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指尖葬沙

26、第二十六章 病重

　　顺理成章的在公审结束之后受到人民爱戴的亚历山大等上了马其顿皇帝的宝座，说是意想不到倒也是没有，接受者朝拜的亚历山大脸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心中所想，高兴是自然的，或许起初还会为因为这欺骗得来的王位感到愧疚，但当感受到一人为尊的感觉之后，亚历山大心中那仅有的小小的后悔也消失殆尽了……

　　亚历山大在登基后的第三天才从侍从嘴里知道赫菲斯病重的是，这才想起原来在这段时间他忽略了许多，就是艾尔似乎也许久没有来过了……

　　凝神望着窗外，亚历山大回过头看着桌上堆的高高的奏章，经验粗浅的他要学着帝王之道可不简单，整日忙得连吃饭睡觉都顾不上了……赫菲斯？似乎是好些了吧？一直是听着侍从的传言，却始终没有去探望……

　　而此刻的赫菲斯呢，躺在床上的他面色苍白，形销骨立的样子就是看着都让人心惊……前几日纯了一下午的风，原本褪去的高烧又回潮了，反反复复的意志不见好。赫菲斯不禁埋怨，以前的那具虽然也称不上健壮，但是起码不会动不动因为一场小病就卧床不起。

　　新王登基的事即使是足不出户的他，即使大家都刻意的隐瞒亚历山大归来的事，但仅从偶尔经过后院门口的人的高谈阔论中，赫菲斯也隐隐了解到了，那位新王就是亚历山大……

　　就在赫菲斯现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人影缓缓的靠近……

　　一片阴影的到来让赫菲斯惊喜的抬起了头，“啊……！是克雷斯特啊！……”对上眼前的人脸，不是自己期盼的，心中略略失望，赫菲斯勉强扯了一抹笑。

　　“不用笑，如果你不想。”就势坐在赫菲斯的床沿上，看出了赫菲斯眼中的落寞，克雷斯特心中一阵刺疼，“不是说只是伤寒么，怎么会这么严重？”看着那张已经瘦得脱了形的脸，克雷斯特无法顾及什么的伸手抚了上去。

　　感受到脸上忽来的温度，赫菲斯微微一怔，不着痕迹的侧头躲开了这种暧昧的抚摸，略显尴尬的问道，“亚历山大最近很忙吧！？”虽然是问句，但赫菲斯已经将回答肯定在了心中，也算是一种安慰……

　　望着赫菲斯侧开的脸，像是积压了许久的怒气，克雷斯特猛然站起了身，“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他找借口，就算再忙，难道连抽空看你的时间都没有？他压根把你忘记了，你不明白么？”因为气愤扭曲的脸正对着床上愈发苍白的脸，太过苍白了，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克雷斯特懊恼的一圈捶在了床栏上。

　　“怎么会忘记呢，我们是好朋友的，他只是他忙了……啊！~”颤抖着唇赫菲斯极力的忍耐着，但是眼来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脆弱，男人的眼泪，似乎在自己的时代流行着男人哭吧不是罪，但眼泪，除了表现了软弱，似乎根本就是无济于事的！

　　“别这样，别这样……”一把拦住哭泣的人，明明是男人啊，克雷斯特自己的心中额矛盾，明明第一次在沙场上时那么倔强的人宁可挨自己的拳头也死撑着不认输的人，却在与那个男人在一起之后这般的软弱了，眼来像是断线的珠，不断的掉着。不顾怀中人的反抗，克雷斯特紧紧搂着，这次就让他放纵一次吧，“我爱你啊，赫菲斯……”尾音拖得极长，像是抒发了某种感慨，更像是一种解脱后的释然……

　　一直到克雷斯特压下来的唇，赫菲斯才猛然惊醒，不行，只是朋友啊，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拼命的推拒着，但无奈病弱的他，他写所谓的反抗，对于克雷斯特而言也只是无关痛痒的力道。最终他也累了，垂下了手，任着上方的人肆虐。为什么要拆穿他的谎言，他一直知道自己是被遗忘了的……为什么要说爱，这种事，太过痛苦了……混乱的思想太过沉重，最终病重的身体无法承受的失去了意识……

　　沿着脸侧一路往下的克雷斯特来到了脖颈时，忽然意识到那垂下的双臂，以及不同寻常绵软的身体，一惊之下，克莱斯特抬起了埋在赫菲斯颈窝的头。只见那人脸色惨白的闭着眼，眼角依旧挂着清泪，像是死去了许久一般的浑身冰凉……

　　“赫菲斯，赫菲斯？？……”晃动了几下怀里的人，没有任何的反应，克雷斯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都是自己的错，自己逼他至此，他都已经这般病重了自己还做这样的混账事！克雷斯特狠狠的拳头砸了自己的头两下，将人轻轻的放回床上，将自己弄乱的薄被整理好，此时头脑已经清醒了许多的他深吸了一口气……

　　“罗珊，罗珊……快去找医官，赫菲斯昏倒了……”

　　一听少爷有昏倒了，罗珊不疑有他的立刻往前院跑，这几日少爷的病反反复复的，时不时昏倒也是寻常事了，却是每次都将罗珊下个半死，他的少爷可千万别出事啊！亚历山大殿下也真是，竟然这么久都不来看少爷……罗珊边跑，边心中为赫菲斯鸣不平……

　　登基也大半个月了吧！亚历山大坐在王座上掐指算着，总算是得了空闲。在他潜心的适应和摸索中，总算是小有成果，就是亚里士多德对他做的也是津津乐道，说是男的的帝王之材，这话听着表面虽然亚历山大没有如何的流露，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心中却是空虚的难受，这样难得的好事却无人分享，真是糟蹋了……

　　缓步踱到了书房，即使是小有成果，但若是要做一个好的帝王，这些自然是不够的，这是亚里士多德的原话，自然也是他心中所想。有些疲倦的跌坐在靠椅上，亚历山大再次伏在了书案上，手里拿着的是亚里士多德前两天送来的帝王学说，其实也就是写空泛的纸上谈兵，但聊胜于无。不过因此亚历山大倒是了解到了一件事，那便是马其顿的藏书，特别是有用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心中隐隐记得某人说过书籍是记载传承的载体，虽然当初他不怎么明白这句话，倒是现在深有体会了……

　　而就在亚历山大想起了一直遗忘的那张脸时，一个贴身侍从忽然冲了进来，“陛下，特雷斯特将军求见。”

　　亚历山大浅浅一笑，来得刚好，他正想问问关于赫菲斯的事，这些日子的忽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让他进来。”带着愉悦的心态，亚历山大完全忽视了侍从略带苍白的脸色。

　　侍从还未退下，就听一声冷笑，“你很逍遥啊！亚历山大……”还未见到来人的脸，这略带着讽刺的话语就已经传到了亚历山大的耳里，有谁惹恼额克雷斯特，亚历山大条件反射的如此想到……

　　“你找我有事？”待得克雷斯特出现在亚历山大面前，亚历山大依旧含笑问道，自然也没有发现克雷斯特没有屈身行礼，本就是好友，在两人的情况下他本就免了。

　　“呵呵……看你的样子，你果真是忘了啊！？”克雷斯特冷笑，看着亚历山大那张笑脸，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赫菲斯苍白消瘦的脸颊。心中一阵刺痛……

　　那么不敬的语气，自从当了王以后亚历山大何曾受到这样的冷言冷语，额角隐隐出现了隐忍的青筋，“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不要和我打哑谜，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怎么当了王，在我面前也开始摆架子了？不要忘了，你这位子怎么得来的我可是一清二楚的，身为谋杀先王女人的儿子，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原本就因为赫菲斯的病情焦急万分的克雷斯特，此刻见到亚历山大摆出这样的嘴脸，一时怒火中烧，话语也就口不择言了。

　　“你……”虽然事情在起初他是试图隐瞒的，但是有太多的破绽了，那样的谎言脸自己都骗不了，有何况是参与这件事的人，所以与其半遮半掩亚历山大选择了和盘托出。不过他是有信心的，除了他，他不认为有人能比他更合适这个位子，“你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亚历山大继续问道。

　　感受到亚历山大的妥协，克雷斯特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刚才竟然为了一时意气忘得一干二净，暗咒了自己一声，“赫菲斯想见你，不知陛下有没有这个空闲？”他是不愿意说书这句话的，特别是前半部分，可是谁让自己不是那人想见的人呢？

　　赫菲斯，亚历山大一怔，说来他刚才正是想问赫菲斯的消息，此刻听到这个名字从别人嘴中说出，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还好么？”略略低了气势的问道，是理亏后的自责，他确实已经将赫菲斯遗忘了太久……

　　“不好，一点都不好！~”很想对他说赫菲斯不好的原因大部分是因为他，可是像是私心作祟一般，就让他们这样吧，懵懂的猜测，不是很好么？

　　“他怎么了？”焦急的亚历山大问道，前几天侍从不是还说赫菲斯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

　　“他想见你……”没有直接的回答，克雷斯特只是反复着同一句话。

　　没有再多费口舌，亚历山大冲出了书房，他现在就去见他，立刻……他要看见他，知道他的情况……

　　马不停蹄的王右将军府上赶去，甚至连一身帝袍都没来得及脱去……

　　没有敲门，亚历山大随着克雷斯特进了屋子，刚一进屋便是一股浓烈的药味，环顾四周正值仲秋的日子门窗都打开着通风，这到底要病上多久才能让我自都熏上药味，这么想着亚历山大蹙紧了眉。

　　依稀从薄薄的纱帐中可以看清床上人的身影，是他么？亚历山大很想询问身边的人，当然如果此刻他身边有人的话，克雷斯特从刚才进屋子起就不见了踪影。

　　慢慢走近了床铺，掀开了纱帐，怎么会这么瘦，眼前气息微弱的躺在床上，甚至已经瘦到皮包骨的热真的是赫菲斯，那个整日都喊着无聊的赫菲斯？自己离开后他到底收了多少苦，怎么会这样，明明是要好好保护的，怎么会这样？亚历山大不停的自问，他到底在哪里，当床上的人生病痛苦的时候，他到底在哪里？

　　矮身蹲在床边，嘻嘻嘻看着此时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皱起的脸，很不舒服么？亚历山大轻轻抚上那皱起的眉心，细细的摩挲着让他展开。

　　似乎是受到了打扰，原本紧闭的眼睛颤动了几下便睁开了，脸上竟然还挂着虚弱的笑容，“亚历山大，是你么？你来看我了吗？”几乎是不可置信的，赫菲斯颤抖着手抚上了那许久未见的容颜，有几个月了吧？竟然只是在短短的几个月中，亚历山大变得更加的俊挺，眉目间的气势也更甚了……

　　伸手抓住在在自己脸上细瘦的手，“怎么会这样？什么病？恩？”起身坐在床边，亚历山大顺势将穿上的人扶起倚在了自己的怀里……

　　“只是风寒而已，是他们太大惊小怪了……”尽头倚在亚历山大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赫菲斯轻轻的说道。

　　“胡说，风寒怎么会这样，你看你……”轻抬起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原本就长得特别小巧，现在更加的纤弱了，“和我会皇宫了，那里有最好的医官，你的身体得好好调理，恩？”再次将那颗小小的头颅按贴在自己的胸膛上，亚历山大认真的说道。

　　“可是我不想和拉美拉分开，她现在只有我了，我不想看到她难过。”

　　“可是把你放在这儿我不放心……”

　　就在两人踌躇之际，已经在门外站了许久的拉美拉在罗珊的搀扶下进来，“去吧，把病医好了就回来。”即使舍不得，拉美拉也不想看着儿子像那刚盛开的花朵，还没有艳丽过便凋零了……

　　“可是……”依旧有些犹豫……

　　“没事的，我有罗珊陪着，还有这府里的侍从们，不会寂寞的，你安心去宫里就是了。”拉美拉笑着说道。

　　一边的亚历山大也鼓起道，“拉美拉都这么说了，你就同意吧！？”

　　赫菲斯觉得自己的鼻子又有些酸酸的了，想来以前也不是爱哭的人，怎么自从换了具身体，脸心都跟着脆弱了，“那我去了，母亲要好好保重身体啊！~”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说的，但殊不知，有些事情总要比想的变化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