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败涂地》犬夏

38、惹着他了

　　代杰出事了，他被人给围堵在中校了。
　　代杰在七中复读高三，小张原本是去找他玩，好巧不巧拐个角就看到他被几个人堵进了中校，他偷偷跟上去才发现中校后林有十几号人围着代杰，远远的也看不出来是谁，只好打电话让路榎搬点救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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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校是废弃好几年的旧校址，这里面也没人管，一些区域拉着线不让进，可小厮打架就喜欢挑这种地，荒芜又阴森。
　　人群前头一个大肚子的坏男人肆意笑着对靠在壁上的代杰问话。
　　“你叫什么名字？曹代杰是吧？”
　　“……”
　　“不说话？不说话也没用，联系路榎！”
　　代杰没办法，他知道这事最后还是会找到他路姐，撇了撇嘴，只得拨通她的电话。
　　“喂……路姐你在哪？”
　　“我这有点小情况……”
　　话还没说完就被六个月孕夫抢了过去。
　　“路榎，想救人就拿你来换！给你三十分钟。”
　　路榎：“……”
　　“你一个人！别做多余的！”
　　说实在的，这群孬痞都有点儿怕路榎。
　　“知道了，你们保证不会伤害他。”
　　“当然”他单拎起代杰的一根发丝，一边用力向上一边歪嘴奸笑，“保准毫发无损。”
　　代杰：家人们谁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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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硬着拳头问，“现在怎么办啊路姐？”
　　只等路榎发号施令，在门外的这一群人就会冲进去，他们已经忍不住要铲死这群屁事多的小混子了。
　　其中张不离极不耐烦，“我说这群人真的一天天的搞点暗算又坏不明白又要耽误大家时间。”
　　“不是，他多少人啊这么嚣张？”
　　代杰：是的，除了我路姐，他们真的没一个人关心我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是陈岩吗？”
　　路榎摇头，“不是他。”
　　不是陈岩，也不是李烨，不过也不用担心，他们都不会太清白。
　　“我先进去，看情况来。”
　　“好，姐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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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小时之后，中校里两拨人打了起来。
　　大肚子被路榎打趴求饶，路榎被他的人用暗器划伤了腰。主打一个互相伤害。
　　路榎被送去医院，大肚子被张不离拉进了小黑屋。
　　他们的活动，多少有点姓姜的关系，但一定还有其目的，按路榎对姜尧尧的了解程度，如果只是想揍谁，那她没必要做，不然路榎真的会厌她蠢。
　　他们如果在正确用脑的话，那目的应该更宽一点，像是故意要引他们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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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路榎后背有个近分米的口子，不是太深。但来的路上，浅色衣服已经有明显的大块红色，宣告报废。
　　处理好伤口出到走廊来时代杰给她送了衣服过来。
　　路榎换完衣服出来代杰在那坐着等，抬起头来看她时眼里满是懊悔和愧疚，眼眶红红，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姐！对不起！”
　　路榎缓缓坐下，见他的样子，她轻笑一声，“你知道我不会安慰人，你别这样！”
　　“姐……”
　　代杰对谁都拽，哪哪都不像个读书人，唯独在路榎面前才像个小弟弟一般。
　　因为从小这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就给足了他安全感。
　　路榎知道他的性子，不想看到他再自责，无计可施般拍了拍他的头：“走到这了，还不习惯吗？”
　　她姐不习惯别人郑重其事的关心，也不喜欢大张旗鼓的恶意，代杰想到这又马上憋住眼泪，装也要装得坚强。
　　“……他们，他们是为了你吗？”
　　“不太像，他或许是为了我们。”
　　“我们？”
　　“嗯，这样猜比较合理。”
　　“你聪明我们听你的。”
　　“是我没想全，把你们扯进来。”
　　“别！撇关系从来不是我的风格。而且礼尚往来嘛。”
　　“……嗯？”路榎抬眉轻笑一声，“备考备得怎么样？”
　　“反正一定比去年好的。”
　　“好，当然信你。”
　　“不过啊姐！你当初考进舟大是因为什么呢？我记得你说过的，你拼命考舟大是因为梦想。当时就好奇，你这样佛的人，会有什么梦想？”
　　说起这个，回忆瞬间就涌了上来。
　　好像那些事情就在昨天。
　　她开始成绩其实不算拔尖，大家都在谈论梦想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想法，因为不吃那碗饭，她不追求突出，只是求个不落伍就行，直到某天，她知道了伏洋想考舟大，那个典型的尖子生梦想。
　　于是后来，她便有意识的成为了尖子生。
　　初露锋芒引来的是某些人的恶意，继而愈演愈烈，所以说实话，其实很多不好的事情起因都是伏洋……但反过来说，那些让她觉得珍贵的，很多都是他赋予的。
　　世界已然如此嘈杂，有可贵的东西能入眼，是一件多美好的事。只要是他，生命就多了归顺命运之外的一层意义。
　　路榎想得出神了，代杰喊了好多声她都没听见。
　　“姐！”
　　路榎撇头看他，眼里的余味退得慢，被代杰给看了个清楚。
　　“你咋了，心情不好？”
　　“没事。”
　　“啊~我的姐你不会是恋爱了吧？吵架了？”
　　“没，我就是惹着他了……”
　　一下子回想起自己来之前的作为，路榎恍然的感觉到他那时的神情，是不解，好像还有失望……她好像真的惹着他了。
　　代杰呆了：“谁啊？不是你真有男朋友了？！”
　　“梦想。”
　　“……”
　　好好好这下好了，他真不想懂也懂了，既然是路姐自己说的那就别怪他传出去了噢。
　　他都想好了，到时候钓着张不离让他转个小几百来，改善一下伙食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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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说的是留院观察两天，路榎坐在走廊，见代杰领到药回来，站起来不慎牵拉到后背，轻“嘶”出了声。
　　“路姐！”
　　代杰连忙去扶他。
　　医生看到后上前提醒：
　　“说了小心点！算你运气好，再深一点就又要多缝几针。你这太瘦了，有些地方缝完针痛就有你受的。小小身板子，再裂开一点，你少说住半个月！”
　　遭遇前辈的念叨，两人在原地低头受教。
　　“前几天就是，几个高中生又瘦又不经痛，有本事跟人家砍架来医院缝针又受不住还哭着要打麻药，只剩骨头架子打个麻药也哭成什么样……”医生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语调升高，“你这该不会是和谁砍架弄的吧！还打得凶诶下手这么狠呐！小姑娘还……”
　　代杰一看没完没了了立马跪上去认怂：“不是肖医生！我们是守法的好公民！不是打架，怎么可能~”
　　代杰自己说着没了底气，脑子里全是早年路榎执行任务下狠手的场面。
　　路榎的外表其实还是有欺骗性的，明亮的大眼睛，水墨一样的淡眉有说不上来的韵味，古典又有点洋气。一般情况下，一颦一笑也说不上温柔，反而连弯嘴笑都犀利，就会给人一种既通情达理又不近人情，既受祸于世俗又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哪里有人想得出来，她15岁的时候留一头秀发在夜总会随便溜会就把那些黑帮色批一个个迷得神魂颠倒，然后又直接用打狗棍两分钟让他们跪下叫奶奶。
　　别人15岁穿同款衣裙或许是小孩偷穿的既视感，可他姐不化妆的时候就已经很好看了，后来浅浅化了点妆，那叫一个梦中兔女郎……想来也好笑，那时代杰看着比自己大一岁的姐姐，突然不自信的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穿开裆裤。
　　她姐在某种意义上从来也不是善茬，被欺负还毫不吝啬回去，如果忍了那只是因为说明他姐不在乎。
　　大家都习惯了，他习惯了的，他只是心疼，路榎仅有的短暂自由也硬是要被一些狗东西破坏，她所在意的也总是有人觊觎和掺和。
　　路姐在乎的东西不多，在乎的人也是可数数。
　　对了，在刚刚他才知道又多了一个。
　　——
　　晚上十点，代杰给路榎买了些用品才匆匆离开医院。
　　代杰前脚走了路榎后脚就睡了过去，但半夜翻身被伤口疼醒几次，睡得不是那么好。
　　凌晨六点，天边鱼肚白从一片墨蓝中挂起，静悄悄的房间里，路榎悄然醒来睡意也戛然而止，她偏头，透过窗户望着那片惹眼粉红，许久，叹了一口气。
　　某件事情从昨晚就一直刺着她的心，从未间歇。
　　她该以怎样的方式再次出现。
　　路榎后知后觉的害怕他真的想不开，更害怕他哄不好。
　　这件事她确实有些处理不当，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她能理解，但她想就算再来一遍，她也会一样的做法，所以，她并不认为自己错了。
　　原因很明了，他不适合那里。血腥又无聊，都是些俗人才会赴的约，而且那些人不干净又残忍……即使有必要她也不允许。
　　其实路榎不是没看过他高中那会儿找场子有多凶，她还知道他那次跟别人打完一架就被家里人训斥了。
　　就算伏洋能帮她，她也不能就这么带着他到那种她自己都不乐意去的地方。这跟滤镜没关系，路榎担心的也不是伏洋不再纯净，她只是纯粹不喜欢让他以这种方式帮她。
　　喜欢一个人可以用千万种方式护着他，而绝对不是将他一同拉入深渊。
　　尽管……你固执的觉得这是在帮我……
　　历经了种种，路榎自诩在伏洋身上，她确实胆小，毕竟单是这份心思就足以招来很多麻烦，若是她无忌惮，他的家人、他的朋友、他的仇人，还有那些人，随便哪一个都可以划破她这份不希望有任何添加剂的情感。
　　他的家人或许早已想好了他成家立业的未来，祈他一世无灾，平安喜乐。
　　想到伏洋成家立业，路榎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慌张。
　　以前不是没想过他娶妻，但她意识里从来没有刻画过那些画面，所以最多只是隐隐不安，但此刻，她无比清楚的知道，那是必然的，时间不会为她停留，伏洋大概也没有理由会。
　　娶别人……
　　伏洋那种人也会结婚么？

作者有话说

　　吱个声~别怕，我不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