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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第1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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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两个丫头服侍我吃了粥,待我身上有了些力气,她们又服侍我洗漱更衣。
事实上我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宫里的那一身,想必在将我救出来以后,东方云枫已经让人给我换过了衣服。
之后我在镜子跟前照了一照,这一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因为一整个冬天冻下来,我整日在被窝里捂着,手脚虽然不曾冻烂,脸上却起了一层黑皮,看起来已跟大街上的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我这才明白东方云枫为什么要等我把身子养好之后,再将孩儿们送来见我。
就我现在的这个样子,不用情绪激动起来,只怕也会惊吓到孩儿们。
可是他,面对着面目全非、令人一见生厌的我,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厌恶之色,反而搂我在怀,温软柔和细心安抚。
我不知道我上辈子是做多了好事,还是做多了坏事。
如果说做多了坏事,老天却让我穿越过来遇上他,并且嫁给了他。
但如果说做多了好事,偏偏,在爱上他、并且他也爱着我的时候,我却不懂珍惜,亲手将如此深情的一个男人远远推离。
可是如果一切重新来过,我就能够接受他接二连三娶妻纳妾?
就能够一心一意只在他的身上、而对韦十三没有丝毫的牵挂与思念吗?
老实说我还是不确定,纵然我能够接受他娶妻纳妾,韦十三在我心中,仍然会占有一席之地。
毕竟韦十三也曾为我付出那么多,如果我没有机会报答他对我的这份情意,终此一生,我都无法将他完全放下。
而在随后的好些天,东方云枫果然每天都会来看我。
之前我恨不得他时刻守着我不要离开,但如今,在发现我居然如此丑陋之后,我宁愿他不要来看我。
可他已经不是我的男人,他来了,我总不能将他往外撵。
直到数日之后,脸上的那层黑皮开始脱落,我自己看着都觉恶心,终于顾不得合不合适,在他又一次来看我的时候,我隔着房门告诉他说,我现在丑得不行,让他等几天再来看我。
“你现在……不管什么模样,还有那么要紧吗?”他在门外无奈一问。
这句话问得很现实,因为就算我脸上没有这层黑皮,在他眼里也已经不是从前褚容容的相貌。
他如果要在乎,更在乎的肯定是这个。
但,我宁愿他看见的是从前婉如的相貌,也不愿意让他看到我现在如此丑陋的一张脸。
所以我还是坚持不肯开门见他,幸好他也没有勉强,终于转身离开。
他找来安置我的这座院子,比我从前跟徐二姐等人同住的那所院子还要宽大一些,也分内院外院。
之后几天他还是每天都会来,只不过就在前厅问问丫头我的情况,没再走到后院我住的房间。
一直到我脸上的黑皮终于脱尽,我看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虽然感到有些陌生,却并没有十分厌恶,这才打开房门让东方云枫进来。
他呢?
居然盯着我看了良久,看得我满脸红晕,不得不瞥他一眼,问他:“看什么啊?是不是……感觉很丑很奇怪?”
“当然不丑!”他立刻回答,“也没感觉很奇怪,只是现在看起来,终究还是我的……”他突然住口,不自在地笑了一笑,“还是从前的容容,反而跟……婉如那女人差别很大!”
他这句“反而跟婉如那女人差别很大”的话并非虚言。
人说“相由心生”,虽然一个人的长相不可能随心而生,要不然这个世上就不会有丑女恶男了。
但,每个人所拥有的独特气质,却的的确确是由心而发。
比如婉如之所以会让男人一见着迷,让女人一见生厌,并不是因为她相貌如何,而是她那身柔软妖媚到骨子里的气质与风情。
但如今我的灵魂被硬塞进了婉如体内,就在今天一早我自个儿照照镜子,也感觉从前婉如身上的柔软妖媚荡然无存,代之的,是曾经占据着褚容容身体的我自身所具有的一种冷清与安静。
——那也是我看着婉如的这张脸,却没有感觉十分厌恶的原因。
至于他前边那句没说完的话,我知道他本来是想说“终究还是我的容容”,难免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难受,却不能就这个话题跟他多作讨论。
“那现在……可以带天佑跟甜甜来见我了吗?”我只能转口问他,并且很快做出保证,“你放心!我现在……已经可以控制我的情绪,不至于……会吓到孩子们!”
“我知道!”他点头,“我下午就让徐二姐送他们过来见你!”
我有一阵欢喜,却也有一阵愁思,想开口问他孩儿们还能不能认识我,又觉得是句废话,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吃过中午饭,我倚着房门左盼右盼。
我想东方云枫肯定知道我有多想念我的孩儿们,所以他没有让我等太久,我看见天佑首先奔进了院子,徐二姐随在他身后,一边小跑一边叫:“小王爷,你跑慢些!”
我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想着不能让孩儿们受到惊吓,可是一眼看见天佑,我根本控制不了,眼泪一下子就溢满了眼眶。
可能是看见我神情有异,天佑放慢了步子,两眼看看我,又回过头去看着紧随其后的徐二姐。
“二姑,父王说……我娘在这儿,可是在哪儿呢?”
不过几个月不见,我感觉他好像长大了好些,尤其说话的神情,简直就像个小大人一样了。
我的眼泪愈发抑制不住。
徐二姐两眼盯着我,很明显也大受惊吓。
“这个……这个……这不是……婉如姑娘吗?到底……是你吗?”
“徐二姐,我不是婉如,我是……褚容容啊!”我哽咽出来。
“天啦!天啦!”徐二姐禁不住眼睛越瞪越大,“王爷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这怎么……这怎么……这怎么可能呢?”
我流着泪,低眼看着迷迷瞪瞪瞅着我跟徐二姐的天佑。
我伸出手,希望我的孩儿能如从前一般扑进我的怀抱。
可是他当然不可能还跟从前一样,反而他回过头去,一眼看见正抱着甜甜走进来的东方云枫,马上开口就叫。
“父王,你说我娘在哪儿呢?”
“小王爷,这个……这个……”
徐二姐好不容易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用手指指我,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就是你娘”几个字来。
而我的眼光,随着东方云枫的出现,很快落到更年幼的甜甜身上。
等到东方云枫抱着甜甜走到近前,我情不自禁伸出手来,想要接过甜甜。
甜甜怯怯地瞅瞅我,忽然用手搂住了东方云枫的脖子不肯丢。
我泪如泉涌,却不能不扯开嘴角,尽量平静地唤着我孩儿的名字。
“甜甜,是娘啊!让娘抱抱!”
甜甜瞅瞅我,再瞅瞅东方云枫。
东方云枫鼓励地向她点一点头,甜甜终于松开了紧搂着东方云枫脖子的手,扬起两条小手臂,任由我将她抱了过来。
“甜甜,我的宝贝!”
我禁不住地呜咽着,一边不住亲吻她嫩嫩的小脸,倒将我的泪水,全都染到了她的脸上。
甜甜侧过脸来看着我,忽然小嘴弯弯笑了起来。
“娘、娘!”
她叫了。
就这么一声,已经令我死也心甘。
“娘娘?”我尚在又笑又哭,天佑的声音很诧异地响起来,“父王,她是……我娘?可是……为什么变了样子?”
“因为娘遭人陷害了!”东方云枫回答,蹲下身子耐心地看着天佑,“听话,过去让娘抱抱!”
天佑再瞅瞅我,终于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我流着泪想将甜甜递给东方云枫,甜甜却搂紧了我的脖子。
“娘娘抱,娘娘抱!”
我愈发相信她是当真认出我来了,忍不住地又亲她。
天佑有些不服气,直接挤到我的跟前来。
“我也要娘抱!”
我知道他并不是真的认出我来,他只是在跟他妹妹争宠而已。
但那已经令我倍感欣慰,终于还是流着泪水将甜甜硬递给了东方云枫,蹲下身来,搂住了天佑。
一边依旧泪涌如泉,一边像从前一样,不住亲吻他的小脸。
天佑有些僵硬,我以为他受到了惊吓,却没料到他居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你真是我娘!可是……娘,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喜欢你变成这样!”
这一哭一叫,更是令我想要放声而恸,却只能一边呜咽,一边跟他解释。
“你父王……不是说了吗?娘……是受了人的陷害,所以……变了模样!不过……你父王会想办法,让娘变回原样的!”
“是谁陷害了娘?”天佑一边哭,一边居然咬牙切齿,“等我长大了,我也去陷害他!”
他并不懂得陷害的意思,可就这一句话,更是令我又暖心,又伤心。
母子情深!
只可惜我这一辈子,只怕是很难再像从前一样,日日跟我的孩儿在一起。
不止是因为我已经是韦十三的女人,更是因为这个年代的规矩,另嫁了的女人会遭天下所有人的厌弃与不齿。
而以东方云枫王爷之尊,即便他仍旧爱着我,也不可能覆水重收,再跟我接续前缘。
(请看第131章《恩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