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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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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容华何必这样激动呢,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若是熙容华不喜欢听实话,那么我不说就是了,但是我的话,还请熙容华记清楚了,往后会对你有好处的,毕竟,她是我的亲姐姐."
瞥看着她离开暖阁,忽然觉得很是颓然,她说的话并没有错,那个人毕竟是她的姐姐,那个人的一切,他清楚,她也清楚得很,而我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扮演着属于自己的独角戏,看着别人或开心或难过.
过了几日之后,宫里开始盛传,皇上下旨惩治了我家乡的那些恶人,虽然觉得诧异,可这消息也着实让我开心了一下,只是后宫之中亦是议论纷纷,谁都想不到皇上怎会突然下旨惩治一方父母官和一介普通百姓.
是的,他们也许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我心里却明白得紧,那时轻纵了那恶少,如今也该是他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如今,父亲已然过世,自己虽然蒙受隆宠,宫里的人对自己亦是非常尊重,可是每当午夜梦回的时候,总会想起那封信的内容,自己亦是越想越不甘心,为何自己只是替身,就算是他特别关照而入宫的又如何,一句特别关照,让我的心如被凌迟了一般,痛得让人无法呼吸,这伤无法结疤,至今仍流着血,他可以漠视已发生的一切,而我却不能,即使不能替代他心里的那个她,我也要占据他心里的一席之地.
打扮妥当了之后,正打算往乾宁殿而去,可这个时候,外间有人进来说襄贵人来了,心中颇觉得有些诧异,只知道她是佟佳的女儿,虽然并不算得宠,但也因为家世的原因,宫中与其为善的人也不少.
来者是客,也总不能将人家拒之门外,便让人请了她进来,当看着她走进来时,她那恬淡的深情和素雅的容貌,倒真是让自己没想到,那周身的气质,亦是自己所不能比拟的,不愧是大家出身.
她看了看自己,脸上有淡淡的修脑的样子,道:"原来熙容华要出去,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若是我打扰了熙容华外出,我现在这里向熙容华赔罪."
我微微一怔,虽说她的位份不及自己,可是以她的出身,并不需要对自己如此,只是自己的心情一直很是抑郁,她越是谦恭,就越是让我觉得她虚伪至极,淡淡撇了撇嘴角,也没说什么.
此刻清莲进来奉茶,我递了一个眼色过去,清莲会意之后,走到襄贵人的身边奉茶之时,只当做是脚下不稳,一杯滚烫的茶水就洒在了襄贵人的身上,懒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清了清嗓子,装作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襄贵人,实在是很对不起,手下的宫女实在是太不小心了,若是襄贵人不介意,我这里有换洗的衣裳,襄贵人到后面去换一下吧."
只见她脸色稍稍一变,道:"哎呀,衣裳都湿了,只是这也没什么,一件衣裳罢了,在熙容华面前这般失礼,倒是我的不是了,这一次过来,我只是觉得,熙容华在宫中朋友不多,我想与熙容华交个朋友,若是熙容华这样说,倒是见外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倒是让我的心有了一丝丝的温暖,或许她是真心实意的,想与我交一个朋友罢了,只可惜这个时候,我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在我的心目中,如今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在他的心目中,我到底有多少分量.
撇了撇嘴角,她默默地坐着,也不再说话,我揉了揉额角,道:"襄贵人的话,让我很是感动,只是,这样贸贸然把话挑明地说出来,会让人觉得,你似乎另有目的,也许襄贵人会觉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这就是我的感觉."
襄贵人听了我的话,脸上讪讪的,似乎也觉得这时候也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与我说话,便告辞离开了.
待她走了之后,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往乾宁殿而去,换上满脸的笑容,走进了乾宁殿,而没想到此时已有众多妃嫔在此,心里暗叫不好,若是今日得不到答案,心里必会是个疙瘩,可若是得到了答案,无疑就是让他下不了台,就这样迟疑着,脸上的笑容亦开始慢慢僵硬.
良久,才下定了决心,既然已经来了,就不能无功而返,眼睛在殿中探索着,也希望可以快点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敏佳,你怎么了,是找什么东西吗?"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什么,臣妾只是想,这殿中似乎是少了点什么."
我的话一出口,倒是见他颇有兴味地看着自己,似乎被自己的话挑起了兴趣,道:"哦?你倒是说说看,朕这乾宁殿中少了什么,嗯?"
带着些许笑意,却也有些心惊肉跳,道:"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的话,在这乾宁殿中,曾经似乎悬挂着一副画像."
他的眼神中似闪过一丝疑惑,却又马上恢复寻常,道:"画像?什么画像?如果你是指那幅画像,那么朕劝你还是别问了!"
看着他伸手所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那幅已经被移了位置的画像,猛然转向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伤痛,却忍不住冷笑,道:"我为什么不能问,还是皇上你根本就不敢让我知道,我进宫的原因与画像中人有莫大的关联?"
"放肆!这就是你跟朕说话的口气吗?别以为朕对你好了些你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重了!"
我知道他生气了,非常非常生气,当着如此多妃嫔的面,我依旧没有给他下台的台阶,可是我还是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何不可告人的因由.
这时,通贵仪目带哀愁地看着我,难道她是真的关心我吗,或者是在心疼我这样痛苦吗?我没想到,她竟会在皇上面前替我求情,只是,我不愿亦不要,在他心里,若真的只是替身,我又何必苟活呢.
"皇上,熙容华想是因为丧父之痛,至今尚未恢复过来,才会这样口出狂悖之语,请皇上原谅熙容华一时冲动!"
他就这样站着,恶狠狠地说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朕命你代掌后宫之事,你就是这么替朕管理后宫之事的吗?你给朕回去面壁思过吧,朕不想看到你!"
通贵仪被他这样一说,脸色一下子苍白了不少,也不能太过于违背皇上的意思,便黯然地离开了乾宁殿.
我直挺挺地站在他的面前,强制着不让自己的悲伤流露出来,双拳紧握,冷然地说道:"呵,是啊,我的确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重,所以我才会妄想可以取代你心里面的那个人,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而已,一个她人的影子而已!"
也许至此之后,他不再给自己任何包容任何疼惜,那是他心里最不愿碰触的伤痛,又为何要让我来承受这一切呢,又为何他要这样对待我呢?
我所说的话,让他越发的愤怒,呼地站了起来,道:"哼,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朕就不妨告诉你,你说得对,你就是朕找来的替身,朕觉得你跟她长得相象,所以就把你带进了宫里,但是,朕错了,你除了容貌,根本一点都不象她,她的高贵,她的温柔,她的体贴,你一样也没有!你、你、你根本什么也不是!"
没想到命运竟是如此嘲弄人,他深爱的人早已离他而去,留给了他无尽的伤痛和难过,却又让他遇到一个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我,然而受尽恩宠的我,却被无情地告知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只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罢了.
而如今我这般无奈而凄凉的生活,如今这样凄楚的景象,到底又是谁的错呢,该怪他的深情若此,还是怪我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呢?
画像,一切都是那幅画像的错,转头看了眼那幅画像,又转头看着他,他脸上那悲痛的表情,让自己愤然地跑向画像,将画像撕得粉碎,然后,我看着那满地的碎片时,大声地笑了出来,眼泪也随之落下,我要哭尽心中所有的悲凄,我要笑苍天竟如此无情的作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