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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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许明宇也总是无处不在，好像跟谢砚和他在一个美术部里是什么奇迹一样。但一周也很快过去，休息日也就没有许明宇那个粘人精了。
早上的天光刚漫过宿舍窗帘缝隙，谢砚就醒了。他摸过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时，房东发来的消息跳了出来——是小画室的交易凭证，末尾附了句“随时可以搬东西过来，钥匙在门口信箱”。
他坐起身，目光扫过房间角落堆着的画框。那些都是他这半年画的风景和静物，有的靠在衣柜旁，有的叠在书桌下，连调色盘和颜料管都只能塞在塑料箱里，每次找颜色都要翻半天。之前在画展上听有人要租画室，他自己也想了想，终于也是定了下来——既能规整画具，也能有个安安静静待着的地方。
谢砚简单洗漱后，开始收拾东西。他把常用的几支画笔、半盒素描纸和几罐常用的颜料装进帆布包，又抱了两个小画框——太重的暂时带不走，只能先搬这些。下楼时晨光刚好穿过树叶缝隙，落在他抱着画框的手背上，连指节处沾着的浅灰颜料都显得柔和了些。
画室在西区老巷里，离学校不算远，但要走一段上坡路。谢砚搬着东西走了二十多分钟，到的时候房东正站在画室门口玩手机。对方接过他递的身份证核对了信息，又简单指了指画室里的水电开关，把钥匙塞给他就走了：“有问题再联系我，物业费已经交过了。”
画室不大，但采光很好，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旧木桌，刚好能当画案。谢砚把颜料管按颜色排开，画纸叠在桌角，画框靠在墙边，没一会儿就收拾妥当了。只是想到家里还放着的大画板和一摞未装裱的画，他就忍不住头疼，家里东西还是太多了，现在只能等下午再想办法。
休息了十分钟，谢砚锁好画室往回走。回到家时刚过十一点，他刚把帆布包扔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敲门声就响了。
开门的瞬间，许明宇的笑脸先探了进来。他怀里抱着个印着小熊图案的盒子，盒子半开着像是准备揭开，里面放着几块黄油饼干，边缘还带着点焦香，另一只手攥着纸巾，显然是怕饼干凉了，一路用体温捂着。
“刚烤好没多久，放凉了点正好吃。”许明宇把盒子往他面前递，目光扫过他沾着钴蓝颜料的袖口，又飞快移开，语气自然得像熟了好几年，“上次你说早上不常吃早饭，对很多东西没胃口，想着给你带点。”
谢砚没接，侧身让他进门，“不用换鞋”。许明宇头上有楼下花的花瓣，想来是特意绕路过来的。“你……头发上有东西。”许明宇把花瓣弄下来笑着说了一句谢谢。谢砚桌上还摊着没收拾完的画纸，许明宇放下盒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一张风景速写，画的是上次画展附近的老巷。
“你这是……要搬东西？”许明宇指着地上的纸箱，里面露着半截画架腿。谢砚给许明宇倒了杯水，闻言顿了顿，还是说了实话：“租了个画室，上午刚去收拾了一半。”
“画室？”许明宇眼睛亮了亮，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身体往前凑了凑，“是西区那边的吗？我上周好像看到那边有招租的牌子。”谢砚点头，没再往下说，看着桌上的饼干半天才拿起一块饼干咬了口——黄油味很浓，还夹着碎核桃，甜度刚好，不像外面买的那样腻。
许明宇看着他吃东西的样子，忽然笑了：“好吃吧？我试了两次，第一次烤太硬，差点硌掉牙。”谢砚抬眼看他，他见谢砚嘴角沾着点饼干渣，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帮他擦掉了。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僵了。许明宇立刻收回手，笑了笑缓解尴尬，谢砚僵了一会，许明宇才重新开口：“你下午还要去搬画板？很重吧？我帮你。”
谢砚刚想拒绝，就想起早上搬颜料箱时胳膊的酸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许明宇眼里的期待，想起这一周对方的“阴魂不散”——讲座时递过来的资料、下课递过来的画、晚上买东西的偶遇、现在带着温度的饼干，心里像又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软了块。
“……不用麻烦。”话虽这么说，语气却没了之前的冷淡。许明宇立刻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不麻烦！我下午正好没事，你收拾一下，咱们现在就走？”
谢砚看着他雀跃的样子，低头咬了口饼干，没再反驳。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暖得像许明宇笔下的光影，悄悄漫进了他心里那片一直发凉的角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