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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同陷囚笼 ...


  •   展昭从沉睡中醒来,头上、背上、腿上痛感剧烈,而自己眼中一片黑暗,只知道枕在谁腿上。

      “你醒了?”

      “徐烟?你果然没死。”展昭想努力坐起来。

      “别动。”徐烟按着他,“当然没死,我也是属猫儿的。”

      展昭笑了,一动肩头吃痛。

      “别笑。你伤得不轻,若不是这金创药颇灵,现在你只怕已经失血而死了。”

      “是你救了我?我们在什么地方?”展昭不知身在何处。

      “我哪有本事救人啊?你我现在被那沈漠飞囚在地底密室中,都是生死系于别人一念之间。”

      “他居然没有杀我?”展昭愕然。

      “放心吧,你还有下巴,不是鬼。”徐烟笑道。

      这时她一眼瞥见铁门外沈漠飞的衣衫,讥诮道:“沈漠飞,你无非是来看看展昭死了没有。怎么?习惯了见不得光的日子,连照面也不敢打?”

      “哐!”沈漠飞推开铁门进来,静静地看着展昭,问道:“金创药够吗?”

      “展某生死不劳你费心。”展昭毫不领情。

      徐烟使劲刺激小飞道:“沈漠飞,你怎么不敢看我一眼?你杀了我两次都杀我不死,是不是怯了?你算什么男子汉?小红真是瞎了眼了。你除了会暗箭伤人、用些下三滥的毒药、欺负不会武功的女子、暗算瞎子,还会什么?”

      沈漠飞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向门边走去。

      徐烟又道:“有种你就杀了我。。。。。。”

      “我”字未出,一剑光寒,七尺剑锋已横在徐烟颈上,沈漠飞森然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

      展昭右手抓剑,却抓了个空,心中一凛,口中仍淡淡道:“沈漠飞,展昭只要一口气在,绝不许有人在我面前滥杀无辜。你要杀她,先杀了我。”

      徐烟扶牢展昭,硬着脖子,闭目待死。

      沈漠飞恨恨道:“展昭,若不是留着你和老头子讨价还价,你以为。。。。。。”他陡然醒觉,今天已说得太多。

      小飞长剑回鞘,走到门前,回首望了两人一眼,那冷冽的眼神让徐烟连头发都冰凉了。

      展昭感觉到她的冷,忙问:“怎么了?”

      “他好可怕。”

      展昭露出一个化解冰雪的笑容,道:“那你胆子还那么大,敢如此激他,你可知他刚才是真的想杀你?”

      徐烟仍有余悸,惴惴道:“我感觉到他那股杀气。不过我知道他不会杀我,我救过小红。”

      展昭道:“还是太险,不许有下次。”

      “是,展大人。”徐烟乖乖地收起了獠牙,“我们还算配合无间,起码试出来小飞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还知道他跟那人之间嫌隙已生,迟早内讧。”

      “包大人早就估计那古长玉亦非主谋,她、如梦、小飞、小红都是棋子而已。没想到下棋的人竟是个老头子?会是谁呢?”展昭回忆着追随包大人这几年办过的大案。

      徐烟不以为然道:“小飞称之为老头子,也许只是对首领的称呼,其实这人并不老呢。不过肯定是个男的。”

      (两位,可惜你们都错了,这个世界还是有第三种人滴。)

      展昭亦同意这说法,叹道:“可是包大人断案无数,欲挟怨复仇的人太多了,这些线索并不足以查出凶手。”

      徐烟看着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的展昭,这是怎样一个人呢?自己已是身陷绝境,竟真能生死不潆于怀,还在对真相孜孜以求,查案对他就这么重要吗?

      端详下,徐烟发现展昭眼皮跳动,牙关紧咬,应是在忍痛,问道:“眼睛很痛?是不是有光的刺激更难受?”

      她一只手轻轻蒙住展昭的眼睛,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她的手冰凉而柔软,捂在眼上减弱了光线,果然舒服多了,展昭点点头。

      “展护卫,你安心睡会儿,等吃饭了我叫你。”徐烟关切道,那么重的外伤也没办法好好治,再不好好休息要是感染了就。。。。。。

      展昭再次醒来,已不似前次的昏昏沉沉,眼睛的痛楚渐弱,黑暗却更深沉,这是中毒更深的征兆,手上多出对凉浸浸的铁环,他连忙问道:“这是什么?”

      徐烟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块布正在为他凉敷,答道:“铁链。我给你上的。”

      对这行事出人意表的女子,展昭已有些习惯,也不惊讶,只是“嗯”一声。

      徐烟解释道:“你睡过去时,沈漠飞又来过了,让我给你拷上,要不然就再给你添上几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有时候还是不得不低头。”

      展昭宽厚一笑道:“我明白的。”

      又问道:“你怎么会到了这里?我被古长玉迷晕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烟笑道:“我就想你怎么忍得住不问!这可是一大笔糊涂账。”

      随后她把这前因后果、连串怪事娓娓道来。

      “我被那古长玉困在惜春院,等着白玉堂来救我,谁知白玉堂没等来,却被小飞点了穴道,搬到了如梦的床上。如梦随后就进来找到我,她告诉我小飞和小红已经私定了终身,一直坚决反对牺牲小红,所以就想绑了我,再说服古长玉杀我代替小红,说是可以把我的死嫁祸给你,又可以免了沈墨的报复,还可以灭口,一举三得。她说着就把我推到床下藏了起来。此时,小飞进来想杀我,却情急之下找不着人,正要搜的时候,你就来了。”

      展昭道:“我当时刚在东村见过白玉堂,大伙儿已经知道你的失踪肯定和红花杀手有关,我急匆匆前来询问如梦,竟没想到你就在咫尺之遥。”

      他想起自己中计的过程竟然全落在徐烟耳中,不禁露出羞赧之色。

      徐烟又道:“我开始的时候对如梦的话莫名其妙,后来在床下听见你问起我的下落,如梦一个字都不敢吐露,又说什么自己是陵水人、卖身葬父云云,全是连篇谎话,我已经猜到他们想害你,
      小飞又突然闯了进来,我就更加肯定了。”

      展昭扼腕道:“我这次是真的大意失荆州。那沈漠飞一进来我便闻到他身上有你那种香粉味道,已经暗自戒备,到他打翻了那壶酒,又让小红另换了一壶,我更是全心提防酒去了。没想到小飞竟然将计就计,在身上用了迷香,令我在嗅他香粉味时便中了毒。”

      “你一晕过去,古长玉便赶来杀了小红,等小飞和如梦冲进来,已经迟了。我在床下,听到你扑倒的声音,更是着急,就使劲挣扎,没想到这穴道居然在这个时候解了,我正挣扎呢,结果一头撞到床板上,被他们发现了。沈漠飞没能救下小红,把气都撒我身上了,一剑刺过来,我也昏死过去了。”

      展昭突然疑惑起来,这古长玉杀小红不死,有此可能,但是沈漠飞居然杀徐烟不死,这就有些奇怪了。

      徐烟接着说道:“等我再醒过来,已经躺在棺材里,幸好还未封棺,我爬出来看看隔壁小红,她居然也是重伤未死,我连忙为她包扎止血,又把人弄出棺外,正庆幸逃出生天,结果就被杀回马枪的沈漠飞逮着了。”

      这其中的疑点就更明显了,这安平县的文书中言道小红和徐烟均是前胸中剑,徐烟是沈漠飞挟怨出手伤得比小红只重不轻,她怎么可能那时就能自己爬出棺外、还能开棺救人,而如今又像没事人一样?这安平县的仵作就如此的不靠谱?

      “展昭?”徐烟发现展昭正在神游物外,连叫了几声,他才应了,“武大叔送饭来了,我去拿。”

      徐烟和那位武大叔的对话传入耳朵。

      “又是萝卜冬瓜粢饭?我已经连着吃了好几顿了。”徐烟声音尖锐聒噪,便如在街市讨价还价一般,“武大叔,我告诉你,从下一顿起我要吃到鱼、要有鱼汤,要不然,我跟展昭一口饭也不会吃,饿死了我们两个,看是谁打破谁的饭碗!!”

      武大叔倒是挺客气道:“我的好姑娘,我不是不给你做,这些菜都是几天前买下的,我不能随便出门再买的。”

      徐烟又软语道:“武大叔~~~,我也不是非要刁难你,你看我都快要饿晕过去了,这菜实在太差了,可怜可怜我嘛,你最有办法的。”

      那武大叔临走道:“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徐烟喜滋滋地端着案几往展昭面前一放,道:“有门。咱们很快能吃上鱼了,对你的伤有好处。”

      展昭疑惑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徐烟道:“那沈漠飞能让我们吃这种东西吗?他虽然冷得吓人,可也不是抠门儿的人,那武大叔肯定中保私囊了一大半儿,现在只是让他吐几条鱼出来,他还是晓得轻重的,只是故意做出那副样子,要个大点儿的人情。我刚才又讨好他两句是怕真得罪了他,鱼是做了,到时候给咱们吐点口水,我们这亏就吃大发了,看样子他也受用了,明天铁定有鱼吃。”

      她拿调羹一敲饭碗道:“展护卫,你两手不便,我先喂你吃。”

      展昭怔住了,这调羹已经到了嘴边,吃还是不吃?他不是没想过如果这口饭里有毒会怎样,可还是不自觉地咽下了这口饭,这个徐烟并非没有可疑之处,可她待人的热心劲儿着实让人不愿怀疑。

      这顿饭眼看就吃完了,展昭却觉得徐烟的手开始不听使唤地哆嗦起来,忙问道:“徐烟,你怎么了?”

      徐烟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我毒发了。”

      展昭大急道:“你什么时候中毒的?”

      徐烟把碗勺重重一放,忍痛道:“古长玉怕我泄露秘密在我的药里下了慢性毒药,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小飞让人送饭的时候会送颗解药来镇痛,我吃了就没事了。”

      “什么慢性毒药?”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发作得越来越密,越来越痛了。”徐烟服药后疼痛稍减,仍是气喘难平,又端起碗喂展昭,“来,赶快趁热吃了,你的伤好了,我们才有活路。”

      两人在这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苟全性命,徐烟深知只有展昭伤愈两人才有机会逃出生天,更是全心全意服侍展护卫,换药、喂饭、梳洗,日子如水而逝。

      几天下来,展昭外伤渐愈,双目的毒却更深了,不仅没有痛感、连麻痒之感也渐渐消失。徐烟的毒发作得更是厉害,常常两三颗药才能止住,由一日一次,已经变成一日三次。

      这囚牢之外,包大人已将近生死大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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