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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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朗下到三楼的时候，爸爸正拎着大袋小袋的东西上来，于是快步过去接过爸爸手里的袋子，“爸，我来拿吧。”
爸爸没说话，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了袁朗。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在楼道里走着。
“吴哲在家了？”
“没。”
爸爸停了一下，借着楼道昏暗的灯光看了一下表，“加班了？”
“没有。”袁朗也停下来，站立了两秒，把手里的东西搁在地上，然后坐到了冰冷的楼道上，爸爸走过来，坐在了一边，袁朗给爸爸点了根烟，然后自己也抽了起来。
吞云吐雾似乎是更适合男人间交谈的环境。
“吵架了？”爸爸其实对袁朗和吴哲之间的事知之不详，从来不过问，妈妈有时候吃饭的时候会唠叨两句，不过也不多说，爸爸不知道吴哲生病的详细。
“恩。”袁朗也不多解释，吐了口烟沉默着。
两个红色的烟头，在昏暗中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爸，我想，我没办法离开他了。”袁朗抽完了一根烟，才在黑暗中说到。
楼道的灯瞬间点燃，照亮父子俩一般模样的脸颊，年轻的和苍老的，过去的和现在的，曾经的和拥有的。
爸爸也没多话，把烟熄了以后说，“那就跟他过。”
“他不见了。”
“找过没？”
“找过。”
“为什么吵？”
“因为我对他不够好吧。”
“那以后就对他好一点，男生不比女生，平常不计较那么多，堆在心里，等到没办法堆的时候，就要漏出来了。”
“爸，如果我们以后一直在一起，我们要收养一个孩子。”
“他要能生最好。”
“……”
“这事跟你妈商量，我不管，”爸爸站起来，拍了拍裤腿，看着窗户外面黑暗中闪烁的灯光，“我到现在都在后悔，如果当初曾经去救那个战友，是不是现在就不会后悔了。”
袁朗想起爸爸说过的越战的故事，那个为了全局而被放弃的战友，是爸爸选择的撤离，于是这个选择跟随爸爸一辈子。
“那你现在就会后悔失去更多的战友。”袁朗也站了起来，比衰老的爸爸高出了半个头。
爸爸拍拍袁朗的肩，“所以，去做不会令以后的你后悔的事。”
袁朗伸了个懒腰，“知道了，我再去找他，你和妈准备年夜饭吧。”
风雪中，袁朗在满是喜气的年三十晚上，裹紧了大衣，去寻找一个人。
吴哲的鼻子冻的有些红，狗蛋点燃了一个插在雪地里的爆竹，雪地里炸出一个坑，狗蛋瞪着眼睛看看雪地看看吴哲，惊呼到，“厉害！好厉害！这个超级厉害！”
吴哲笑，“你怎么胆子这么小，之前没见你怕过。”
“我为什么要怕？”
“很多小孩都怕他，说他是大怪兽，没想到你这么爱他。”吴哲揶揄狗蛋。
狗蛋脸一阵红一阵白，翁瓮声瓮气的说，“我已经不喜欢了！”
“哦？”吴哲把脸凑到狗蛋跟前，“怎么，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又看上谁家姑娘了？”
狗蛋瞟了一眼吴哲，咽了下喉咙，“我才……不告诉你。”
“真的不说？”吴哲一把掐住狗蛋的腰咯吱狗蛋，“真的不说？”
“哈！哈！哈！”狗蛋没有任何抵抗力，“哎呀！哈哈哈！我说我说！！！！”
“这么快就招了？你也不抵抗一下？”
“我乐意啊！”狗蛋吼。
“行行行，你招吧，太君我听着呢。”吴哲脱下手套挖了挖耳朵。
狗蛋毫不犹豫的扑上来，把蹲着的吴哲扑倒在地，一口咬在吴哲的下巴上，“吴哲！我喜欢你！”
吴哲摸着下巴颏的牙印，“臭小鬼！我一脸口水啊！毛都没长齐你见一个爱一个的！”
“我才不是小鬼！”狗蛋扑腾吴哲，吴哲手忙脚乱的挣扎。
边上一堆小鬼以为打架呢，兴高采烈的围观。
“哎哎哎！你不是，喜欢袁朗吗！？”吴哲坐起来，狗蛋像面条一样挂在吴哲脖子上。
“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一两个人渣！”
“……”
狗蛋被拎起来，扔到一边的雪地里，孩子们发出一声惊叫四散而去，瞬间就只剩下三个人。狗蛋站起来，看着灯光下那个高大的人像，倒影在雪地上巨大的黑影，感觉到自己的战斗力被秒杀，只张了张嘴，就沉默了，皱着脸看袁朗，吴哲仰起头看着站在自己后面的人，“袁朗？”
“闭嘴。”袁朗低声说，“狗蛋，你赶紧回家去，到吃饭时间了。”
“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吴哲救出来的！”狗蛋嚷着，在远处爷爷喊回家吃饭的声音中远去，偌大的公园院子，就剩下了两个人，一树梅花和大红灯笼。
吴哲站起来，看着袁朗。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的弯腰去拍腿上的雪，就感觉耳朵上一热，“哎哟！”
袁朗揪着吴哲的耳朵，“这么晚了还在外面玩！你要野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啊！痛痛痛！！！”吴哲嗷嗷的喊。
袁朗不解气，松了手，脚伸出去把吴哲绊倒，吴哲吧唧扑在雪地里，袁朗一屁股坐在花坛上，抄起吴哲搁膝盖上，手套一摘，照着吴哲屁股就噼里啪啦的揍下去，“让你跑！”
“大过年的也不让人省心！”
“爸妈在家坐一天你也不打电话回家！”
“两老还在家等着吃年夜！你在外面跟小鬼放烟花？！”
“我不就去了一次土耳其！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早知道这样我就跟阿曼达结婚算了！我孩子都一大堆了！！还是黑白配的！！！”
“我呕心沥血！喷肝吐肺！绞尽脑汁讨你开心！生怕你一不开心就想不起来了！？”
“整个局子给你折腾的鸡飞狗跳！！”
“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多少你要我这辈子这样还你！！！！”
公园里啪啦啪啦飞起几只惊鸟，叽叽喳喳的叫。
袁朗吼完了，也打完了，吴哲耷拉在袁朗膝盖上没动静，袁朗喘了一会，才揪起吴哲，“你还跑不跑你？”
吴哲抬起头来，一脸鼻涕眼泪哭花了脸，“这么久你才来接我！我今天还在车上碰到色狼！屁股给摸了！我冷死了！你还打我？”
吴哲嚎完，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袁朗向后仰，躺倒在花丛中，对着天空嘿嘿的笑了两声，等吴哲哭的抽抽搭搭以后，才坐起来，把吴哲抱起来坐自己腿上，捧着吴哲的脸，从鼻涕眼泪里找到嘴巴，轻轻的吻，“别哭了。”
“恩……恩……”
“记得我是谁吗？”
“呜……烂人。”
“小混蛋。”
两人又坐了一会，才手牵着手回家去，空气中有一丝凝重。
“阿曼达是谁？”
“谁摸你屁股了？”
两人同时出声，问完后也不答，沉默着往家走。
雪地里，两排清晰而坚定的脚印。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第 4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