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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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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刚才那姑娘应该是这学校的校花吧?”送走了一大批学生后,老门卫笑着调侃江若年。
“应该是。”
“真是,那么漂亮的小姑娘找你说话,你怎么也不多说几句?”老门房看不惯江若年年少老成的样子,年轻人嘛,总该多点活泼气。他倒好,对什么都不太关心,整天盯着个男同学,这算个什么事儿?
“说多了,惹人牵挂。”江若年刷着手中ipad回道。
“你不心动?人家能考进这里不是学习好就是家庭好,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你咋不喜欢呢?”老门房好奇问,这要换成他小时候,那是做梦都不敢想!
“她们还只是一群孩子。”
“你啊!”老门卫手指点点江若年,“你知不知道你也就比她们大了一两岁,也是个孩子哦!”
江若年笑,“我有数,您老别操心我的事儿了,说多了让人误会,白惹人伤心嘛。”
“说起来也奇怪,女孩子旁敲侧击打听你的事儿,我还能理解。怎么今儿还有男生拐弯抹角打听你?”老门卫摇头不解。想到那几个想打听又扭扭捏捏的小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想问什么,感觉他们也没想清楚的样子着实好笑。
“是么?”江若年不在意道,“您照实说就行。”
老门卫瘪瘪嘴,他倒想照实说,但能说的也不多啊!这小子看着不大,却跟个锯嘴葫芦似的,啥信息都问不出来,倒是聊天过程中自己嘚啵嘚啵说的欢快,差不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个干净。
亏!真TM亏!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别问,就不是人家对手!
“喂!你撞到我了!”外面一个骄纵的男孩气呼呼道。
江若年闻声抬头望去,不远处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孩对着另一个男孩不客气得推嚷。
另一个男孩有些驼背,他低着头任由对方叫嚣,一声不吭。
这个驼背的男孩江若年见过,那个雨夜,那个被谢诚恩一群人霸凌的少年。
“哎哟,又是白小衣啊……”老门卫对这一幕仿佛习以为常。
“白小衣?”
“喏,就是那个驼背的孩子。”老门卫撅撅嘴,指向少年,“特贫学生,家里父母不在了,据说唯一的亲人也没熬过今年春节。本身孤僻,不爱说话,每天一个人来上下学,平常也没见他和其他同学玩耍。怪可怜的,还老是被欺负不会告状。”
“叔不去帮他吗?”
“单是校门口我就帮他几十次了!”老门卫恨铁不成钢,“一声不吭,被人这样屁都不放一个!他就不能争气点,还个手吗?!”
江若年顿了顿,看了眼校门外“有好几个家长已经注意到那边了,影响不好。”
“哦,对对!”老门卫连连点头,叹了口气,立马三两步上前,呵斥着劝开两人。
江若年点开菜单,虚空中浮现一本黑底烫金的书本,书页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字,白色的字体用质感的暗金色描边,几十朵酒红的花朵在书页的下方蜷曲得缠绕在一起。
谢诚恩。书页上写着这三个字,
这是书名,也是江若年服务的任务者名字。
翻开书页的第一页,是谢诚恩10岁生日的愿望,或者说是控诉。
别人都有人管,为什么我没有人管?能不能有个人来管管我?
所以这一次江若年的任务便是“管”谢诚恩。
看起来很简单,但怎么样才算管?严厉的管束是管,不严厉的就不是了?作为一名已经具有独立思考和自我意识的少年,管的太严真的不会适得其反吗?最重要的是系统对管这个字的定义。
为此,谢诚恩在见谢诚恩之前,还特意动用关系见过他父母,并在一番努力之后终于获得谢诚恩高中时代的监护权。
然而任务进度仍然是0%。
至今唯一上涨的一点还是两人初次见面,系统的友情奉送。
你问任务失败了怎么办?会有什么任务惩罚?不,并没有。
江若年一开始注意到没有惩罚提示的时候还很高兴,觉得自己怎么样都可以,没有惩罚措施,自己急什么呢?
所以,他为了实践这一个结果,真的没有去管其中一个任务者。
然后新的任务开始,他又有了新的身体,新的任务者。他等了几个月也没有找到惩罚,才知道原来真的没有惩罚。
再然后便是他从电视里看到一则关于那个任务者的新闻:江苏十九岁少年压力过大,杀害父母后跳河自尽。
那一刻,江若年手脚冰凉的没有知觉,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重压。
网上能找到的视频只有最后打捞人员把人打捞起来的画面,江若年就盯着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他想要看清画面上少年的模样,却越看心越痛。
自己有错吗?江若年自问。
他没有错,他只是没有去聆听一个少年的愿望,没有参与一个少年的生命轨迹。
可是,他是有能力去拯救这个少年的啊!
为了证明一个理论,难道需要用一条生命去填补吗?你的良心是否安定?
那段时间江若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走过来,他经常在少年的墓前坐到天亮。想着这个系统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想着系统真的没有惩罚吗?
不。
惩罚就在他的面前。
只是死的不是一个叫江若年的少年,而是一个没有快乐,被学业压倒的少年。
“不,不好了!”一个带着雀斑的少年急匆匆跑到门卫室,上气不接下气急促道,“谢,诚恩,和人,在,在打架!”
“那小子又打架啦?”老门卫走在前面,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低着头的沉默少年。
谢诚恩打架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稀疏平常,家长不管,老师管不住,他就像一颗野草一样带人四处疯。
“我去看看。”江若年放下ipad说道。
“干嘛干嘛,你还想管他?”老门卫惊讶道,“非亲非故,你管他干嘛,老是盯着个男学生打转,你图个啥啊?别去别去,小心弄得一身伤,吃力不讨好的!”
“要,要不报警吧?”来告知的雀斑男生急道,看看江若年瘦削单薄的身材,只怕一拳就被人打趴下了。
“不用。谢谢你跑来告诉我。”江若年问清打架地点,不急不慌出门,看这架势——也不像去帮忙打架?你要真担心,咋还这么慢悠悠走着去?你要不担心,你干啥要去呢?
老门卫挠挠头,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稳的住吗?
算了,这小子也不是他能管的,来的第一天校长就亲自打电话说给自己涨20%的工资,多忙点,不要去管新来的门卫。
“谢诚恩打架,你干嘛跑来告诉他啊?”老门卫看着雀斑男孩好奇问道。
雀斑男孩害羞得眼神飘忽,“他,他帮过我,说,如果我看到谢诚恩不好的行为就告诉他。我,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雀斑男孩连蹦带跳急慌慌得追着跑了。
“嘿!”老门卫乐了,不声不响的江若年还暗中发展了不少眼线啊?
“喏,以后放学你就到这里写作业,这张桌子给你。”老门卫指着老破的小方桌,对白小衣说道。
白小衣坐到角落的椅子,沉默得拿出课本开始写作业,他的余光看到桌角银白色金属质感的ipad。
屏幕没有锁屏,展示出一份极为详细的个人信息,生日、喜好、性格、过敏原、习惯,日常作息,过去经历,家庭亲属,以及亲属身份介绍,并且他的最后不是句号,而是逗号。这意味着这是一份未完待续的记录。
之前江若年做的应该就是记录这些信息。
白小衣犹豫了下,伸手把屏幕关掉。
老门卫还要站在门口管理放学的学生和家长,门卫室倒显得安静起来。
凉凉的风从窗户吹来,白小衣垂下眉眼细细思索。
他应该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份类似的详细信息。
在他小的时候。
在哪里?
自己在哪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