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救赎》瑶渊

30、4、双杀（5）

　　果然不出所料，在档案室里与管理的老师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几乎所有能叫上名字的校职人员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初步洗清了嫌疑。期间余晓还特意关注了一下那个留给她深刻印象的“吸血鬼”的资料，结果发现他竟然是A大97级音乐系的学生，毕业后直接留下做了助教，已经呆在学校里十几年了。
　　大好青春啊……要是给我十几年我都能环游世界几圈了~余晓不由感叹一句，看来华月遥真有种为音乐奉献一切的精神。
　　走出了感觉死气沉沉的档案室，离和陆漓分手的时间正好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两人约好见面的地方是实验楼对面一处靠着假山的小亭子里，余晓一边根据陆漓走之前的指引寻找目的地，一边在脑海中回想着零零碎碎的线索，试图勾勒出凶手所有直观的特点。

　　“我们又见面了。”
　　耳边突然响起分外熟悉的声音，虽然略显低沉，但在这个寂静无人之地听上去异常清晰。余晓回过神来，惊愕望着前方不远处某棵大树下的人影，心中顿时一片绝望：天啊，这算是报应么？
　　依旧是一身黑色风衣，也依旧是苍白得过于吓人的肤色，看起来比几天前见面时更像一个吸血鬼而非人类。余晓暗暗叫苦，却不得不礼貌打了声招呼：“华……华老师，你好啊。”
　　华月遥一动不动，静静盯了她一会儿才说道：“你想好了吗？”
　　“什么？”
　　“那首歌，你想好了吗？”
　　“抱歉，我、我不会唱歌……”虽然没有照镜子，但余晓能感觉出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
　　谁知听了这句回答后华月遥却淡淡笑了起来，他或许很久没笑过了，也可能是忘记了该怎么笑，所以只是嘴角向上扯了扯，配上明明很淡漠的表情，竟是比哭还要难看。
　　“没事，我可以教你。”他的语气很温柔。
　　“不、不需要。”余晓轻退一步，终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思挑明，“我根本不是A大的学生，而是一名警察，对你口中的那首歌没有任何兴趣。所以还是请您另请高明吧。”

　　不知是因为幻觉还是其他的什么，余晓发现在听到“警察”两字时华月遥那双漂亮却空洞的眸子突然亮了一下，紧接着，一阵压抑到极致的笑声从他口中发出来，声音里有种尖锐的悲凉。
　　“警察？哈哈，你们是为了最近的几起谋杀案才来的吧？那么别的案子呢，这个破学校里死了那么多人，每到夜晚都有鬼魂在哭啊，你们为什么不管？为什么？！”
　　死人……余晓忽然想起了昨天的张泽野绘声绘色将给自己的那些故事，忍不住打断了华月遥：“你指的是什么？杀人童谣，暗夜琴声还是……”
　　华月遥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余晓，仿佛要把她的容颜印到心里去，然后，他一字一句的，清晰吐出一句话：
　　“那个弹钢琴的男生，是被人杀死的，不是自杀。”
　　余晓怔在那里，看着一袭黑衣的瘦削人影渐行渐远，很久没说出话来，

　　超了约定时间五分钟才赶到目的地，余晓心中本来还带着几分歉意，可当她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小亭子时，这份感觉立刻便消失无踪。
　　直到十多分钟之后，陆漓才姗姗来迟，他看起来气色不错，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瞳孔里似乎跳跃着阳光的影子，唇畔笑容依旧淡淡的疏离而又温和，为他平添了几分优雅气质。尽管嘴上未说，但余晓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少年的确具有女孩子心中幻想出的“完美情人”所应拥有的一切特点，难怪他在A大中会被冠以“王子”的称呼。
　　陆漓很随意的将手中提着一个小巧精致的编织袋放到亭里的石桌上，然后转向坐在一旁的余晓，“你来得真早。”
　　拜托是你太晚了行吧。余晓无语的看了看那个手工编织袋，发现里面装了几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最外面的盒子上还贴着一颗极为醒目的红心，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出自女生之手，再联系到陆漓轻松写意的表情，她顿时怒火中烧：“有没有搞错，我在这里忙前忙后寻找线索，你却跑出去泡妞？！”
　　“是她们盛情难却嘛，我心中可是只有叶婷一个人的。”陆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况且你给我的任务太变态了，这么短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查出结果，她们自告奋勇帮忙，我当然不好意思推脱啊。”
　　美、美男计？这也行……该死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那么有嫌疑的人物名单，你已经列出来了？”余晓在懊恼了片刻后，终于将话题转到了谋杀案上。
　　“嗯，如果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话，那么家住在柳溪并且比较有背景的男生，再加上那两个时间段不在学校里……应该是有三个。”
　　“哪三个？”

　　“第一个是大三美术系的乾尊，出自很成功的房地产商家庭，生意遍布全国，他在A大人缘不错，性格随和，认了许多女生做妹妹，不过似乎没有女朋友。

　　“第二个男生叫尚凌霄，是A大学生会的副主席，大二英语系，他的外祖父是本市前任□□，父亲则是一家连锁公司的董事长。这个人学习成绩不错，尤其在语言方面极具天赋，而且……他似乎对白雅有些好感。4月7日中午时分他曾托一女生叫白雅去单独见面，不过没有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
　　“尚凌霄？“余晓一惊后又是一喜，沉吟一会儿才问：”那第三个呢？”
　　陆漓表情突然古怪起来，“第三个？其实……我只是想到自己也很符合你的那些标准罢了。”
　　“……”
　　“不过你可别怀疑我的清白，因为第一我与白雅根本不熟，第二我可以找很多人来为我做不在场证明——她走的那天我正在参加一个很热闹的party。”
　　“我也感觉不太可能是你，你就不是个当凶手的料。”余晓目光落在陆漓身上，神色敷衍：“还记得上午我说知道了一个关键线索吗？现在告诉你，我验尸时在白雅大腿外侧发现了一道很浅的伤痕，看上去像是字母‘S’。你刚才说到的尚凌霄，他姓氏开头也是‘S’，我想这里面可能会有些联系——当然，现在最关键是找到那辆黑色宝马车……”
　　“等等，你说宝马车？”
　　“嗯，有什么问题吗？”
　　“BMW是尚凌霄最爱的品牌，他开的就是一辆黑色7系宝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