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莫豆豆

3、本是注定

　　公元1151年，刚过束发之年的前任太子纳兰戌因不满皇帝继位一事，暗中勾结朝中势力，发动叛乱，率兵攻入皇宫。然，年仅十岁的皇帝亲战迎敌，与太子斗志斗勇，终击败叛军，捉拿反贼纳兰戌。念及亲情，顾及兄弟，未定其死罪，将其交给宗人府，未经皇帝准许，终生不得出府。

　　纳兰戌自幼由太后管教，一手带大。得闻此事，太后深感痛心。自动向皇帝请罪，未管教好纳兰戌使他铸成大错。皇帝不忍惩罚已有两年感情的太后，令其前往灵化寺吃斋念佛半年，为逝去的先帝和启国祈福，后遂亲迎回宫。

　　公元1153年，太后传懿旨昭告天下：皇帝已将国内事务处理地迎韧有余，将取消垂帘听政，一切事务完全交给皇帝。望他平定天下、安心治国、一心为民，不负先帝所托。

　　四年后：

　　“爹爹，墨儿不要再看见这叔叔！他和以前那些叔叔一样都老是往墨儿的身上扎针，他们是谁？好可怕！墨儿怕疼，爹爹~”影墨躺在床上皱着眉看着那些扎在身上的银针。

　　“墨儿乖，这是最后一个来给墨儿看病的大夫了，很快就好了。墨儿不闹。”他疼惜地摸了摸墨儿的头，安慰道。

　　“是真的么？太好了！原来他们是大夫，是看病的。那墨儿一定没得病，墨儿这么乖，怎么会生病呢，爹爹一定是你乱猜的！”

　　“好好，是爹爹不好。看完这个，我们再不看了，乖。”

　　“丞相，可否借一步说话？”

　　“好，大夫请！墨儿你乖乖地躺着，乖乖的爹爹等会儿就带你出去玩。”

　　“好！你可要快点回来哦！墨儿会乖乖的。”

　　“大夫，我这女儿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为什么明明已经十二岁了，心智却还如孩童？”

　　“老夫刚才替小姐把了脉，可小姐的脉象正常，并未出现什么异常之处。敢问丞相，小姐以前可生过什么大病？”

　　“大病倒从未生过...只是，她四岁那年，因为贪玩，不小心撞到了头，还出了好多血。不过，我请了一个大夫看过，他说并未什么大碍，止了血，醒了就没事了。”

　　“那、可能是那次撞到头后，影响了智力的发育，所以仍停留在孩童阶段。这种病，老夫也至今未遇到过，恕老夫无能，治不好小姐的病。”

　　“哎，罢了罢了，前去领赏吧。”

　　“谢丞相，老夫告退。”

　　[墨儿的师父说她懂事、学本领特别用功，可就是效率不高，也是因为墨儿的智力真的停滞了么？]

　　刚过而立之年不久的他，头上却已出现了几许斑白。向来容易暴躁动气的他，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和深深的忧愁，逐渐变得沉着冷静起来，不常发脾气，却话更少了。只有面对影墨的时候，仍是那个温柔的父亲。

　　为了影墨的病，他寻便天下名医，可谓是费尽了心思，可是仍未有能治好影墨的人出现。

　　[卿儿，是你在惩罚么？那你惩罚我好不好？不要这样对墨儿。]他站在院内，飘忽地望着天，可天上什么也没有，就连...卿儿的影子和笑容也没有。

　　[或许，对于墨儿来说，这样也未尝不好，至少，她不会有什么烦恼。]他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墨儿，你有没有乖乖的？”他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小人眨巴着大眼睛，在四处打量着床幔。“这么好看呀，墨儿每天睡觉的时候都看，不都看了六年了。说起来，你也有六年没和爹爹一起睡了。”

　　“爹爹~你可终于回来了！”影墨看见他回来，兴奋地一股脑儿从床上坐起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爹爹的好墨儿。”他一把抱住影墨，明明已经十二岁了，却还是看上去弱不经风。“就算将来墨儿的病真的好不了了，爹爹也会一直疼爱墨儿、保护墨儿，不让墨儿受一点伤害。”他把头埋在影墨小小的身躯里，不让她看到眼中的湿润。

　　“爹爹，墨儿真的没病啦。你放心，只要爹爹不讨厌墨儿，墨儿会一直陪在爹爹身边的。”

　　“傻丫头~爹爹疼你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你。可、你终有一天要嫁人的啊！”他轻叹一口气。

　　“嫁人？那是什么？”

　　“就是找一个可以陪伴你一直走下去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一直一直陪伴在你左右。”

　　“那、墨儿不就是已经嫁给爹爹了么？还有昭奕姐姐。”

　　“呵呵，墨儿没有嫁给爹爹，是墨儿的娘亲嫁给了爹爹，才会有了墨儿。爹爹终有一天，还是会离开你的，就像...你娘亲一样。”他的眼看着地，似乎在追忆什么。“至于昭奕，她虽是你的贴身丫鬟，却不是那个要陪伴你一生的人。”

　　“为什么爹爹也要离开？不行不行！墨儿不同意！那为什么昭奕姐姐也不可以？谁才是那个人呢？”

　　“这个么、爹爹也不知道。不过，他会出现的，爹爹一定会帮墨儿好好找的。不过，他至少要先不嫌弃爹爹的墨儿才行。”

　　“嫌弃是什么？他为什么要嫌弃墨儿？”

　　“嫌弃就是...恩‘讨厌’的意思。没有人讨厌墨儿。谁敢讨厌爹爹的乖墨儿。”

　　“咯咯咯咯，就是！”

　　“走了，淘气的小东西，去宫里看看你姑姑吧，仔细算来，你也好些年数不见她了。她可老埋怨爹爹不带你去玩呢。”

　　“真的么？姑姑，墨儿没什么印象呢。宫里...好玩么？”

　　“ 额、对于墨儿来说，会很好玩的。”

　　“好好、那我们去玩！爹爹，走了！”影墨从床上下来，快速地穿好鞋袜，拉着武相就跑。

　　“呵呵，丫头慢点！急什么，爹爹又不会赖你的帐！”

　　宫内、慈颐宫：

　　“萦姑姑，臣带着墨儿来给太后请安，劳烦你向太后通报一声。”

　　“是丞相大人啊，您请稍等。”

　　“主子，丞相大人带着女儿来给主子请安，可要让他们进来？”她走进殿内，向内室小声的询问，此时正值武后午睡的时间。

　　武后并未沉睡，只是小眯一会儿，听到萦儿叫唤，这便即刻醒了。“哦？丞相终于把墨儿带来了。让他们到殿内等一下吧，哀家整理一下就出去。”

　　“是，主子。”

　　“丞相大人，太后娘娘说让你们先去殿内候着，她马上就来。”

　　“好好好。”

　　“那丞相大人且随我来吧。”

　　“有劳萦姑姑了。”

　　“爹爹~这宫里好大呀！比墨儿的屋子要大好几十倍呢。刚才路过的花园也好漂亮啊！”

　　“丫头，这宫里是皇上、太后以及后妃住的地方，当然大了。马上就要见到太后了，你可尽量别说话。虽然她是你的姑母，但是宫中礼节不可废，要学着爹爹向太后请安，知道么？”

　　“知道，知道。爹爹，后妃是什么？”

　　“这个，爹爹回家再跟你解释，现在墨儿要乖乖的不说话，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回家爹爹告诉你。”

　　“知道了，爹爹。墨儿会乖乖的。”说完，还对武相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对他甜甜一笑。

　　“呵呵。”他搂了搂墨儿，又摸了摸墨儿的头，“墨儿真乖。”心里却有些说不出的酸。

　　[卿儿，墨儿很乖，什么都好，可就是...哎！]

　　“臣参见太后娘娘。”

　　“臣参见太后娘娘。”稚嫩的声音传来，努力的学着武相的动作。

　　“一家人不必多礼。不过，丞相的女儿还真有趣，怎么倒学起丞相说话来了？”

　　“太后，这...”

　　“不碍事，不碍事！这丫头长的倒挺干净、清秀。虽不是倾国倾城，却好似莲花般出淤泥而不染。瞧瞧那双大眼睛，纯净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倒是...像极了她母亲。”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但很快就消失恢复了平静。

　　“爹爹，我听出来了，太后娘娘在夸我。”影墨小声地对一旁的武相说道，还对他眨眨眼，表明自己的聪明才智。

　　“是啊，是啊！哀家在夸你呢。真是个可爱的小丫头。今年该有十岁了吧？”

　　“墨儿十二了。”

　　“一转眼倒已经十二了，哎，哀家也一年年老了。”

　　“怎么会呢？太后娘娘看上去就像墨儿的姐姐一般大。”

　　“哈哈哈哈，哀家一晃眼倒成了一个小丫头的姐姐了！这小嘴真是甜。呀，瞧哀家这记性，你们都还站着呢。来人，赐座！”

　　“谢太后。”

　　影墨不说话，只是对着太后笑。

　　“这丫头，当初见到她的时候，都还不会走路呢。你可还记得，哀家常常抱着你玩呢？”

　　“墨儿不记得了。”

　　“也对，那时侯你还小着呢，这宫里，你最喜欢哀家抱你，其他人一抱你就哭，还真是和哀家有缘啊。”

　　“真的么？原来墨儿早就喜欢姑母，啊，不！太后娘娘了！”

　　“没事，丫头。就叫姑母吧，叫太后倒显得生分了。”

　　“是，姑母。”影墨对武后笑笑，还对身后的他挤眉弄眼，惹的武后又是一阵笑。

　　“哎、哥哥，你这丫头真是太有趣了，我可好久没这么笑了。你也别‘太后前太后后’的了，倒显得我们这多年的兄妹尴尬了。”

　　“妹妹。”

　　“这才对嘛。墨儿你喜不喜欢姑母？”

　　“喜欢，当然喜欢！姑母笑起来很慈祥，就像娘亲一样。”

　　“墨儿！”传来他的一声吼。

　　他的卿儿无人可以替代，即使是亲妹妹！

　　“爹爹~墨儿错了。”她低着头，乖乖地认错。

　　“哥哥，小孩子不会说话，你且不要和她计较，你看你都要吓着她了。”

　　“墨儿，爹爹没有要吼你的意思，只是...”

　　“墨儿明白的，是墨儿不好。”

　　“来来来，墨儿到姑母这边坐，不理你那坏爹爹。”

　　待影墨坐定，她又道：“既然墨儿喜欢姑母，又想念娘亲，不如墨儿将来过了及笄之年进宫，来宫里陪陪姑母，你可愿意？”

　　“好啊，好啊！这样墨儿也不会无聊寂寞了！”

　　“墨儿！妹妹，她其实...”他朝她尴尬地笑笑，又看看墨儿。

　　“墨儿，姑母这后花园，最近开了很多漂亮的花，又有很多的蝴蝶，墨儿要不要去看看？”

　　“好啊，好啊！有蝴蝶！”

　　“那、叫萦姑姑陪你去，姑母有事要和你爹爹说。”

　　“好！爹爹你们慢慢聊，我不急着回家哦！”

　　“哈哈，萦儿，陪墨儿去转转。”

　　“是，主子。墨儿姑娘请随我来。”

　　“谢谢萦儿姐姐。”

　　......

　　“哥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妹妹，其实...墨儿她自从四岁一次意外敲到头以后，就留下后遗症，她的智力停留在孩童时期，再没有发育过。”

　　“哦？怎么会这样！那还真是苦了那孩子。”

　　“或许，这样对于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哥哥你要明白，无论如何，等她过了及笄之年，始终是要进入这深宫的。就算不是为了武家，作为丞相的女儿，也一定要如此。”

　　“我知道。可是，有没有别的办法？她现在这个样子进宫，别说为武家做事了，就是自保都困难啊！妹妹，这是我和卿儿的孩子，我可绝对不能让她受一点委屈啊！”

　　“这件事，没办法改变的。你放心，只要我这个太后在位一天，我一定会力保这个孩子。不过，我也要告诉你一声，她将来进来了，我一定也会让她为武家做事的，因为她也是武家的一份子。如果，她哪天因为皇上和我对着干，那你也别怪我。卿儿的孩子和天下比，孰轻孰重，我想哥哥应该分得清。”

　　“我...明白。”

　　“我让她进宫，不只是为了武家。这丫头确实讨喜，我也需要有个可以信任的人陪啊。”

　　“我知道。这宫中确实没什么人可以轻易相信。”

　　“哥哥，回府后找个嬷嬷，必要的礼节可还是要教教她。”

　　“我明白。我会打理好一切的。至于进宫后，可就要靠你了，妹妹。”

　　“你放心吧。还有三年，好好教。走吧，去看看你的宝贝女儿玩得怎么样了。”

　　“好，走吧。”

　　[卿儿~我...该怎么办？真的要把墨儿送进宫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