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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话——繁华落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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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已是深秋季节,风萧萧瑟瑟的,和着凉凉的疏雨,和着翩翩的黄叶。
路上的行人撑着伞静静地走在雨中,商家们似乎也被这凄清的秋色所感染,没有招揽顾客的声音。
城里最好的酒楼此时歌舞升平。是的,这样的时节总是有许多文人雅士聚集起来吟诗作对、风花雪月、赏曲品茗。
琴声幽幽,笛声忧忧。
佳人朱唇轻启,天籁之音悠悠。
绿纱裙 白羽扇
珍珠帘开明月满
长驱赤火入珠帘
无穷大漠似雾非雾似烟非烟
静夜思驱不散
风声细碎烛影乱
相思浓时心转淡
一天青辉浮光照入水晶链
意绵绵心有相思弦
指纤纤衷曲复牵连
从来良宵短只恨青丝长
青丝长多牵伴坐看月中天
一曲毕,众座似还在回味美人和美人的歌声。
“皖路现丑了。”
美人欠身退入帘后。
不知是谁开始鼓掌,在座的人都热烈地拍起手来。
这位美人是旁城第一青楼——白苑的老板芫皖路。三年前芫老板带着一个孩子来到了旁城,在京城建起了白苑,从此白苑便成了京城第一。
白苑的姑娘皆是才貌双全,只卖艺,不卖身。芫老板更是词曲无双,人间绝色!
白苑刚刚起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闹事,但都被上面的人给压了下去。从此人们便知道白苑背后有个不容侵犯的人——当今圣上!
“夫人,公子下学回来了。”
芫皖路的贴身丫鬟琉馨开心地道。
芫皖路有点汗颜。我才24岁呀!竟然就被人叫做“夫.人”!
“白鹭,累不累?”皖路抱起一个俊秀异常的金发孩童。
“娘,我已经8岁了……”小鬼似乎有些不太乐意皖路这样抱他。
皖路拈起一块椰奶糕:“娘知道呀。小鹭已经8岁了。来,啊——”她将椰奶糕塞到了白鹭口里。
白鹭皱着秀眉把它咽了下去。
“今天先生教了些什么?”皖路慈爱地看着膝上正在吃糕的儿子。
“没沙弥(什么)。”白鹭嘴里塞着糕,含糊地回答,“先生光盯着我的脸了,讲了些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皖路紧张地捧起白鹭的脸,“你有没有被他怎么样?!我要去找嵬晟那个混蛋去算账!”
白鹭的绝世脸在皖路的魔爪中都变了形,他费力地用变成了鱼嘴的嘴说:“娘,这世上要是真的有人敢对我怎么样,第一个就是您,第二个是皇上,不会有第三个人。”
听了白鹭的话皖路才放了手,放心地吁了口气。
白鹭眼泪汪汪地揉了揉被她娘捏得通红的双颊,心里嘀咕道:“娘总说我和爹长得像,不知爹是不是因为经常被娘这样才早逝的?”
皖路体内的另一个人此时笑了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皖路这个身体的本尊——赵兰笑!
九年前泷瑗棋死后,她却复苏了。
皖路一看到她不知为何就会悲伤起来。
那个唯一的挚友……
那个鲜血四溅的场面……
那个落入悬崖的身影……
那个淡然无力的微笑……
皖路幽幽叹了口气。
九年了……
空中又飘起了雪,已是白雪皑皑的塞外这不知是第几次下雪了。
屋中的人轻轻地吹着热气腾腾的茶,那拿着白瓷杯的手极是好看,如水葱一般,修长而又白皙。
呷了一口茶,他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好~~~~冷!”
他紧了紧身上的的雪豹皮质的大袄。那件袄的围领极厚极高,下摆直把脚遮住。幽幽泛碧的青丝扎成一条大麻花辫随意地搭在肩上,那张脸更是绝尘倾世,好似神的最佳作品。祖母绿的双眼有一种说不出的摄人力量,精致的脸看来不过二十来岁。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下——泷瑗棋!
哦,外加一个人——讷言秉烛。(讷言:什么叫“外加一个人”?)
九年前跳崖后讷言竟从体内复苏,然后我俩就活了下来。这应该也算是借尸还魂吧?我认为。
其实他和赵兰笑在我和皖路来的前一天晚上就已经是死尸了。赵兰笑原来中了一种叫“陨香”的毒。这种毒无要可解,唯一解毒的方法就是有另一个人引毒。所以,为了救爱妻,讷言就亲自为兰笑引毒喽。当然!这是瞒着兰笑做的。只是他没料到他们下的竟然是双份的毒药,所以二人双双归西了。哦,应该是双双沉睡了。
其实讷言是那种很欠扁的人,成天摆着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欠扁样。(讷言:你死定了!)
“上首,白苑的资料查到了。”家奴莼溪在门外抱拳恭敬地道。
哦,忘记说了。两年前讷言和我在这繁花落尽的西北方创立了暗杀、情报组织——繁华落地会。
这两年来我们的组织越做越大,已经有七个分支。
前几天有个客人托我们查一下一个叫白苑的青楼。说来着家青楼我在这儿也有些耳闻,京城第一青楼。
“哦,叫涟钥进来吧。”
涟钥是兰落楼的楼主。十分冰冷的一个杀手,最会讲冷笑话。七年前我救了他,从此他就以身相许了。哈哈哈哈!
“来,坐吧,小钥。”我热情地招呼。
涟钥顿了一下,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
“查到了什么?”
我悠闲地替他到上一杯茶。
“白苑的事。”
涟钥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就没了内容。
等了半响也不见他再说下去,我只得配合地又问:“具体情况。”
涟钥死板地道:“白苑是琥眼帝元年在京城建成,三年间已发展成清潋第一大青楼,背后撑腰的人就是当今皇帝。苑内的女子皆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那些女子才貌双全,她们有十四人是白苑老板捡来的,有二十人是自己卖身进去的,另有十七人是编入奴籍被买到苑内的。
“苑内的下人皆是有不差的功夫,共三十人。不过其老板似乎并不会武艺。是一个寡妇,以人未所未闻的词曲而闻名。还有一八岁幼子,长得举世无双,不是纯种的清潋国人。”
“哦,举世无双?”
讷言出现了。他轻轻一挑眉,似乎很不满别人举世无双。
“叫什么名字,这母子俩?”
涟钥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她夫家姓讷言……”
讷言和我皆是一怔。
“她叫芫皖路,那孩子叫讷言白鹭。”
“咣当……”
茶杯掉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