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乱的宫廷》月下樱雪

7、Vol7穷苦·结仇

　　今天贝德维尔伯爵府中急如风火的公主克莉丝突然拜访，看到她时，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克莉丝，发生什么事了？”
　　她呜咽着说：“翼，我该怎么办啊，他冤枉我了，他讨厌我了，他……咳咳。”
　　我递上一杯水和一块手帕：“不要急，慢慢说，第三王子的事吗？”听到第三王子，她哭得更加厉害：“母妃没有参与西雅图王妃禁闭之事，我也没有一心向着母妃，夜冤枉我了，他真的冤枉我了。”她一头撞进我怀里，夜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克莉丝好像难过至极。
　　“哭吧，心里好受点再告诉我经过。”我抚摸她的背，轻声安慰道。她放声痛哭：“为什么说出那么伤人的话？”
　　“他那么聪明，一定看得出我喜欢他的呀……却故意讲这种话……”
　　听着她哭，我的心里有些自责和罪恶感，我不能帮到她什么，可是明知道她喜欢夜，我还动心。起先负罪于克劳丝迪亚，现在又是克莉丝。
　　泪水浸湿了我的袖管，她的眼神有些呆滞：“‘这里的女人打发闲暇生活除了害人就是嫉妒或者诅咒，克莉丝你的生活是否和派勒汀一样无聊到极致了呢？需要我陪你吗？’”
　　“这是他说的嘛？”
　　“他捏起我的下巴，眼神里的冰冷和不屑深深地践踏着我的尊严，我在他眼里好像和众多他轻佻过的女侍一样。他认为是母妃在背后陷害西雅图王妃，我可以证明母妃没有，因为她忙着做生日礼物给我。可是夜笑了，笑得很藐视……爱他是不是一个错误，他很在乎自己的母妃，在乎到可以攻击任何伤害她的人，包括父王。”她闭上眼睛靠在我肩上说了最后一句话：“对他的爱我从不退缩，一如既往地执著等他，这种单方面付出却从来没有回报的爱真的好累，好累。克莉丝只想真诚简单地爱一个人，这样，也不行吗？”
　　克莉丝是亚特兰蒂斯的公主，未来早已被决定。如此单纯地爱着一个人不管得不得到回报都是没有结果的，究竟是傻还是幸福？偷偷地看着他，为他哭，为他笑，不抱怨。
　　有人说过“异世界”是恋爱的象征，所谓爱就是要有穿越异世界的觉悟。然而无法穿越的障壁，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爱，从不公平。
　　她累坏了，沉沉地睡着，我吩咐女仆将克莉丝移到我床上后决定出去散散心。“公主醒后给她沏点热茶，再准备些好消化的食物。我去街上走走，傍晚就回来。”
　　“知道了，小姐，路上当心。”
　　“好的，谢谢。”女仆受宠若惊，但会心地甜甜一笑：“小姐，早点回来。”
　　伯爵府靠近入海口，这里每天涌入各地的旅行者，交易商和船夫。有两个同心圆层的海洋通道的景观，从城市内部朝外看去，可以看到城市的另一层。亚特兰蒂斯的内海区域有座灯塔。两座金属雕塑支撑着巨大的灯。中心城市有很多庄严建筑，路易的宫殿就在正中心。四周延伸出阶梯，阶梯的最高处，胜利女神的翅膀骄傲地展开，表示着亚特兰蒂斯的生生不息与战争胜利。
　　贵族领地的街上随处可见用金做建筑材料的房屋，那些金碧辉煌的建筑在风中会发出和谐的音调，这里的交易商交易的都是最上乘的食物，用品，装饰和衣服。与奢华富丽相对比，就在贵族领地不远的街巷里，躺着穷困潦倒的贫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哀怨，哭泣，叹息组成了与贵族领地截然相反的音调。
　　当我将买来的面包分给他们时，厮杀开始了。即是我喊着还有，不要抢也没有人理会我。可以用恐怖形容他们争抢食物的情形。在凯撒王的统治下，这群可怜的贫民被遗弃在城市的边缘，空气里弥漫着尸臭和垃圾的气味。
　　“妈妈乃吃，我刚抢到的面包。”稚嫩的童声在耳边响起，是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她的旁边躺着蓬头垢发的女人。
　　女人虚弱地举起手把面包推给小女孩：“孩子你快吃，妈妈不饿。”说着迅速使劲地把面包往小女孩的嘴里塞，生怕下一刻她就吃不到了。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准备离开时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声。只见那女人趴下了，小女孩怎么摇她都不抬头。周围没有人上去看那女人，小女孩孤零零地嚎啕着。
　　我绕过躺着的人，刚准备蹲下来，一个男人伸出了脚横在我面前。我对上他冷峻冰厉的眼神，这个眼神和十四岁时杀死我母亲的人有些相似，令我一怔。
　　“她快死了，饥饿加上重病。如果你想分发你泛滥的同情心，就救下这里所有的人。我们都快死了。”
　　“她怎么可能救得过来？都是贱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传来，又是一句冷嘲热讽。
　　“贵族就爱做这种事，伪善。”
　　他们的偏激我能理解，但话听在耳朵里深觉悲哀。是贵族和凯撒王把他们逼成这样，他们活的比任何在酒池肉林中的贵族要清醒的多，我是贵族的后裔，站在高端处救人，还有尊严的人宁可死也不会接受这种类似施舍的救人。
　　又和脑中那种高傲的眼神，倔强地活着重叠了……
　　小女孩早就看到被拦下的我，她却没有向我求救，我已经了然这里不欢迎我，这种方式救不了他们，问题在于统治和风尚。
　　出了压抑的街巷，繁华又涌现在街上，风和日丽的天气，络绎不绝的人流，一个地方两个世界。
　　城市的西面最壮观的莫过于，祖母绿的石碑。亚特兰蒂斯的法典刻在上面，每一个亚特兰蒂斯子民都遵从于这块石碑。石碑被精细的雕刻成透明，因为建成的时间不是很长，字迹和图案都还很清晰。
　　“吾王凯撒，一切信仰他的都得永生。吾地亚特兰蒂斯，永世长存。”这两句话，不知道已丧生了多少勇猛的将士和无辜的子民。没有贫穷，没有饥饿，没有贵贱的大陆是不是永远都是乌托邦？
　　“我想见西雅图王妃，请通报一声。”
　　“伯爵小姐，请不要滞留太久，王妃被下令禁闭。”
　　“我知道了。”
　　她一直都是一个端庄睿智的王妃，内敛的装饰，从不见奢华之风，高贵又儒雅，心系子民。
　　“翼，你来了。到我身边来坐。最近过得怎么样啊？”她脸上丝毫不见被困的焦虑，还微笑地对我说话。只有王妃才能在这样的困境下还可以从容地笑出来。
　　“王妃……”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她猜到我在担心什么，安慰说：“禁闭没什么，陛下冷静下来后会撤令的。”
　　“王妃，您知道在你禁闭之后，天天宫殿里都有弹劾你的人。这次的处境真的很危险。”
　　“翼，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对，既整顿了风气又帮助了利莫里亚，两全齐美。但王妃不可以不顾自己啊？”
　　“这个宫殿里有太多只顾及到自己利益的官爵，我若不敢站出来说正确的事，那么这个国家会慢慢被这些官爵啃得腐败，再然后会被毁灭掉。我是亚特兰蒂斯的子民，我不希望自己的家园失去，不能拥有自己的姓氏，成为亡国奴。现在的亚特兰蒂斯的却很强大，但不得民心，未来是保证不了的。陛下要成为万世之王就必须清醒，要明白民心要身心兼得，暴力是无法从本质解决问题的。”
　　“陛下会听您的吗？”
　　“会不会我无法替他决定，我只能在有生之年为子民多做些我可以做到。”
　　“……”亚特兰蒂斯拥有这样一位王妃真的是子民的幸运啊。
　　“翼，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好好照顾夜，我怕他会被痴所累。”
　　“痴？”
　　“他对感情很重视，最近他的所作所为我都有所耳闻，但我却不能阻止他。我不能阻止他为了一个母亲那样反抗自己的父亲。我很怕当他有一天被感情伤害后，就失去自我了。”
　　被感情伤害后就失去自我……他在异次元那么对我我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他爱翼的是深度是海，当翼伤害他，毁灭就占据了他的心头。
　　明天是一年一度的祭祀，到时神会指出明年的运势和祸乱国家的敌人。通神祭司加荷里斯的血是传达神给予启示的媒介。
　　祭祀是个盛大的典礼，父亲吩咐我去宫殿里找裁缝师专门做套礼服。我不喜欢这些繁芜的东西，而且裁缝师住的宫殿离第三王子的宫殿很近，我现在不想见到他，头绪很乱，见他的心情很复杂。
　　我让女仆帮我梳了很简单的发型，加了一件朴素的衣服就去宫殿了。那片开满野蔷薇的花园，依旧芳香，最初的那份吸引，现在变成了感慨。
　　走在去裁缝师的路上，突然在假山后面听到奇怪的声音：“王子，不要啊！”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匆匆离开时踩断了一根树枝，惊动了山后的人。
　　一个女侍衣衫不整地被推出来，见到我时表情很尴尬，奄奄地说：“王子，好像是一个女侍。”宫殿里见过我的人不多，女侍没有见过我，以为我也是女侍。
　　听到是女侍时，王子大怒：“谁不想活了？敢坏我的好事!”迅速整理好衣服后走出假山，是第一王子路易·凯。
　　我脸色有些羞红，撞见别人这种事实在不敢开口。他眼睛色迷迷地盯着我看了一圈，显然没认出来我是伯爵小姐，将我当作普通女侍，说话极为轻浮：“宫殿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有姿色的女侍？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抱歉，第一王子。我不是女侍，我是贝德维尔·克劳丝迪娅·翼。”
　　“哈哈～你胆子不小，敢冒充伯爵小姐。众多位伯爵小姐中，谁会像你一样穿得这么穷酸。”边说他还用手摸着我的脸：“这么细腻的皮肤在女侍中很少见啊，让本王子尝尝看你的味道如何，哈哈。”
　　旁边的女侍站着不知所措，只能看着他调戏我，眼睛里有对我的同情。
　　我极力争辩，躲开他的手。他来了兴致，斜睨我说：“把证明你是伯爵小姐的物件拿出来啊，没有的话我要好好惩罚你哟。”
　　我慌忙找象征贝德维尔家族的蓝宝石饰物，可是找不到。出门前我明明带着的，他好像料定我找不到，兴致勃勃地说：“找到了没啊？”
　　“好像在路上掉了，我真的是伯爵小姐。”
　　“哈哈哈～笑死我了，看我怎么惩罚你。”他力气很大，我根本无法挣开他的手臂，一步步地把我逼向假山后。
　　他的□□荡地在我身上乱摸，无论我如何愤怒地瞪他，他都没反应，反而更加提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松开了一手撕开我的外衣，左手一获自由我就用力一记扇上去。却不料被他抓个正怀，他愤怒了：“胆敢反抗我！嘶—”
　　“不！”
　　突然，第一王子被人拉开。接着一件衬衣包住了我的上身，带着熟悉的温度和香味：“他用哪只手碰你的！”是夜，他的眼睛里燃着熊熊的怒火。见我不回答，他握住第一王子的右手一折。
　　“咔啦---”是骨头断裂的声音：“夜！”
　　“西雅图，我要杀了你，你竟然敢折断我的手。”夜不理会他的嚎叫，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第一王子跪在了我面前：“向翼道歉，不道歉我废了你的手。”
　　他的眼神很恐怖，好像要杀了夜：“凭什么，我王子要想低贱的女侍道歉。”
　　“咔啦----”夜捏断了他的手指：“我说过，道歉。”
　　“夜，不要。他是你哥哥。”
　　他心疼地抱紧我：“还好我及时赶到了，否则晚一点我会自责一辈子的。”他的怀抱好暖和，余悸的心放下了。
　　趁夜不注意的时候，第一王子用短刀偷袭夜：“西雅图，我要杀了你！”“不！”千钧一发之间，他推开了我，按着第一王子的肩顺势后空翻过了他，从后面踢飞了他手上的短刀。第一王子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一块宝石滚落出来：“我的蓝宝石！你……王子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废物！”夜不屑地瞥了一眼狼狈不堪的第一王子，带着我离开了。“西雅图，你等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夜，快找人救他，真的会残废的。”
　　“一个蠢人无智无谋只知嫉妒享乐，废就废了，伤害你的人我不会放过的。”
　　他和第一王子这仇结大了，陛下马上就会知道，夜会被落罪的。我刚想开口，他狂野的吻贴上了我的唇，封住了我未说出口的话。
　　这份炙热的爱通过他的吻传达到我的内心，我毫无防备地沉沦了。
　　“不要为我担心，没有比失去你更大的惩罚了。”
　　爱在无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