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43 团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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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田进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另一人的存在，又或者没有注意的必要。所以他只是径直走到修炼场上，抽出腰间的日本刀，而接下来却并没有动作。他只是抚着刀身站在那里，似在调整呼吸，又似在摒除杂念。就这样静默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后，那个持刀而立的身影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的动作并不快，步伐不疾不徐，却每一刀都舞得干净有力。金属破风的声响一寸寸割裂着空气，光线落在刀身，随着狭长的弧度滑至尖端，遂再度遁入黑暗。
亚连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视线漫无目的地散落在前方地面上，对周遭动静充耳不闻。
这样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神田收刀，迈步离开。
“李娜莉怎么样了？”神田经过身旁的时候，亚连这样问。
对方的脚步停了下来。
“还没醒。”
亚连似是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再出声。
“考姆伊在守着。”对方又加了句。
“嗯。”亚连低低应了一声，然后苦笑道，“我这次的任务，还真是失败啊。”
对方没有接话。
“是我的错，对吗？”句尾并没有上扬，所以听上去更像是个陈述句。
“是。”这次，神田给了他一个干脆的回答。
亚连定定望着水泥地面，攥着衣袖的手指紧了紧。
“所以才要承担起责任来，做你该做的事。而不是像现在这副样子。”神田顿了顿，“丢人。”
脚步声在最后一抹明灭不定的灯光中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亚连埋下头，神色在黑暗中辨不分明。
就在教团上下阴云密布的时候，诺亚这边却洋溢着家人团聚的喜悦。
也不知是不是有意为之，罗德开的第一瓶香槟就干脆利落地喷了斯金一脸，然后又在这个大块头抡起袖子实施暴力之前用一块甜到发腻的奶油蛋糕息事宁人，接着就应景地拉开了蛋糕战的序幕。
“来来，为我们的作战胜利干杯！”罗德一面举杯，一面躲闪飞过来的蛋糕，“喂你们砸我干什么，今天的主角可是斯金！”
“哈哈，不一样不一样！这个算是罚的，”加斯特罗抓起块蛋糕刚要扔，却又低头瞧了两眼，吃掉了一大口奶油，这才扔了出去，“依你的本事，完全可以顺道把他们实验室也给炸了嘛！”
而戴比特则是直接用嘴接下了飞来的蛋糕，含糊不清地接下话茬。
“就四（是）就四（是）……顺便偷点研究资料粗（出）来……罗德会失手，还真扫（少）见……”
这伪萝莉的催眠术无孔不入，屡试不爽，在诺亚骨干里可是出了名的。
“你当我是去玩的？”罗德没好气地拍了块奶油过来，“那里面简直就是迷宫，能顺利把斯金弄出来就不错了！哪有空去找实验室。幸好后来炸了秘牢分散火力，我们才好趁乱逃跑，不然就凭毒品的那把饵，还钓不走B区那帮看门狗。”
虽然最后是一切顺利，但只要一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罗德也不是没有心惊过的——她怎样也没有想到押送自己的人竟然心理防备如此之高，起初一见是女性，还以为会对小孩子警惕性低一些，看来自己也是低估了对手。在那种程度的心理暗示之下居然还能够保有一丝自我意识，故意给他们带错路，这需要怎样顽强的信念才可以做得到？要不是及时发觉不对劲，罗德还真为他俩之后的处境捏把汗。
不过在屡次经受了那样的重度催眠之后，那丫头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罗德有些幸灾乐祸地想着，脑海中不经意浮现出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睛，倒有些惋惜起来。
“说起来，要早知道那医生这么能扛，你们多问点就好了……”瓦伊兹利很是淡定地抱着一大盘蛋糕，坐在角落吃得慢条斯理，还不忘舔舔手上的奶油，“说不定还能问出来那小子的「圣洁」在哪儿，有什么玄机之类的。”
当时为了演出那场戏码需要留斯曼活口，而且还必须是清醒的，所以罗德就没敢下重招。但即便如此也问出来不少关键信息了，比如单是知道代号就让缇奇当场唬住了对方的「种子计划」。倒是关于「圣洁」的功能，包括亚连所拥有的那种，却都无从得知。
“对了露露，”满脸奶油的戴比特几步蹦到了露露贝尔身边，“那张照片你是怎么弄到的？太妙了。”
“意外。”没找到亚连的房间，却在另一个房间搜到了这个。露露简洁明了地概括了答案，随手拿起个碟子准确无误地接下一块飞来的蛋糕，然后放到戴比特手中，优雅离开。
“露露总是这么神秘。”加斯特罗这样点评。
在这整个房间里，唯一没被战火波及的就是靠窗坐着的千年公和缇奇这边了。两人一个看景一个看报，悠闲得简直像是与那帮家伙处在不同的世界。
“听说你把他放了？”千年伯爵没头没尾地冒出了这句，用的却并不是疑问的语气，“没杀他。”
“是的。”缇奇并无隐瞒，“您并没吩咐过要事后灭口，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了。”
尽管当时守在屋外的人早已全数被罗德解决，负责接应的车也准时赶到，窗帘落下的那一刻他完全可以轻松下手，又或带着人质一起安然离开。
“嗯，我没说过……”Boss把玩着手上的戒指，淡淡重复着，“不过……”
他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得力干将。
“我也没说要放啊。”
空气似有短暂的停滞，气氛显得与周围有些格格不入。缇奇回视着Boss的眼睛，并没有在其中找到多少怒意。
“这样啊，”缇奇无辜地耸耸肩，“可是放都已经放了。”
Boss闻言大笑，敞开的外套里微微发福的肚子若隐若现。
“你啊，是一早就算准了我不会收拾你吧。”
缇奇不答，他明白，如果亚连不是那个人的儿子，千年公又怎会轻易放过。
而那天的所为却也并无多少堂而皇之的理由。他只是直觉地认为，一旦撕毁了共同营造的假象，那个少年的利用价值也就到头了。骗局揭晓之日，便是他二人分道扬镳之时。这种时候，他宁可不再见他。
少有地，不是理性分析，而是情绪使然。
这是第几次了？一向自我理性如缇奇，居然也会这样头脑发热地决定一件事。当初明知道这少年身份可疑，却一直想撇开顾虑以最简单的方式相处；明知道被千年公确认是那个人的儿子后，少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却也迟迟不想亲手揭开谜底；明知道两人之间不过是场你情我愿的游戏，却偏偏想在最后关头用那样一句话试探真实。
犹记得那晚，在昏黄的路灯下看到少年说着那样的话，露出那样的神情之时，他忽然就想要跨过去，抱着他，胸膛贴着他的面颊，让他听见自己心脏的跳动。
事实上他也那样做了。
这该死的没由来的保护欲。
两人所走的路，或许早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就像那家酒吧的名字——Parallel。
相似，却无交集。
其实一早就是知道的吧。也许是有期待过其他，或多或少。至于期待的是什么，他不知道。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脑子不定期短路的混账日子，也该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43 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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