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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杀夫证道(五) ...

  •   孟数注意到了里面的人是萧让,在他靠近后,里面的萧让朝着他一步步走来。

      看不清脸色的孟数,手中不知是何时幻化出一把浑体通透的灵剑,手先是松松地握着,然后握紧剑柄,指尖泛白。

      随后瞬间爆发提剑向萧让刺去,两个人像是不平行的相交线短暂地相遇,然后擦肩而过。

      幻境中的萧让接下来见到的人是龙傲天,龙傲天在和萧让谈条件。

      萧让依旧是那副对人半理不理的状态,仿佛在他面前站着是一根草,“我会向管理局申请赦免你的罪责,但前提是你需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孟数三番两次地下手,且在知道我发现了你的踪影后,仍然变本加厉地对付他,切断了系统与他的联系。”

      龙傲天离开椅子,缓缓起身,“这很难理解吗?当一个人受够了屈辱,厌烦了平凡的日子,想要往上爬的时候,有人恰逢其时地递出了橄榄枝,我为什么要放弃?无穷无尽的任务,不计其数的攻略者失败后重启世界,不断重复枯燥而简单的事件。一次两次会产生自豪和斗志,但是时间一长只会带来无限的恐惧。”

      龙傲天把桌面上的笔墨纸砚全扫到了地上,一只脚在案牍上,眼里迸射出仇恨的火花,“你们这些高高在上,能轻易完成任务和引导他人生命轨迹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教?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如何摸爬滚打,如何一次次接受失败的心情?”

      龙傲天做出了为萧让好的态度,讥笑道,“你一副关心孟数的样子装给谁看?你扪心自问,孟数在你心里地位如何?会看作和命一般吗?会觉得失去了他就会一蹶不振,想要殉情为他报仇吗?他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们注定不会有结局,合格的主神不会去关照每个人,他只会在职责的范围内怜悯众生,维持星际间的和平,仅此而已。”

      龙傲天一脚踹翻了案牍,在案牍即将砸到萧让动了一下手指,案牍化成了齑粉。

      “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我看得出来,你表面上云淡风轻不主动对任何人展露敌意,可实际上,你背着孟数做的事情、隐瞒他的事情,每一件都足够让他远离你,厌恶你,乃至于恨你。”

      萧让眼中风崛云涌,周身沸腾,热浪翻涌,似乎能焚尽一切事物。

      萧让像是在话家常,手里的棋子落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顽劣的把戏,区区雕虫小技用来威胁真是可笑至极。我不会让违背我的意志之人安然无恙地存活在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

      当然,孟数除外。
      用萧让的话来说就是,没有比较的必要。

      萧让瞥向了退到不远处,如临大敌的人身上,“是陆行给你说这话的勇气么?”

      萧让的神性外露,深邃的红眸里闪烁着光芒,龙傲天被压制得只能勉强跪在地上不至于趴下。

      龙傲天意外吃惊,感受到了人类在神面前的渺小,“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萧让冷漠地走向龙傲天,随着距离越近,龙傲天身上的衣料逐渐被汗水浸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路向下流进了衣领,“除了完整时期的主神,没有人是我的对手。可惜,陆行融合了洛橙的力量后,主神不会再有机会恢复。孟数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孟数不喜欢的人,我自然也不会留着他的性命。”

      脚步在龙傲天的右腿边停下,龙傲天吞了一口口水,听萧让说道:“说来我还要感谢你,让孟数一步步地恢复记忆,一步步地让陆行迷失自我。我原本以为你背靠的实验室会影响我的计划,不过现在看来,你和’教授’都是个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蠢才。”

      龙傲天想要逃命,奈何根本逃不出萧让所禁锢的空间。

      “你后悔的时间太晚了。”

      龙傲天向上看去,萧让手中的量子方块令他无比恐惧,此时他眼里的萧让就是死神,心理防线崩塌,本能让他对萧让求饶。

      “不,你不能杀我。管理局游离于你的权力体系之外,杀了我星际中反对你的声音会大,管理局也会找你的麻烦。”

      萧让蹲下身,方便龙傲天直视恐惧的源头,“管理局的危机都自顾不暇,更何况,你们的管理局现在主持事宜的是一个不满三岁的外星生物,它会在意D级人员的生死吗?”

      龙傲天“什?什么!”恍然大悟“是你设了局等我们全部掉入圈套,特意操纵了这一切,选在了这段时间,又扶持新人上位。陆行是你,洛橙也是你,我的升职也是你默许的。你让我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了笑话!你太可怕了。”

      萧让睨着他,“我不会杀你。”

      龙傲天颤巍巍地往后小小的移动一步,“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你没得选择。”
      萧让迷惑龙傲天,龙傲天本来不信萧让的话,但是萧让给出的条件十分诱惑。

      龙傲天不知道从哪借的胆子张口问萧让能得到什么好处,萧让画的大饼孟数听着都蠢蠢欲动。

      龙傲天回想以前的人生,决定拼一把,按照萧让的计划走。

      萧让似乎总是在不经意地与真实的他对视,又匆匆闪过。

      陆行和洛橙各自进行着不同的事情。

      与此同时陆行在管理局尽可能地拉拢系统和管理人员,争得一席之地,妄图一举击垮孟数然后釜底抽薪,堵住萧让所有的退路,将其取而代之。

      洛橙则在小世界中迷失,日复一日地陷入沉睡,不知今夕何年。

      孟数心脏莫名酸胀,怒气一点点升满,在萧让再次擦肩而过时,孟数毫不犹豫地在最后时刻一剑破幻境。

      幻境如同镜子一般,先是碎了一块又一块,接着大范围的脱落,最后归于平静。

      孟数出来的时候,观里的人全都注视着他。

      孟数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向高台,狂风大作,观里的阴阳八卦旗随着风的节奏起舞,时而翻滚,时而舒展,纵使旗杆剧烈摇晃,它仍在风中屹立不倒。

      他站在高台上想了许多,决定对众人说出真相,有人质疑有人相信,质疑的人很多。

      孟数这边刚解释完,就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反对声完全盖过了赞同的声音。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词,你才进山多久,能有我们了解供奉的神观是神是鬼?”
      “就是啊,依我之见,他就是一个惑乱人心的骗子,想要动摇我们的决心。”
      “我们不能相信他,他一定是山下的人雇的骗子!”
      “我们把他打下去,不能让他继续站在上面。”

      面对排山倒海的反对声,孟数没有感到意外,毕竟推翻信仰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目前的情况必须快战快决,拖时间长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使自己进入幻境的人也必定在现场,如果他的目的是让自己知道前因后果,那么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就会出手推动。

      人群中有一个中年男子抄起棍子绊倒了中间几个浑水摸鱼的人,“够了,你们通通都住手!”

      “你们被蒙蔽了双眼,我们可没有。山下的父老乡亲饱受饥荒,片草不生。你们在山下为虎作伥,山下的人日子越过越苦,你们供奉的神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吗?”

      一个人的挺身而出,助长了后面许多支持的呼声连绵不绝。

      说出的话也宛如锤子重重地砸在他们的心上,他们上山时强掳来的,山下的家人还在受苦。

      情况稍微差些,就是饿殍满地,伏尸百里。

      山上的生活比山下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几个年轻人在人群里甚至哭出了声。

      “一个邪神真当作宝贝了?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告诉大家,你们饿不饿!吃饱了吗!穿得好吗!”

      眼见一个一个的人动摇了想法,被压在棍子下的人不安分地声嘶力竭地叫嚷,试图安抚人心。

      可说出的话实在难听,原本中立的人慢慢地站到了他们的对立面。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神的旨意是你们凡人能够猜测的吗?神是不是好神,我们会不知道吗?是你懂神,还是我们懂?糊涂的人是你们!”
      “我们的确不懂神,我们只知道让大家能吃饱穿暖的神才是好神。不管谁站出来,说能够解决灾旱饥荒的问题,我愿意侍奉他为神!像观里的狗屁邪神,我们才不承认!”

      “还废什么话,他们听不懂道理,就让我们手上的棍棒叫他们清醒,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拼不过他们吗!”
      “你们敢?大家聚在一起,保护神像。”

      那人连着吼了几声,除了他身边的人,所有人都转身迎面看着他们。

      举着的锄头和铲子放了下来,被包围住的几人慌了神,密不透风的人墙渐渐聚拢,他们插翅难飞。

      “我觉得他们说得对,我吃不饱穿不暖,山下的家人全都被饿死了,我供奉的神他什么都没有帮助我。”
      “是啊是啊,神虽然是神,但是吃了八九年的供奉了,山下的生计还没有解决,这样的神我们为什么要侍奉他?”
      “可是,万一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了呢?古人说坚持不懈就会有结果。”

      孟数张开手掌,做了一个向上托起的手势。手掌抬高,人群中被围困的几人也随之向上,其中晕高的人已经昏了过去。

      “银子不会开花结果,金子也不会。腐烂的根系更不会结出正确的果子,观里的神是邪祟,你们供奉他不仅容易遭到反噬,而且会让你们逐步丧失自我,直至走向灭亡。”

      “口说无凭,你没有证据就是在欺骗我们!”

      孟数低声默念了一句口诀,空着的那只手随即往空中抛出了一样东西,“你要证据?这就是证据。”

      孟数把搜出的罪证一一条例,有人惊慌失措,有人握住武器反抗砸道观,有人保护道观,有人质问自己也质问神像,没有人跑出道观,跑出道观的人脚下都亮起小型阵法,化作血雾,能量飘向神像。

      龙傲天需要人侍奉的缘由是一己私欲,献祭是一小部分,主要的部分是道观里的人无休止的贪念滋养了龙傲天,龙傲天把这部分的能量加以转化,利用他们在管理局的规则之外蒙骗系统,得到积分和信誉值,得到进一步的晋升。

      没有贪念没有欲望的人都会被打发干杂活,纯真纯善才能被献祭,要不然就是吃掉。

      孟数要阻止这一现象,阻止龙傲天祸乱小世界,扰乱时空顺序,困在小世界的囚笼中。

      孟数拿出更加强有力的证据证明放在了半空中,每个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相信的人越来越多,他要拔剑劈了神像的刹那,萧让红衣如火出现在人群中央,众人不约而同地散开。

      孟数看到了萧让,剑气划过神像,萧让不闪不躲。

      待灰尘散开后,神像裂开,缝隙处渗出了血迹,沿着石像的纹路流到地面。

      高台下众人的异常,有的爆炸有的变成了动物还有的变成了木头桩子。

      孟数和萧让打架,简直就是小情侣玩耍,萧让用出的都是花架子抵挡孟数,萧让的脸颊被孟数划了几下。

      孟数提剑靠近萧让,两个人距离咫尺。许久未见萧让眸中的红光,孟数竟燃起了斗志,“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

      萧让说话的方式神神叨叨,他浑身没有一处能扎进去的地方,浑身上下冒着金光。若不是一边他面上轻松地抵挡,一边孟数拼尽全力地对抗,孟数当真认为他是误闯进来的人形立体大灯泡。

      “准确地来说,这是一场伟大的魔术。不仅满足了你们的愿望,而且你也乐在其中不是吗?”

      萧让一边挡剑,一边说“演戏演得不错,以后不为实验室服务了可以考虑去进军娱乐圈。”

      “哪里比得上主神亲自下场陪我演戏,其他的两个碎片也是你编的吧?”

      萧苦恼地想了想,卖了个关子,“不全是,取决于你相信多少。愚蠢的人会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存在且无法改变的,聪明的人会像你一样打破规则。”

      孟数扯了扯嘴角,“谢谢夸奖。”

      萧让摇摇头,真诚地说道:“不用谢,麻烦在管理局等着你呢。你不是第一个打破规则的人,却是我最感兴趣的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在不远的未来我们还会见面。到那时,我希望你不会对我抱这么大的敌意。”

      “你也是,希望你不会让我提前找到你,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萧让拉长了调子,兴致盎然地说:“啊~好狠的心肠。我给你这个机会,随时随地。在此之前,能否听我一句遗言。”

      孟数:“讲。”
      萧让:“在新神诞生之前,我都不会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么确定没有杀死你的机会?”

      萧让笑而不语,看了一眼天空,在唇边竖起食指,红色挑染在风中飘扬,灿烂明媚,张扬肆意。

      萧让没有用武器,召唤灵植,以气化刃,动作轻盈,杀伤力极强。

      孟数不留手的打法,剑都舞出了残影,招招要命。

      “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
      “萧让。”
      “你最好是真的。”

      萧让迎上孟数充满战意的目光,勾了勾唇,“假一赔三。”

      萧让突然不躲了,孟数的剑尖指着萧让颤抖,在刺入萧让肉身时,萧让同时打了一个响指,时间停止,只有萧让能动。

      “记得来找我,我在外面等你。”

      萧让消失,孟数擦了擦嘴角的血,将剑抛飞插入高台,高台应声而裂。

      还真是不令人期待的重逢,再见面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红唇轻启,“有意思,萧让,我记住你了。”

      转头和从神像中完全出来的龙傲天对打,台下的人们在萧让离开后恢复了正常。

      龙傲天的能量很大,孟数手里的能量还没有龙傲天一半强盛。

      孟数和龙傲天对打,刚才与萧让的热身中消耗了一半的体力,此时和龙傲天打了一个平手。

      龙傲天最初没有下死手,萧让一走给他信心,对孟数不留余力对打。

      台下的人看到斗法,不免对孟数产生担心,有人想到利用道观里的法器帮助孟数对付龙傲天。

      “我们不能单靠他来抵抗。”这样下去不行,一个形貌昳丽的少女看了看倒在一边的大姐,鼓足勇气,脆生生地喊道:“乡亲父老们,为了我们的家园请你们找到能用的法器去对抗邪神,家里的老人孩子不能再等下去了,邪神也绝对不能再让他得逞危害四方了。”

      她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手中举着一把桃木剑,愤恨地看着与孟数打斗的现代装扮的龙傲天

      龙傲天穿在身上的防护服,下面人扔的法器根本没有效果。

      直到有一个人弱弱地举起手,“我会布阵,我曾经在道观学过几天,我想试试。”

      台下人的信念化作能量一股股汇入孟数的体内,龙傲天眼馋+因为他们支持孟数不支持他的恼羞成怒,对台下人下手

      孟数给龙傲天致命一击,龙傲天最初认为没事,直到身体的一寸寸瓦解,金片的掉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对手。

      龙傲天,“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逞了吗,好戏还在后头,跟教授作对你必输无疑。”

      孟数蹙眉,“教授?”

      龙傲天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对,就是你想的那个教授。你以为你逃出生天了吗,你太小瞧教授的本领了,很快管理局都会被我掌控,而你只会是我的手下败将乖乖听我的。”

      孟数没容下他过多废话,在龙傲天冲他猛冲而来时,一剑结果了他。
      “说了多少次,不要白日做梦,容易醒。”

      龙傲天不服输拼死抵抗,尽管他布下的法阵吸收了不少人的能量,但终究抵不过台下人和孟数共同努力。龙傲天在惨叫中消失,擎天的石像在那一瞬间轰然崩塌成了一座废墟。

      天空中,乌云如大军压境,汇聚成一幅暗涌翻滚的画卷。震耳欲聋的雷鸣划破天际,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密密麻麻地敲打着大地。

      台下人死伤大半,恢复正常的人类在雨中悲喜交加,喜的是下雨了他们能够活下去了,悲的是他们死去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

      “太好了,下雨了,我们有救了。”
      “我活下来了!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没有死!”
      “邪神死了我们能下山了,回家啦!”

      “恩人哪去了?”
      “我好像看见他在屋顶?”

      女孩跑向屋子,屋顶塌了,有人大喊拉住让人拉住女孩,“快拉住她!”

      被拉住的女孩失魂落魄地凝视着坍塌的屋顶,眼中的倔强不容忽视,“我要去找他,下雨了他不能被压在下面。”

      剩下的人相互对视,思索了一阵,跟在女孩的身后坍塌处挖人。

      孟数掉在了道观的屋顶缓缓地闭上了双眼,冰冷的雨砸在他的脸上身上。

      既然事情都平息了,他也是时候该回去清算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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