵犯隐私的话，我们也可以只是介绍一下我们的工作方式。”
　　Dean咧了咧嘴，“听起来，我们似乎挺有合作空间的。”
　　Sam不敢置信地看了看他老哥。
　　“嗨，”Dean露出“我又没做错什么”的表情，“逼供这活很讨厌，你不觉得吗？”
　　这句话倒是没错。如果对手是恶魔，那么还可以接受。但这次他们要对付的是巫师，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人类。他和Dean还没有残暴到以折磨人为乐。
　　Sam点点头，“我想可以试一下。要被盗梦的话，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
　　Arthur迟疑了一下。
　　“在你入睡前，最好能让那些无关紧要的秘密充满你的大脑。”
　　Sam笑了一下，“我想这不难办到。”
　　Arthur在心里对他摇摇头。事实上，要达到这种状态非常难，尤其是在他已经做出这种提示的前提下。这正是他迟疑的理由。不过——他又看了一眼白猫，对方的眼神让他确信Cobb在跟他想同样的事情，这种事情没必要让温家兄弟知道。
　　他至少可以保证，他们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盗梦者。

　　在Arthur在波斯猫的带领下去拿镇定剂和PASIV的时间里，温家兄弟一直在为谁该成为那个体验被盗梦的人而争吵。
　　他们似乎很容易就吵起来，但无论怎样，都能让人轻易看出，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别人无法插入的气场。Arthur有点羡慕这样的亲密关系，这种无论看起来有多糟，事实上，我们都是不可分离的整体的关系。
　　可是有血缘这种牢不可破的因素把那两个兄弟捆绑在了一起，而他，并没有这样的幸运。
　　所以Arthur很快就忘了这种感觉。他得考虑别的事情。
　　他不太确定是该把Phillipa和James留在楼上还是任由他们像两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哦，还有他们的爹地猫在房子里跑来跑去。孩子们看起来又伤心又累，他们应该休息。可他不可能把他们单独留在楼上。Cobb在家里中了巫术，谁知道这所房子还有什么危险呢？
　　他又想到了一些更长远的事情，比如说该不该联系Miles，他唯一知道的有可能帮Cobb照顾孩子的人。这个问题远比要不要现在让孩子们睡觉棘手得多。
　　Cobb把他领到了主卧室，然后跳上那个看起来挺有年份的胡桃木床头柜上，站在柜子边缘，探出头，试图用爪子拍打最上面那个抽屉。他显然还没有适应猫的身体，这个其实没有太大难度的动作让他失去了平衡。Phillipa和James发出了可以当作武器使用的尖叫声。 Arthur冲过去，在Cobb以所有猫都会为之蒙羞的姿势摔到地上之前顺利接住了他。
　　看来当一只猫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这个抽屉里？”Arthur用一只手把Cobb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则搭上了抽屉的把手。
　　Cobb“咪呜”了一声。
　　从他进门以来，Cobb似乎一直在以不同的叫声与他交流。Arthur怀疑他的搭档是想发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系统。
　　咪呜可能代表“是”。
　　他打开抽屉，里面有一个带密码锁的小盒子。他把盒子送到Cobb面前，白猫伸出右前爪，用一种在Arthur看来类似三岁儿童用一根手指头戳电子琴的方式按下六位密码。
　　如果不是太过担忧，Arthur一定会笑出来的。
　　但总有一天他会对着人形的Cobb取笑他按密码的样子。
　　他衷心地希望总有那么一天。

　　Arthur从盒子里拿到了镇定剂，随后又在Cobb的指引下，在书房找到了PASIV。
　　带着两个小拖油瓶回到楼下时，那两个兄弟似乎已经吵完了。哥哥抱着胳膊对着墙一脸不甘心，显然赢的人是弟弟。不知道为什么，Arthur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他调配好药剂，把其中一杯递给Sam。
　　刚才还在生气的Dean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了桌边。他凑过来怀疑地嗅了嗅那杯液体，然后转向他弟弟，“伙计，你真的确定？”
　　“他会很安全的。”Arthur替Sam答道。他发现自己真的很喜欢这对兄弟的关系。虽然根本与和睦无关，但Dean对Sam的保护欲显而易见。
　　保护……
　　这个词让他愣了一下。因为他意识到现在该由他来保护Cobb了。一只猫实在说不上有什么强大的自我保护能力不是吗？
　　Cobb借助一张空椅子又跳上了桌。他用爪子敲了敲玻璃杯壁。
　　“不行，”Arthur对他摇头，“我们不知道你的剂量是多少。”
　　Cobb偏头看着那杯水，然后抖了抖毛，默默地转身跳下了桌。
　　“老天，”Dean在一边咋舌感叹道，“他变成猫一点也不影响你们的交流！”
　　Arthur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好像
　　——很羡慕？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他和他弟弟才是值得人羡慕的一对。
　　Arthur打开PASIV，然后向Sam点头示意。
　　“Winchester先生，我们开始吧。”

　　Dean打开Impala的车门。在坐进驾驶座之前，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还亮着灯的房子。
　　“老实说，我感觉象做梦一样。”他对弟弟感叹道。
　　“事实上，做梦的人是我。”Sam坐进副驾驶座，用催促的眼神看着他哥哥，“嘿，你还要留恋多久？”
　　Dean弯腰钻进车里，带上车门。他一边给宝贝爱车打着火，一边用兴致盎然的眼神打量Sam，“我有一种你再也不想走进这所房子的感觉。”
　　“伙计，我们还有一只猫等着变回人，记得吗？”
　　Dean不理会他的催促，“这和你被盗了梦有什么关系吗？”
　　“你要是不想开车，我来开！”
　　“嘿，说说吧，那个家伙到底发现了你什么秘密？”
　　Sam瞪了他一会儿，不情愿地开口道，“我前天晚上在酒吧搭讪的女孩——”
　　Dean吹了声口哨，“很辣的那个。”
　　“她其实是个lesbian。”
　　“哦，哦，伙计……”
　　Dean邪笑着摇摇头，一脚踩下油门。
　　Sam借着惯性把头重重地甩在椅背上，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
　　三分钟前，那个自称可以盗梦的男人在他耳边说的话象幽灵一样在思绪里缠绕不去
　　——你需要我去你哥哥的梦里看看，他是不是也想和你上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