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陨落的声音 ...
-
暴怒绝对不是什么好货，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的实力很强，这是个人应该都能看出来了，尤其是在有一边狼狈的两人和破碎不堪的镇子作对比时尤为凸显出这一点。
摩肖赤金色的发基本跟染了一样，湿漉漉的滴着血，右手五根指头有三根骨折，左手掌心血肉模糊——这是被暴怒的岚之火炎灼伤的。此时的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只能颤颤巍巍地站在一边摆好进攻的架势，略显急促地低声喘息。
十七岁的未来杀手之王先生轻轻勾着浅笑，谨慎地用枪指着暴怒，平时基本不离身的帽子早就不知道被打飞到什么地方去了，西装看起来也不似原先般整洁，虽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胸有成竹的样子，但那墨黑色的眸子里破天荒的闪过一丝担忧。
他刚刚已经用了十七发子弹了，而对面的家伙除了血什么都没沾到。
而且更让他担心的是，子弹已经所剩不多了，没了枪地牵制，对面的家伙想杀他们一如反响。
这是怎样的实力啊······
七宗罪，果然名不虚传。
虽然对于未来的R魔王而言，最多不过两发列恩的事，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那就是强者，就是还不可逾越的天壑，翻过去，他就是winner，反之，就和世界说永别好了。
相比起来，暴怒看起来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要好上太多，虽然是一副可以吓哭小朋友的恐怖样子，但好歹没什么重大精神和身体损失。他眯了眯碧色的眸子，嘴角笑容的幅度更大了些，“杂鱼，永远是杂鱼······”
“呼、呼、呼······”摩肖半耷拉着眼睛，勉强扯出一个冷笑，在凝固的血迹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无力，道：“能叫老子杂鱼的只有剑帝大人一个，什么时候多出你来了？”他口吻中满是不屑，十足的气人意味。
Reborn的手稳稳地架着枪，比起气人他可比笨蛋导师强多了，“我不认为你除了年纪之外有什么可以骄傲的地方，再给我五年我可以十招之内解决你。”
其实没那么麻烦，五年之后的杀手之王最多三招就够了。
不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激怒他，他瞥了一眼摩肖，笨蛋导师的状态越来越差了，血液从刚才开始估计已经流逝四分之一，在这样下去就要昏眩了，必须速战速决。
他定了定心神，不露半点情绪地看过去。
虽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其实已经超过四十的暴怒略有不爽地挑了挑眉，歪了歪头一抬下巴，“我可还没好心到给你五年时间······”随即微微低了低头，身体微微摇晃起来，像是喝醉了一般垂着臂膀脚步轻浮，只是脸上笑容微变，狰狞，且嗜血。
“好了，我玩够了······”
Reborn闻言当机立断对着他按下扳机，看着毫发无损突然出现在一边的暴怒缩了缩瞳孔。
怎样的速度啊······
“哈哈，哈，都去死好了，哈哈哈哈······”宛若完全失去神智，暴怒仰天大笑，身体微微颤抖着，半响，侧过头低下来，一双血色的眼睛格外凸显而出，因为，里面除了杀戮再看不到其他······
危险的感觉，毫不遮掩的杀气清楚的告诉他这点，Reborn苦苦一笑，简直就是野兽。
横冲直撞，蛮不讲理，野性十足，嗜血异常······
这就是暴怒现在的状态。
“呵，那家伙疯了吗······”肖摩狠狠一甩妨碍到视线的血液，低声道。
“如果是这样，我宁愿面对一个疯子。”Reborn面色严肃地接过话，枪遥遥指向狂笑的某人。
“哈哈，去死去死都去死！”妖异男子蓦然语调一变，大吼出声，接着以肉眼难以掌控的速度冲了上去，狰狞，怨恨，妖异，嗜杀，恶鬼一样的存在，那双血色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对杀戮的无边的向往······
暴怒，怒了······
Reborn一直到很多年以后都不认为暴怒，不，是七宗罪上层有人类的基因存在。
野性的因素，是他们疯狂的关键所在。
暴怒是冲着Reborn去的，即使他在一个类同于疯子的状态，也同样能感觉到枪支对他的威胁更大一些。
‘该死的，眼睛跟不上！’Reborn咬着牙刚想后退，眼一花，暴怒血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面前，来不及做什么反应，手上的枪已是被他一拳打飞，滑出去好远。
这就是王者让人不及反应的力量，现在的Reborn还很稚嫩。
要走的路还很远。
不过，也有可能从此就再没这个人了。
“······去死！”暴怒喋喋不休地嘀咕，一手握拳，语调中是一股嗜血的杀戮的满足感，疯狂意味十足地一拳轰下来。
‘太近了！’Reborn下意识闭上眼，等待死亡的到来。作为杀手，他认为自己已经经历过无数别人的死亡，也学会了漠视和看淡死亡，但这还是自己第一次离它这么近啊。
——只是，心里那个一直在颤抖的家伙是什么？
——他还是在怕呢。
“唔······”
那声音轻轻的，淡淡的，下一刻，无力的倒下去了。
那声音不是他的。
‘导师······’Reborn一瞬间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蓦地张开双眼，看到半趴在地上的摩肖后顿时怒气横生，对着愣了一下才继续扑过来的暴怒狠狠咬着牙，举起了左手瞄准了他的头，正好看到他惊讶恐惧的脸。
真遗憾，他用的是双枪啊！！
“你的举动，真的很愚蠢！”Reborn不顾形象地坐在地上，脸色毫无异常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盖着破旧不堪的帽子擦拭着双枪，而摩肖则是精神看起来不错的躺在一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抬眼看天。
“咳咳，无所谓了，反正照那个状态就是回去了活不了，这下拉上一个暴怒，已经赚了。
“我是一个杀手，但我更是一个导师！”
“······”Reborn没说话。
“哎呀，不过真的好狼狈呀。”摩肖略带自嘲意味的感叹起来，大有怀念之意，“唉，徒弟，咳咳咳，你说你会成为杀手之王，是真的吗？”他有些吃力地看过去，不顾自己嘴角溢出的血迹。
“少说两句。”Reborn不满地看着他的嘴角，更让他不满的是摩肖愈见萎靡的神色——肺部被基本打废了，他现在还活着真是出人意料的坚强。
“不行，以后就要没机会说了······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天分和实力，但我敢肯定你要是活着肯定是一流杀手，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和巴利安对立。”肖摩转过头，重新望向天空。
“······那彭格列呢？”
“咳咳，更不行！”
“哼！”
“你那是什么态度？！”摩肖不太满意，转瞬又平静下来——这在平时可没那么容易，“我要是死了以后有一个第一杀手的徒弟更那些老对手吹嘘也有面子啊，就说布雷德吧，没死之前老拿他那个垃圾徒弟刺激老子，呸，什么垃圾，第一次任务就死无全尸······”
“相比起这个，我觉得你下去之后比较给我丢面子。”Reborn打断他的回忆录，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也是回忆一族的。
“呸！这是师门传统，我师父当年混的还不如我呢！”摩肖满不在乎地反驳。
“哦，是么。”Reborn装模作样考虑一会儿，“看来我非得教出一个黑手党教父来了。”
“咳，看来是的，你要是教不出别说是我徒弟，咳咳，喂，小子！”摩肖突然口吻略带笑意和失落感地叫出来，接着不等他开口，声音越来越低迷，“好好混，不许给老子丢人······”
“······好。”
但是，没有回声。
天地寂静的好像只有他一个人，空旷，虚无，什么都没有。
但是Reborn却是听到了些什么。
他抬起头，看向夜空。
星光璀璨，月华耀人，星空即为恒古不变。
不，也许会改变，但是那些陨落的星星，我们不知道。
那是什么该死的声音，为什么他，想哭啊？
雪白的墓碑在微风的轻抚下毅然不动，那道黑色的身影在夕阳的余辉下渐行渐远，稀稀落落的人影离去，银杏树的歌声也渐渐低落下去，墓地到头来依旧是寂静且耐人的，正如那种万古不变的忧伤的味道。
“哗啦啦”
迷迭香簌簌轻舞起来，哼着带着淡淡哀伤的曲调在晚风中为夕阳送行，轻轻地、潺潺的，莫名且又哀人。
嘘，它在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