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约定与新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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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的走廊上，男生和女生并肩而行，低声的交谈着什么事情。呼啸的冷风包卷起几片干枯的黄叶向他们扑来，可惜被透明剔亮的玻璃窗密密地挡住，连一丝缝儿也过不去。
“舞伴？”
“嗯，是下个星期五，也就是期末考后的第二天。”柳莲二停了停，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所以，上官，可以请你做我的舞伴吗？”
白露想起上个星期接到的通知——凡是参加圣诞舞会的同学都必需携伴，而身为茶道部部长的她这次自然也逃脱不了学生会的指名，无法像前两次那样随便缺席。如果真的一定要找个男生搭档，还是找个知根知底的比较好。想到这，她很爽快地点了点头，道：“好啊，到那天就请你多多照顾了。”
“呵呵，彼此彼此。”他的脸色明显一松，语气也变得自在不少，“上官，你这个寒假还是要回中国吗？”
“可能不回了，或许会在日本过元旦吧！说起寒假，你们网球部的新部长应该决定由谁出任了吧！” 寒假过后的第三个学期，各个社团的新社长就会走马上任接手一切事宜，而退下来的成员也可以趁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好好的指点一下学弟学妹。当然，二年级当上部长的就不用这么麻烦，譬如上一届的网球部部长和音乐部部长，以及她所在茶道部的宫本凉——虽然只是副部长！
“已经决定了，是由赤也接任部长一职。”
她微微扬眉，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从全国大赛上场场都有切原的身影就可以看出他是作为二年级的头号种子选手被磨练着。不过……那个喜怒分明的单纯少年坐上部长这个位置，还真的让人觉得有点怪怪的，实在很难想象他是率领其他人的，总不会是学他们那位副部长天天来上几巴掌吧？！
“对了，还没来得及谢谢你这几天帮赤也补习英语呢！如果不是你的帮忙，我看他下个学期的社团活动绝对是不用参加。”
“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只要掌握好方法，其实教他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教赤也英语不是什么难事呢！这么看来，或许他的英语考试以后还要麻烦上官你帮他把关。”
“没问题啊。”
说话间，两人步出了教学楼，阴森入骨的寒风马上就穿过衣服的空隙，紧紧地贴在温热的肌理上，冷得人直打颤。
黑发飞舞的少女将颈上的围巾再次扯了扯，借着温暖的绒毛试图阻止不断下跌的体温，只成效不大。柳莲二看了她一下，然后不着痕迹地走到她的左边。
“不过我也只能帮他帮他到下个学期，等上了高中可能就没时间了。”白露迫不及待地拿出草绿色的手套，将已经被风吹得发硬的手指塞了进去，顿时，一股暖意从指尖传到身上。
“为什么？立海大附属高中离初等部不会很远啊！”柳莲二觉得少女的举动很有趣，想不到来了日本两年她还是那么怕冷。
“也没什么，只是我会以交换生的身份去冰帝读高一，如果那时还要我帮切原初习，时间和地点可能都不太合适。”白露调整了一下书包的带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
“什么？”乍一听见这个消息，柳莲二一脸愕然地止住脚步，吃惊地看着她，“你要去冰帝读高一？”
“是啊！我已经向校方递上申请了，没有意外的话下个学期应该会批下来。”她回过头，看向暂时落在她后面两步左右的少年。只不过对方的这一停，瞬间加大两分力度的强风吹得她浑身一颤，白露这才发现原来柳莲二一直走在风口处替她挡了不少寒风。
“怎么——这么突然？以前一直没听你提过。”柳迅速平复自已激动的情绪，不过脸上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惊讶。
她按住被风吹得飞起的发丝，解释道：“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我本来是想在申请正式批下来后才告诉你的，现在校方还没做最后决定呢，也不知道会不会通过。”
“凭你的成绩，通过的机率会很高。”他中肯地分析着可能性。“不过，真没想到你会对冰帝有兴趣！不过这么一来，我们以后可能就没什么机会见面了。”尚未分别，他就已经感受到离别的不舍。
“别说得我好像一去不回头的行不行？我只是去东京，又不是出国！再说了，就算我最后真的可以去冰帝，那也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已，到了高二我还是要回到立海大读完高中啊！怎么会没有机会见面呢？”她没好气地说道。
“呃，你说得没错！是我太小题大做了。东京和神奈川本来相隔不远，就怕到时你没空见我！”的确，上官最终还是要回来立海大的，而且东京也不是在很远的地方，真有心想见面也不是什么难事。柳这么一想，心情便松了下来，也有心思和她开开玩笑了。
“放心，只要是你的邀约，我一定到场。”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礼堂
轻柔的旋律组合成的美妙音符为寒冷的夜晚带来了笑意和温暖，热闹的因子从每个人的脸上散发出来。欢声笑语，衣冠楚楚，摘下平日里代表沉肃稳重的深海蓝校服，换上了各式各样小礼服的少女们，更像是在寒冬中不合时令绽放的朵朵鲜花，点缀着大地单一的色彩。
喧哗的会场中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做聚光灯的焦点，其中也不泛躲在一边独自看戏的某些人，而上官白露无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在和柳莲二跳完第一支舞后，她便趁着对方被学生会成员拉走的空档躲来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欣赏着他人精湛的舞技。
虽说圣诞舞会可以穿上自已最喜欢的衣服，穿衣打扮也是女孩子的天性，但考虑到天气和场所等不定时因素，她最终还是选了一袭剪裁大方的白色小礼服并在左胸口佩上一朵粉玫瑰，简单合体的长裙完全称托出了她的优雅气质、清丽绝俗，犹如水中亭亭玉立的一株白荷。
看着眼前载歌载舞的欢欣场景，莫名的，她的脑中竟想起了一首和此情此景毫无关联的古诗——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舍，偷得浮生半日闲。”白露用中文低声喃念，最后，不由得轻笑出声。众人昏昏于美梦，如何得以醒春风、过竹院而偷得空闲？不过偶尔像这样什么也不想的静看人生百态也是一个不错的偷闲方法。（不会有什么王子突然出现然后举手拍好的场面，试想在如此吵闹的大环境下用小小声念着的一首中文诗，还有日本人可以知道她在说什么，只能说这位仁兄肯定是有一定中国功夫造诣的好手，而且内力绝对不弱，要不然就是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和翻译机。）
就在她自得其乐的东想西想时，一个不算陌生的人影晃进了她的视线。
“上官？！”紫发少年似乎也有点惊异会在这里看到她，笔挺的黑色晚礼服合贴地穿在身上，将他的温雅气息烘托得淋漓尽致。
很好的控制住自已的情绪，她有礼地点了点头，“柳生君。”
“想不到你也会躲到这里来。”柳生也笑着朝她点头，态度和以前一样亲和随意。
“是啊，真巧。”她淡淡回道，语气并不热络，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
柳生扶了扶眼镜架，面对上官白露的冷淡，有点不知所措。自从上衫的事情发生后，他和真田马上就找到她并向她郑重地道歉，当时她也接受了，神情和往日并无两样。只是，从那时开始，他就几乎没什么机会再和她见面，就算真的碰面了，她的态度也是这样不冷不热，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漠，就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不出意外的，接下来的谈话也是由柳生主动挑起话题，白露则是有一句答一句的冷淡，以往热烈的讨论情景如今已是绝迹。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的，舞会将要接近尾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但没有有所和缓，反而降到了前所没有的低度。
这时，新式的音响里正在播放着一首老旧的歌谣——old long since。优美沧桑的曲调和歌词唱出了女主角的无奈和凄凉，命运的作弄、上天的考验，最后的最后，只有那一缕香魂日日夜夜在桥墩上徘徊，奢想可以再一次和恋人手牵手走过这座桥——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上官，你，是不是还在为了我因为上衫的事情错怪你，在生我的气？”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直接将问题挑明的来讲，他是真的不想两人间的交情就此断了。
她微微一愣，正想开口，却让柳生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说你没有在生我的气，也已经接受了我们的道歉。但是这两个多月来你对我的态度变得十分疏离，让我不得不想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如果是的话，我，我……”说着说着，从来沉稳的少年难得的变成结巴，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上官白露真的还在生他的气或是不打算原谅他，除了好好向她道歉外，他不知道自已还可以做什么是能让她消气的！
她没有马上说话，反而是低下头整理起一直被她埋藏起来的思绪，想了一想：“生气吗？也不算吧，只能说对你感到陌生。一直以来你给我的感觉都是可信的，却没想到和我一直讨论书本的你在其他时刻对我是如此的不客气，还有不信任，可以说有着两极化的差异。或许是因为心里的感观与现实有所不同吧，说真的，我确实是有一点儿生气。”她洒脱地承认。
“我……”
“不用对我说抱歉，你已经说过了！”白露摇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要说的话，“这只是一场误会，不是吗？既然已经解释清楚，你也就不用时时刻刻将它放在心上。”
柳生沉默了一会，才缓缓说道：“上官，其实一直以来我们之间的交流都仅仅是局限于书本，严格说起来也只是书友，连朋友也说不上。你认为呢？”
听罢，她不由得点了点头，柳生的说法没有错，不过她的心里还是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一些气闷的情绪。
“那么，你愿意我们以后的交流不再局限于书本吗？”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十分郑重。
不再局限于书本？他的意思是说以后他会将她当做是朋友吗？
他希望——她也可以将他看做是朋友？
白露看着那张平日里温和沉稳的容颜，如今上面却有着一丝显而易见的紧张和期盼，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顿时变得松软起来，嘴角慢慢扬起：“好！”
反光的镜片看不清柳生的眸子，但是微弯的薄唇很好的表达出了他的喜悦之情。
“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we wish you a merry christmas……”轻松熟悉的音律在大厅中回响，告示着圣诞节的到来，也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开端。
“啊，看，下雪了！”
“哇，好漂亮啊！”
“看来今年可以过个白色圣诞了！”
“真美！”
…………
他们也跟着众人的吵闹声看出窗外，白色的精灵从天而降，为这清冷的天空带来一丝明亮。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约定与新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