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无限世界技术养国》黎因浅墨

17、第 17 章

　　梦影绘生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下，投了一颗深水炸/弹，炸了就跑。至于炸出了多少嗷嗷待哺的“鱼”？

　　手镯是有成品库存的，但即便如此，也不可能将所有人有需要的人都供应上，所以该等货的，还是要等货。

　　这些在公布出去之前，孟黎就已经有所了解。

　　这方面的事情都有人负责，只需各谋其政、按部就班就好，他不需要多费心思。

　　今天他和霍临，来另一家研究所，见证另一个奇迹。

　　当初做游戏的时候，带队的高教授和苏教授就发现孟黎提供的技术，让他们的“全息技术”胜利在望。

　　“虽然还不算成熟，但我们确实是已经做到了意识中五感的模拟与锁定。”高教授的脸上全是笑意，“而且，虽然有待改进的地方多吧，但还算是稳定的。”

　　别听高教授说的谦虚，还做出一副嫌弃姿态，但从他的脸上满是自豪与畅快，努力这么久，终于有了成果，他还不能得意一会儿？

　　如果不是确定无害，他们也不敢进行“人体实验”。

　　毕竟意识层次是很玄妙的，稍有差池就会出大乱子。

　　今天参与“实验”的人，已经签署了风险同意书，而这个人，竟然还算得上霍临的熟人。

　　只是已经有三四年没见了——对霍临来说还要更久。

　　再见到时，对方挂上笑意，霍临却是愣了好一会儿。不仅仅是意外他的出现，更是因为对方竟然坐在了轮椅上。

　　反倒是对方很随意，拍了拍自己的腿道：“快一年前的事儿了，参与救援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也只能紧着将群众先送出来。”

　　“也只能截肢了，这也不能不要命了是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好似已经走了出来。

　　“现在还在队上，做指导员，可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还不用累死累活的训练。”

　　可失去了两条小腿，对他是多么大的伤害？纵然还能在队伍里发光发热，可全然不再是他最热爱的岗位了。

　　而且，截肢的人，都会有幻痛，是那么容易就熬过来的吗？

　　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样，全然不在意了，为什么今日出现在这里？

　　因为他向往着自由自在的奔跑，哪怕只是意识里！

　　——甚至他或许还存着能最后做一份贡献的心思，如果他的意识最终在数据世界丢失，那就让他畅快的遨游其中吧。也不必让人费尽心力的拉他回来。

　　孟黎看了霍临一眼，这人与霍临说话的口吻太熟稔了。

　　霍临道：“冯靖，我战友，后来他转业了。”

　　那之后就联系少了，但是也不至于杳无音信，可冯靖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往前捋时间，他那会儿大概正在潜伏做任务。这时候没人联系他，还情有可原。

　　这之后，就是心神都落在了万劫渊的事情上了。这段时间却是忙的一个人恨不得掰八瓣儿用。

　　但这事他没听到消息，想必也有消息被过滤的原因——不与他干系甚深的，就很少告诉他，他该聚精会神的处理万劫渊相关事宜。

　　冯靖一看霍临皱起眉头的样子，就先一步开口道：“不论是治疗还是生活方面，队里都帮着处理了。”

　　他们的工作危险系数高，待遇自然也要相应。

　　他这么说，自然是告诉霍临，他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霍临不用因为自己不知道这件事，而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忙，觉得内疚。

　　霍临低应了一声，也不想在冯靖面前过于表露什么同情之类的情绪，这样只会增加冯靖的心理压力。

　　——用异样的眼光去看冯靖，就是时时刻刻提醒冯靖，就是在冯靖的伤口上撒盐。

　　他给冯靖介绍孟黎，又问冯靖对今天的实验了解多少了。

　　“这，我也不是学这个，这些教授们搞的东西太高大上了，我也不是很懂。”冯靖道，虽然教授们已经反复给他讲解了风险。

　　但，他不在乎。

　　冯靖跟着孟黎和霍临两人来到准备好的实验室。

　　有些简陋但已经确认安全性的器械就摆在那里，几个教授亲自上手调试，边上三四十岁的学生们一个个认真记录着、学习着。

　　霍临和孟黎帮忙，将冯靖转移到单人床上，教授们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二话不说开始给他贴片。

　　他们拉着大小不一的机器，从其中牵扯出颜色不一的线，贴在冯靖的额头、太阳穴、脖颈处、心脏处、手腕脚腕，全身上下贴了十几个地方。

　　“这有些是五感转换的，有些意识收集的，有些是确保他的身体状况的。”那些学生中，就有与孟黎相熟的，这会儿给他解释。

　　等这些医疗器械将冯靖包围起来，小组领头的高教授，将最后的半头盔式的、依旧连着许多线的头盔带在了冯靖的头上。

　　他声音温和的安抚冯靖：“等我打开开关之后，你会慢慢陷入浅眠，你不要慌乱，我们已经设置好了程序，你随着新手指引慢慢来就好。”

　　这些其实已经有人给冯靖说过，他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

　　然后，高教授确认了一下器械到位，便摁下了开关。

　　而苏教授，这时对着孟黎和霍临招手，示意他们跟着自己走几步，从边上拉出一台屏幕。

　　孟黎诧异地看着这台黑着的屏幕，他们不用去看什么数据吗？

　　其他教授和博士们可都忙忙碌碌地在对数据。

　　“哎，那些数据你们看着多无聊。”苏教授解释，他们这些搞研究的，看那些数据怎么看怎么可爱，但对外行人而言那就只剩下枯燥。

　　而且他们想做真正的全息，也就不能让人只看的到数据啊。

　　他将屏幕打开，与冯靖身边的机器链接起来，说道：“咱们就先来看看画面，看看冯靖在我们设定好的环境里面，能不能如我们预想的那样，感受到一切。”

　　他话是这么说，等孟黎和霍临两个外行看屏幕的时候，他还是在边上又支了一个屏幕，上面显示着冯靖的各项数据。

　　屏幕一亮，但最初显示的也是黑暗，偶尔有些跳动。

　　这是代表着冯靖将睡未睡？

　　不等孟黎他们询问，屏幕一亮，雾气从浓转淡，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苏教授又操作了一下，很快捕捉到了画面之中唯一的人类，那是腿脚还完整的冯靖。

　　他还愣着，环顾四周的风景，随后惊喜又忐忑的看向自己，摸摸手臂，捏捏大腿，随后看着自己脚踏实地的腿脚，沉默了好一会儿。

　　再过了一会儿，他才想到什么一般，蹦跳了起来。

　　又大量周围的环境，开始走动，不时触摸眼前所看到的树木、花草、溪水，甚至那根本不怕人的鸟雀、兔子、松鼠等小动物。

　　他的手掌抚摸过粗粝的树皮，埋在柔软温暖的毛发之中，撩过清凉的溪水，甚至被草叶的锯齿划出小口子。

　　平复心情之后，他想起来自己参与的“实验”，他既要探索这个新世界，也要细心记录下一切感受，告知教授们。

　　——其实教授们更想自己亲身体验，毕竟数据再准确，也不如亲身体验一回。但上面不同意，作为目前唯一的相关项目的负责团队，如果实验出了差错，还有他们来补救。

　　要是他们亲身上场却有了意外，不提项目是否就此搁浅，又有谁能救他们？

　　这话虽说冷酷了些，可在最终选择时，多数人都站在这一方。

　　孟黎和霍临等人，就在实验室里，看了一场冯靖的“探险”之旅。

　　不过这“探险”的区域不算大就是，很快冯靖就摸索到了边缘，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限制了他的行动，并机械音提示他已经到了边缘，需要返回。

　　冯靖显然意犹未尽，又转回头去，又将那些小动物挨个抱抱摸摸。

　　孟黎和霍临正看的露出笑意——因为冯靖的脸上满是真心实意的笑，他们自然也就受到了感染。

　　但，高教授和苏教授两人的神色却越来越紧张，其余博士生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不知在操作些什么。

　　孟黎和霍临也很快发现了氛围的变化，对视一眼，也瞬间收敛了所有神色，虽然满心疑惑又担忧，却也不好在这个时候多嘴多舌的打扰大家。

　　倒是离得最近的苏教授发现了他们的神色，抽空解释了一句：“最不希望发生的状况出现了，冯靖有些沉迷其中了。”

　　为了防止青少年沉迷游戏，游戏有了青少年防沉迷系统，但那是身份证认证，显然不适用他们这个“游戏”。

　　他们知道这个危险，自然也留了后手。

　　但现在麻烦就麻烦在于，冯靖不听他们的。

　　“明明之前都再三强调了，让他不要乱来。”有个博士生不由念叨一句。

　　拉不回来冯靖，他们这次的实验就算是失败了，他难免有点怨气，但是手下却一点不停。

　　他其实也能理解几分冯靖的心情，谁能受得了得而复失呢？他怕是整宿整宿的做梦，都梦见自己能够再度站起来。

　　可是，他现在不是做梦！

　　一旦沉溺其中，他会变成植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