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热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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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意在身上游走，或许是今天心情不错，也或许是连日坚持下来的跑圈开始有了成效，百田觉得步伐比以前更加轻快了。
那种全身逐渐燃烧的感觉，不难受，也不疲尽，仿佛尘封已久的源泉，再度汩汩流淌出来，流过发黄的枯草地，腐叶和泥潭，有了生机。
于是他想，再跑二十圈吧，结果比平常晚了点时间回到体育馆。
换下室外鞋进门时，黑尾给他递了毛巾，“也太慢了，列夫和山本那俩小子已经等不及先过去比试了。”
“谢谢。”
百田接过先擦了擦脖颈上的汗，黑尾顺势将臂膀搭在他肩上，压了一半体重给他，“怎么样，社团还挺有意思的吧？特别是在前辈们细心关怀的浇灌呵护之下，茁壮成长了吗少年。”
百田被他压得身体往旁边倾斜，好在还有力气撑住，他无奈地扶着黑尾说：“……是的，谢谢黑尾前辈栽培。”
见百田一副无可奈何又不得反抗干脆放弃的神情，黑尾心痒痒地伸手扯他的脸蛋，“别这么冷淡啊，多笑笑说不定明天进步更快了，前辈我们兴许一高兴还会偷偷传授与你我们的独门绝技哦。”
百田想到了列夫的万岁拦网，这就是所谓在前辈们关怀下茁壮成长的成果么，到底是谁的独门绝技。
虽然结合列夫的个人因素原因各半，可多笑笑和排球到底有什么直观联系啊。
碍于黑尾主将的尊严，百田不好吐槽他拆他面子。
孤爪却不会客气，用万分嫌弃的眼神望着他说：“阿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
即使是往日总自恃好人设而漫不经心地反驳他人的黑尾，面对交情笃深的竹马较之也会收敛一二，“……研磨，你最近有点不对劲。”
孤爪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瘪瘪嘴：“我没有不对劲。”
黑尾假装逞强露出笑容，“你有，即便我们这么熟了，可如果老说我坏话的话，我也会伤心难过的。”
孤爪：“我才没有说你坏话。”
黑尾：“你有。”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
直到两人一起把球篮推回器材室，百田还能远远听到他们孩子气的拌嘴声。
“你有。”
“我没有。”
因为训练结束后的活动，大家有意无意拖延了打扫收拾的时间。
猫又教练和直井领队先走了，临走前猫友教练扫视了眼全场，笑呵呵地说：
“辛苦的时候偶尔也要和放松相互穿插，所谓劳逸结合，只不过做事要记得善始善终，过于毛躁，就得不偿失了。”
“是——”
大家紧张地应和，纷纷加快了手脚，于是猫又教练这才愉快地离去。
……虽然这不大礼貌，但百田总觉得猫又教练像极了一只狡猾的老猫。
百田加紧动作将地上积了一滩汗水的地方拖干净，由衷怀疑这是列夫遗留的杰作，毕竟隐约还能看见他万岁趴倒的雏形。
夜久检查了一遍器材室后，大家关了灯。
黑尾给体育馆锁上门，把钥匙拿给了百田。
尽管大家都知道幽灵传言是假的，却个个跃跃欲试，唯独孤爪还维持原样，如平常一般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
“研磨前辈困了吗，运动完神经一下放松下来确实会感到困意，小心不要感冒了。”
犬冈关心地说着边脱下了他的运动外套。
“我又不是当场就要在这边睡觉……”
孤爪拒绝了，从他慢吞吞的说话方式和有气无力的声音里却很容易听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也想索性当场睡去。
话是这么说，可刚说完，本人狠狠打了个喷嚏。
“我就说吧，请小心身体。”犬冈积极地献上了他的外套。
“……谢谢，不过都湿了。”孤爪伸出手探了探，又缩了回来。
“穿我的吧。”
百田跑圈后去活动室换了外套，所以外套是清爽干净的。
他将外套往孤爪后背一盖，中途不慎滑了手，导致宽大的外套直接由上而下罩住了孤爪的整个脑袋。
孤爪：“……”
“抱歉！”
对比两人的身材，百田的外套实在过大，落下时甚至让毫无防备的孤爪稍微往前趔趄了一下。
此刻他一手抓着百田的外套，从外套里露出一张略显幽怨和嫌弃的脸，令本饱含歉意的百田突然绷不住笑了出来。
孤爪一脸难以置信，毫无攻击力地瞪了两眼取笑他的后辈，不过没一会便默默转过头，双手拉住脸颊两边外套的边缘跑走了，像极了正身穿一件连帽外套。
黑尾幸灾乐祸地偷笑：“研磨，看来你很合适小红帽，下次若有话剧表演的话主角非你莫属。”
孤爪：“那阿黑就是大灰狼。”
夜久噗嗤一声笑出来，“哈哈哈没错，你那邋里邋遢的发型也挺合适的。”
黑尾听不懂了，“是说我很有气势吗，我也这么觉得。”
海信行笑眯眯地点点头，像是在附和。
一直保持安静的福永突然伸出一根指头指向百田，“外婆。”
百田：“？？？？”
黑尾放声大笑，然后这个莫名其妙开展的话题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百田：等等，什么？外婆是谁？外婆是我？我为什么是外婆？
因为他看上去……特别和蔼可亲吗。
*
介于西田的忠告，课间经过附近的时候百田顺道拐去第四体育馆内查看了情况。
他内外四周翻了个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故排球部的众人提议试胆活动时才没有反对。
第四体育馆贴近旧校舍，从前是篮球部征用的训练场地，不过在校董捐赠了两所新的体育馆后，便久置不用了。
去年原本打算给扩充了部员的篮球部重新使用，不料学生会和篮球部之间似乎出了什么矛盾，结果也不了了之。
已是闭校时间，旧校舍片区没有灯光，在周围茂盛的树丛裹挟下黑暗而阴郁。
仿佛只要踩断地上的树杈便可惊动一片鸦群，如同来到了魔王城。
孤爪心里默默地想，然而不知从哪枝树丫上传来一声类似乌鸦的鸣叫，怪让人不舒服的，仔细一辩却又无处可寻。
他们终于来到了第四体育馆，进馆前在大门口迎面遇到了灰羽。
灰羽向他们挥挥手打招呼：“前辈你们可来了，我都已经探险结束了！”
夜久下意识问：“列夫，里面怎么样……”
黑尾打断他：“不是吧夜久，这种事不就是要自己亲自去实践得出结论才比较好吗……莫不成你其实是怕的？明明都走到这里了？”
夜久乜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执，“算了，我知道了啦。”
灰羽依然大大咧咧，“夜久前辈不要怕，里面——”
芝山连忙拦住他，“嘘！嘘！”
灰羽：“里面——”
百田叹了口气，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好了列夫，你先别说话。”
他凑到灰羽耳边小声道：“难道你想承受夜久前辈的飞踢吗，还是想看黑尾前辈梦想破碎那刻的哭叫？孤爪前辈也会瞬间丧失兴致对你充满失望的。”
灰羽顿时安分了，为难地蹙眉点头，“说得对，我不想听到黑尾前辈撒泼的哀鸣。”
百田：“……”他就在你身后准备打你了哦。
待黑尾收拾了灰羽一番后，他问：“山本那家伙呢，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灰羽摇摇头，“没有啊，我是自己一个人进去的，没看到猛虎前辈。”
“奇了怪了，那小子刚才不是比谁都要来得兴致勃勃吗，这会儿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和灰羽分别后众人踏入体育馆中，大门生锈的锁链早已形同摆设，轻轻一扯锁就能轻易打开。
夜久去摸大门边墙壁上的开关，反复几次没见到灯亮，许是照明灯坏了。
“这也难怪，白日里虽定期有校工来清扫，可仍是不常使用，连坏了也没人发现，更别说来修理了。”
“失策了，应该带手电筒来的。”黑尾说，“手机也在活动室里没带来。”
大家纷纷反应：“你没带吗？”
“你也没带吗？”
“我以为你带了。”
“我也是以为你带了的。”
“……”
面面相觑之后，才发现任何照明的工具都没带。
黑尾提议：“干脆大家手牵手往前走吧，这样就可以小心脚下，也算相互有个照应了。”
百田不由自主想象那个画面，黑尾身为主将理所当然走在最前头带领大家，唔，类似老鹰捉小鸡的鸡妈妈那样，身后带一群崽？
……太有画面感了。
百田捂嘴忍笑，在黑尾探视的目光袭来前主动道：“没事，我带了手机的。”说罢便从孤爪身上的那件外套口袋里将手机拿出来。
他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按钮，黑暗中出现了一道微小的光亮，勉强能照亮周身的路。
黑尾满意地拍他的肩，“干得不错百田，下场比赛就决定由你上场了。”
百田无语：“……前辈你这是以权谋私。”
黑尾说：“反正从技术层面上来讲，你和列夫的水平是一样的。”
他复又拍了他肩两下，语气浮夸：“不过我更看好你。”
言外之意是他和列夫一样水平糟糕，让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百田冷漠道：“请离我远点黑尾前辈，光线都被你遮挡了。”
黑尾躲到夜久身侧打小报告：“孩子他妈你看，这是叛逆期啊。”
夜久嫌弃地躲开他，对百田竖起大拇指，“反抗禽-兽就是成长的第一步啊。”
黑尾：“……”
即使有了百田的手机照明，光线依然微不足道，大家两两组队站成一列，警惕地贴墙探索。
不想正打算走进破旧的器材室里查看时，被门边准备好制造惊喜的山本吓了一跳。
“哇啊！！！！——哈哈哈哈你们有没有被吓一跳。”
山本突然从器材室门边扑出来吓人，饶是提早发现的百田抓着手机的手也控制不住抖了一下。
吓完人的山本当下被夜久和黑尾混合双打，离得稍近一点的孤爪似乎一瞬失去了呼吸，身体僵直瞳孔紧缩，在犬冈等人的拍打下渐渐回神。
百田摸了把孤爪炸毛般的后脑，安抚地给他顺毛。
黑尾把山本锁在手肘间欺负，“山本，这么精神的话明天你把大家的球都擦干净了吧。”
山本挣扎着说：“诶？？？？等……等等，我不精神啊……我躲在这里都快被吓死了……不，我绝对不是怕幽灵怕黑什么的，实在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有点寂寞。说真的，可把你们等来了，列夫那小子真不靠谱，拉屎拉到现在怎么还没影呢，不会掉下去了吧。”
“……你说什么？”
众人忽怔，黑尾松开他，不确认地问道：“你说列夫……你刚没见到他吗？”
山本不明所以：“对啊，进馆前他说要去上厕所，我就先进来了，本想躲在这里吓他一吓，没想到倒是你们先来了，他怎么拉这么久，不会临阵逃脱了吧，哈哈哈那这场胜负就是我赢了。”
“……不会是搞错了吧。”
夜久茫然道：“我们才刚在门口遇到准备离开的列夫，他反而说你没来，自己先进来了……”
“你们见到列夫了？不可能。”山本闻言睁大了瞳孔，额间滑下一滴汗，“我进来后就没听到有什么动静。在你们来之前，根本就没见到有任何人进来。”
他注意到大家的眼神，咽下一口水：“我是说真的。”
“那——”
孤爪问：“我们刚才在门口遇到的列夫……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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