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链》行路长

287、提拔

　　浔茵为了核实柳卫华给的情报，临时做了一下分工，然而还没等她安排，谢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回局里一趟，有事要面谈。
　　好家伙，说面谈这么正式的？
　　浔茵内心突然有些忐忑，总害怕是调动进程加快，当即赶紧让晓雾把她送到市局去。晓雾见浔茵面色凝重，询问了一句，但却没得到浔茵的回答。
　　回到市局，在楼下等电梯的浔茵遇到了冼涵，只见她正和公子有说有笑，然后很快冼涵的笑容就在看见浔茵的时候消失了。
　　“怎么个事儿？看见我就笑不出来了？”浔茵感觉自己吃到了瓜，罩在内心的阴霾短暂地散了一下。这种氛围怎么看两人都似乎相处得挺不错，意识到这个事实的浔茵嘴角上扬得下不来。
　　眼看浔茵笑得很是意味深长，冼涵先是推了公子一把示意他离开，随即便走到浔茵面前对着她就是一顿胖揍。浔茵一边挡着冼涵的拳头，一边碎嘴提醒着她有领导过来。
　　然而冼涵显然不信，一边揍浔茵还要一边说道：“领导这些家伙除了工作日说大话画大饼布置任务外周末还会上班？笑话！信你才有鬼。”
　　“呀，在你眼中领导原来是这样子的吗？”一个声音在冼涵背后响起，吓得她就是一激灵，她自然是听出了这个声音来自领导：“那个……冯局，你好啊……啊哈哈。”
　　被叫冯局的就是分管冼涵她们的局领导，冼涵这一骂直接就等同于贴脸开大了。好在冯局比较善解人意，对冼涵的话也当作她和浔茵的玩笑，不予太多计较。他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浔茵一眼，刚好电梯来了，他便和浔茵一同进了电梯。在按完楼层后，他语气平淡地对她说了句：“回来了？”
　　“专案组还没结束，这次是谢支说有事找我，让我回来一趟。”
　　“在市府和其他单位的人一起工作还习惯吗？”
　　“大家都挺好的，基本也都能适应。”
　　“那就好，平时工作的时候要多加强和本单位领导的沟通，你在在外边代表的是我们单位的形象，遇事向我们汇报了我们都可以帮你，但是你如果什么都不说那领导想帮你都会很被动了。”
　　嗯？这话什么意思？浔茵觉得冯局是话里有话，甚至有可能就是在指代她这个调动的事情。不过冯局的语气中也没什么特别的指责意味，刚好电梯也到了浔茵按的楼层，于是她给了冯局一个“明白”的答复之后就出了电梯。
　　周末的单位虽然不如工作日来的人多，但是基本也能看到轮值和“自愿”加班的同事。浔茵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大队，但是她们大队办公室门紧闭着，她估计着其他人应该都抓捕去了，于是转身去了谢支的办公室。
　　敲了敲谢支办公室的门，听见了谢支的声音后浔茵便走了进去。
　　只见谢支手上抓着一份文，看见浔茵进门后他便指了指椅子示意她坐下。
　　浔茵快速瞥了一下谢支手上的文，但却没看出来那是个什么文。她有些忐忑地观察着谢支的表情，生怕谢支把手上的文往桌子上一撇就让她做工作交接。
　　“你在紧张？”谢支用开水洗了个杯子，把茶倒进杯子里，随后把杯子推到浔茵面前，脸上挂着令人琢磨不透的表情回应着浔茵的视线：“钟浔茵久违的也会紧张了？”
　　“谢支你就少拿我开涮了，我现在慌得一批。”
　　谢支哈哈一笑，把手里的文件对着浔茵晃了晃：“很在意这个？”
　　“和我有关吗？”
　　“没有。”谢支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怕我说调动的事？”
　　听闻谢支手里的文件和自己无关，浔茵并没有松口气，她觉得谢支肯定要说一些和调动相关的事：“怕呀，可怕了，我还舍不得我们刑警队呢。”
　　“知道舍不得还敢出去捅娄子，自己惹的麻烦就算被调走了能怪谁？”
　　嗐！浔茵有些不忿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却被茶烫了个措手不及，含着一口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烫得眼泪都冒了出来。
　　谢支一瞥浔茵，看她眼眶都红了，突然有点惊慌：“不是……你这干嘛？哭什么？怎么还哭上了？”
　　“我不是……”浔茵一下脸憋得通红，她突然觉得很没面子。但是不等她解释，谢支倒是先投降了。他拿过纸巾盒递到浔茵面前：“行了不逗你了，也知道你压力大，我就直接告诉你吧。”
　　听了谢支的描述后，浔茵大概总结了一下内容。最近支队有岗位调动，而且别的队有人跳槽，挪来挪去后居然有了个岗位空缺，是个大队长的位置。
　　“大队长这个位置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拿过二等功吗？”
　　“呃……集体二等功？”
　　“个人三等功？”
　　“这个有。”
　　“嘉奖？”
　　“也有……等等，大队长那个位置不会要给我吧？越级了吧？我可是连副大队长都不是……”
　　“你不是副大队长这个事情怨谁？你也敢说。”谢支拿起手里的文件越过桌子敲了一下浔茵的脑袋：“也亏得你动不动就闹出点动静，领导都认得你，这个提拔局领导经过初步研讨后也没多大的意见。”
　　这会儿浔茵才知道原来领导们对于突然在他们局里挪人出去这个事情也有意见，提拔她估计也有些想让搞这件事的人难受的意思，毕竟普通警员和领导职位的调动可就不太一样了，要调动也得三思。
　　尽管是得到了提拔，但浔茵的心情却有些微妙：“这样的提拔，不会有问题吗？”
　　“这是你该考虑的问题吗？还是说我们都是自作多情，其实你想脱警服了？”
　　“不不不，这警服我可是要穿到退休的。”浔茵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领导们肯帮到这种程度简直已经是出乎意料了，这种事出去打着灯笼都难找，她也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种好事。然而她也很清醒地认识到帮助不会是无偿的，领导肯定有事要自己办，于是她也明人不说暗话：“领导还有什么其他指示吗？”
　　果不其然，谢支叹了口气，点了支烟，告诉浔茵局领导有个亲戚也考进了警队，近期想提拔一波，但是无奈资质平庸难堪大任，一直没有亮眼的成绩，于是想做点什么出来。
　　听到这里浔茵算是大致知道了情况，她一挑眉毛：“想我把复康的案子给他？”
　　“不不不，就是你们手头选一两个案子让他挂个主办，要选那种过后不会有太大问题的那种。”
　　“谢支，不是我不愿意，你也看到了我们专案组办的都是什么案子，我都差点把自己办进去了，如果是还要带谁家公子哥的话拿专案组的案子着实不合适。”
　　“这就是我想提醒你的了，凡事差不多就得了，不要挖太深。复康这个案子挺好的，把表面争端处理了直接结案，填一个主办名字，你就安全了。”
　　浔茵垂下眼，咬着下嘴唇思考着事情的利弊，但是这个并不是短时间可以想得出结果的事，于是她当即和谢支表明自己在考虑过后再给答复，随后又顺带把想招个专家协助办案的事汇报了一下。
　　听到浔茵的这个要求，谢支皱起眉：“我们局没有人了吗？外边找一个是什么意思？”
　　“嗐，谢支你也知道咱搞数据的同事是什么一个处境，每一个警种都要找他们协助，提个申请从月初排到月底的。我这个专家不需要我们经费支出的，打个申请让她来帮个忙罢了。”
　　“这个你跟政法委说去，我做不了主。”
　　好家伙，这会儿踢起皮球来了。
　　浔茵知道打申请摇人这种事局里也一直慎之又慎，一个是经费问题，一个是泄密问题，基本上都是难题，大家都不愿意担责。
　　“不过……”谢支又继续说道：“有个道理你得知道，有时候你想达到目的就得自己去当那个坏人，别指望别人会为你出头，你懂我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