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沉渊》猫未眠

53、尖叫棚屋

　　圣诞假期剩余的时间，玛丽在破釜酒吧租了个房间，方便前往贝比尔家中。贝比尔对吸血鬼、阴尸、狼人、巨人等类人魔法生物的研究，让玛丽对魔法有了深入的认识。
　　过往，玛丽总以为魔法是随心所动的能力，贝比尔的研究结论却是，一切魔法力量都是可以被量化的。就像法力强大的巫师可以脱离魔杖施法，魔杖本身，并不是放大魔法力量，而是帮助巫师量化魔法力量的捷径。所以理论上来说，控制了量化的过程，就可以控制狼人变身时的转化程度，从而达到抑制狼人发病甚至消灭狼毒传播的效果。
　　贝比尔也很欢迎玛丽的到访，他毫不吝惜地夸赞玛丽是难得一见的好助手。无论是处理魔药材料还是整理实验数据，玛丽都能精确到分毫不差。对此，玛丽也只能感谢自己的强迫症和某位同样严苛的臭脾气家伙三年如一日的磨砺。
　　能承受了西弗勒斯那张淬过毒的嘴和发作点极低的厌蠢症，再面对贝比尔研究时的自说自话和神经质简直就不要太容易。
　　贝比尔并不建议玛丽根治阿尼马格斯的尾巴问题，“这是天赐的礼物，你没有发现当你有尾巴时，移动的速度和平衡性都大大增加了吗？”他这样夸赞着，玛丽这才知道，很多类人魔法生物的研究者，甚至会想尽一切办法嫁接一部分其他生物的身体到自己的身体上。
　　“利维——他尝试过嫁接鹰头马身有翼兽的翅膀到蛇类的身上，迈克尔——他把人鱼的干细胞植入到自己的腿上，现在只能靠轮椅移动，还有伦农——圣芒戈至今没能找到方法把他那条狗尾巴从胸口切割干净……”
　　贝比尔指着一张拉文克劳的合影，给玛丽介绍他们的研究成果或惨案，玛丽听得嘴角直抽搐，“你们拉文克劳，都这么富有实验精神吗？对自己都下这么狠的手。”
　　贝比尔却不赞同地摆摆手，称他也很反对活体实验，理由是足够的样本数据和完整的逻辑链，是可以直接预测实验结果的，根本不需要做这种无谓的实验。
　　玛丽觉得，贝比尔这样的人，似乎很难用纯粹的好人或者坏人形容，他心中唯一至高无上的只有研究，天才和疯子只隔一线。但他又不是那种完全埋头钻研的书呆子，一旦离开工作台，他便会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待人接物的能力，甚至有点像斯拉格霍恩那种社交老手。
　　总之，跟他相处的这个假期，玛丽的收获无比丰富。

　　假期后的第一个月圆之夜，玛丽和詹姆、小天狼星、彼得，一起去寻找变身后的卢平。玛丽直接借助幻身咒隐身，小天狼星三人则是躲在詹姆的隐形斗篷底下，戳一戳打人柳根部疤痕一样的凸起，打人柳立刻安静得像一棵普通的柳树。下到地道里后，四人保持前后紧贴的状态走着。
　　“洞口有庞弗雷夫人的防护，这条通道尽头是尖叫棚屋，那里还有一层邓布利多亲自设置的防护，莱姆斯就在那里变身。我们花了好久才破解开洞口那道。”詹姆向玛丽介绍道。
　　“所以你们迟迟没有完成阿尼马格斯的形态，是因为那个地方进不去？”
　　“也不全是——”小天狼星接话道，“詹姆没想好变什么，他总觉得他的守护神不够酷，小虫则是不敢，你那封信把他吓了个半死。”
　　彼得瑟缩地跟着队伍最后，有些讨好地看向玛丽。玛丽懒得跟他计较，她再不喜欢彼得又能怎样，小天狼星他们几人是舍友，又跟彼得认识更早。他们既然对自己和西弗勒斯的关系保持放任，那她也没必要非跟彼得撕破脸让大家难堪。
　　玛丽于是冲着彼得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
　　“莱姆斯很痛苦，他变身之后总想撕咬什么，我们尝试过在尖叫棚屋放尽可能多的布偶玩具，但他发疯起来还是会咬自己。”詹姆的语气有些低落，对卢平遭遇的深切同情让他的五官呈现出一种罕见的悲伤。
　　之后众人的情绪都不算高涨，一直走了四十多分钟，他们才到达尖叫棚屋。屋内被一道金红色的弧形光壁覆盖着，卢平就蜷缩在光壁之内，他现在是一只真正的狼，见有人到来，立刻嘶吼着扑上来，又被光壁弹了回去。
　　玛丽触摸着光壁，破有弹性，像是果冻一样的质地，伸手向前半寸后就会遇到强大的阻力，再无法继续。
　　“就是这个东西，我们破不开它，也不确定破开之后会不会惊动邓布利多。”
　　“我试试。”
　　玛丽变身成雪豹，用雪豹的爪子触碰光壁，然后——毫无阻拦地穿了进去。
　　“这这这——”詹姆看着光壁内的玛丽，“她就这么进去了？她做了什么？”
　　变成狼的卢平警惕地盯着玛丽，他似乎想要扑上来，但玛丽的体型并不比他的小，动物的本能让他知道玛丽并不好对付。一狼一豹绕着圈走着，互相对峙着。
　　光壁外的三个人大气不敢出地看着里面，詹姆和小天狼星互相捂着对方的嘴巴。过了好久，狼的眼睛内似乎恢复了一点人类的神智，在玛丽的对面安静地趴了下来，玛丽于是也把两只爪子交叠，趴在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板上。
　　“好样的玛丽！”小天狼星激动得一巴掌拍掉詹姆的手，这无疑是个好的开始，他们第一次见变身后的卢平如此平静的样子。
　　詹姆也兴奋地上蹿下跳，恨不得把眼睛戳进光壁里。
　　又过了很久，狼起身来到了雪豹旁边，贴着雪豹的爪子躺了下去。这是——认出自己来了？看来贝比尔的建议不错，提前用月见草泡澡，可以增加变身后的动物跟狼人的亲和度，降低狼人的危险性。
　　又过了一段时间，狼眯起了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了。雪豹起身，用爪子戳了戳光壁。果然，她也出不去了。
　　邓布利多设置的防护，应当是同时有限制人进入和限制动物出去两种功能，自己现在算是动物，就出不去了。也不能现在再变回人形，不然，不说走光的问题，身后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纯狼卢平就得立刻撕了他。
　　小天狼星几人见玛丽起身，立刻凑了上来。玛丽走到墙角，用爪子尖在墙壁上划下字——出不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不来了，我们能帮什么吗？”詹姆着急得恨不得对着光壁咬上两口。
　　等天亮就好。玛丽写道。
　　写完她就趴回了卢平的身边，眯起眼来开始酝酿睡意。

　　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进尖叫棚屋的时候，卢平慢慢褪去了爪子和毛发，变回了人形。然后，他就看到了身旁睡得四仰八叉的雪豹。
　　一转头，小天狼星、詹姆还有彼得，正在不远处一脸幽怨地盯着他和雪豹。
　　“我们一夜没睡，生怕玛丽变回去，你对着她咬一口。”
　　“结果她在你旁边睡得——我没见过比她睡觉更死的人。”
　　“是豹子——她的尾巴最少塞进莱姆斯嘴里三次，三次啊。”
　　光壁不见了踪影，卢平顺利地跟朋友们汇合，昨晚的变身似乎没有那么辛苦。他有些感激地看向玛丽，却发现詹姆和小天狼星一脸坏笑地靠近还在打呼噜的雪豹。
　　“我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詹姆。”
　　“我觉得我们想到一处去了，小天狼星。”
　　“一二三——清水如泉！”
　　两道水柱从詹姆和小天狼星的魔杖顶部喷射进雪豹的两只耳朵，玛丽被吓得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对上笑的在地上打滚儿的詹姆和仍旧拿着魔杖对她呲水的小天狼星。
　　“嗷——”
　　玛丽吼了一嗓子，二人笑的更凶了，连卢平和彼得也忍不住嗤嗤发笑。
　　没人告诉她雪豹叫起来这么没有威慑力啊，玛丽用两只大爪子捂着眼睛。丢死了丢死了，没眼看啊。

　　一直到众人顺着通道走回霍格沃兹的时候，詹姆还在笑个不停。直到玛丽用光壁的秘密威胁，他从终于在小天狼星的捶打下把笑容憋了回去。
　　“好玛丽，告诉我们嘛，到底你是怎么进去的。”詹姆央求道。
　　“邓布利多真的是位很厉害的炼金术大师，他在房间内设置的机关，那个光壁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生效，人进不去，动物出不来，我变成阿尼马格斯的形态，自然就进去了。”
　　“那要出来就必须等到天亮？”詹姆问道。
　　“在狼人面前变回人形，还不如等到天亮。”小天狼星吐槽道。
　　“我回去想想，这个机关应该是可以调整或者暂时关闭的，如果我们都变成阿尼马格斯形态，能够完全压制狼的话，暂时关掉机关放一个人出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我们关掉机关，邓布利多也不会知道对吧？”詹姆一脸期待地看向玛丽。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
　　“那我们可以带莱姆斯出来玩了！他在里面跟坐牢一样！”小天狼星跃跃欲试地打断了玛丽，玛丽强硬地锤了锤他的肩膀。
　　“绝对不行！听到没有！狼人是危险的，哪怕我们能压制莱姆斯，也绝对不可以放他出来！他咬到人怎么办！”
　　卢平的眼中露出失望，理智告诉他玛丽说的都是对的，可没有人想被关着，坐牢的滋味并不好受。他的失望很快被巨大的愧疚淹没，朋友们已经为他做的很多了，还有邓布利多教授的信任，他实在是不应该将他们置于风险之中。
　　玛丽和小天狼星、詹姆还在前方为这事争吵，卢平落在后面，缓慢地走着，只有彼得握住了他的手，有些怯懦却又有些勇敢，“没事的莱姆斯，有他们在，你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