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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天道虽迟 ...

  •   “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为我做的。”
      “你想说是劳德章借用的?养他们的银子是你出的而已?”
      洛五连连点头,又马上摇头,事没有错,但是承认了---嗯,要不要承认呢?璨郎可不管这些,几个弹指点亮了牢房四角的油灯,甩下纸笔。
      “把这九件事是什么,哪个日期,都写清楚,画押!”
      洛五虽然是被打疼打懵了,但是不傻,白纸黑字的,写下去,不死也得脱层皮,何况,劳得彰犯的那些事儿,件件拎出来,都够抄家灭族的,自己可是他的姻亲呢,据说他举兵逃出杭州,要是真反了---不行,他可不能签字画押。
      “他做什么,我哪里知道,我只给令牌和银子,别的---别的和我无关,我不写,不是不写,是没有什么好写的,对,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璨郎可半点儿也不惯着他,脚下使力不松开,脚尖碾着洛五的肩膀,让他不敢躲,哆嗦着怕他真踢断自己的骨头——现在他一个手指头还是新断的——怎么这些人会的都是断人手指。
      “哼,不知道?是不知道,他顺德元年剿匪杀良冒功,用200余个良民青壮的头颅冒充河匪,还是顺德三年运送十一位官家贵女安插到京城,还有顺德四年---汪泗码头,你们杀的---可是朝廷大员的家眷---”
      璨郎缓慢的说着,脚下渐渐加大力度,洛五歪着身子,本来单腿跪地的姿势变成快要扑在地上,哎哎求饶,让洛大姑娘心里生出些许畅快来,啊娘,你当初瞎了眼,嫁给洛家一家畜牲,如今,这个老东西正匍匐在自己脚下。还有没有看一眼这个世界的弟弟---
      “饶,饶了我,我说,我写,我都写!”
      璨郎还是有些意外的,洛五的滑头,他是了解一些的,仅仅一个手指头就交代了,愿意签字画押?有些奇怪。
      洛五心里的算盘,此刻也打的响,他被裴东锦审问,他不敢深究,被钦差景福王的人审问,他们只是打鞭子,也是有所顾忌的,有点---小心翼翼,他甚至怀疑他们想让他交代什么,却不想他全倒出来。陈广的条件---自己刚刚要是应了,立马就能出去,现在---自己敢写,眼前的臭丫头找的姘头,就算再厉害,还能比得上景福王?他还能也是个王爷不成,漏夜前来,必然也是见不得光,有所忌惮,有忌惮就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自己写了,那些上面的人敢不敢报还是未知数,自己不但要写,还要写全了,罪过写大了,大到天上去,保自己只会更多,思及此,不用再催,他就趴在地上,时不时蘸墨,签字画押都不用璨郎吩咐,直到看到八条罪状,璨郎才明白,之前自己炸他的还是保守了,也低估了他们的贪婪和疯狂。原来---这些随便一条放出去,都是能一杀一片的,怪不得---
      可是所有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合上边的意,最后---会压下多少,更改多少呢?主子呀,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不惜这么多阴司手段。
      洛姑娘不懂这些,可是看璨郎的表情,就知道这供状不会有假。
      “那---我可以动手了吗?”
      “---什么动手,你说什么,你,你不能---”
      璨郎知道供状加上人证才有效,有说服力,但是---眼前女孩子眼里是等了太久的急切,他何尝不是呢,成全她,以后的事情生出许多枝节,要是让洛五活着——这样的人不配活着。死了也好,死了,这供状谁都能拿来用了。
      他一个点头间,洛大姑娘缓缓取下蒙面巾,对方甚至还洋洋自得的等着他们给自己找个舒服安全的去处,好让她们手里的证据更有利,她说话阴森森的语气是吓唬自己呢,哈哈,谁知道洛姑娘迅速箍住洛五的脖子,让他别说提条件,就是呼救求饶都没有来的及。
      “我啊娘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的被你勒断脖子,她不能呼吸,她伤心着我没有依靠,伤心弟弟不能活下来,伤心舅舅,外祖的死,她得多绝望,现在你还给我,我就不追究你的子女和妻子小妾们了,享了十几二十年的福,都是我大度,老天爷打盹儿白舍给你的,天道虽迟,报应不爽,你---洛狗子,下地狱吧!”
      洛五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洛姑娘的话带着回音,有着无限的威慑,像极了噩梦醒来之前,阎罗审问的断喝------那一年,他刚刚偷了镇上一个书生子的书,打算卖上二十文三十文铜钱,美美的喝醉或者--嘿嘿,桃花巷子里红灯笼下的翠兰漂亮带劲儿,只要50个大钱儿,那一队车马真光鲜,有钱人家,呸!自己怎么就---后来,后来董家说好的给一万两银子,足足一万两,可是据说他家金山银山---自己只要富不要贵呀,那贪心,是怎么生出来的呢,连杀人都能做了,他不能死,他的好日子是良心换来的,自己还知道令牌的秘密,全部的---
      “---我是回家了吗?还是死了?”
      甲板上月光明亮清澈,甚至像透过滤镜的白天,更像影视剧里的阴曹地府,柴溪被丑狗舔醒过来,周围绑着一堆“粽子”,身边最近的是曲兰亭,他哼哼着醒不过来,再有就是追杀她的那些匪人也都绑的死紧,刚刚不是他们绑的自己吗?是友,该放开她,是敌,自己没有死?
      “丑狗,来,过来!咬开,这里,快,过来。”
      她扭着身子,试图指挥丑狗咬自己手上的绳子,可是眼神儿也好,小声命令也罢,丑狗只会摇着尾巴舔舐她的脸,折腾她一身汗,柴溪气个半死,躺在地上,放弃!
      “石昭说你太笨,该吃狗肉,真没有冤枉你!回去就把你宰了。”
      “嗯,嗯,我也觉得,不过,你打算怎么逃走?”
      曲兰亭懒洋洋的仿佛不是被迷晕,而是刚刚睡饱,甚至悠闲的躺平——要是手不被绑在背后的话,可能少了许多尬尴。
      “---世子爷可别问我,我一个见您都得三扣九拜的商家子,没有本事逃跑,你都被栓着呢,我可不敢动!”
      “你才栓着,你---哼,你见我?要不是---你能有幸见到本世子这样的人物?逃不了也是你的造化,和我绑在一起,够你在贱商户儿里吹一辈子的,要是和我死在一处了---我准你做我的陪葬丫头!”
      本来一个“栓”字让曲兰亭急了,可是回头一想,只是绑缚没有被处死,就是还有缓儿---这个缓儿---追杀的人既然也被绑着,自己的生机就不会小,那和这小娘子斗斗闷子,也不错。
      柴溪也不惯着他的嘴,以侧股为支点,蹭着船板半旋着踢打曲兰亭,让他想躲躲不开——这么大动静,船上的人呢?
      二人打闹着,又默契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然而,就是没有动静。
      “唉,过来,你帮我咬开绳子。”
      确定真的没有其他人之后,曲兰亭命令柴溪,追杀的人醒来前,他们得离开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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