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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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的眼神在短暂的迷茫后归于清醒，扭头看向他身边的艾芙琳。他张了张嘴，久久地没说出话，只是眼眶发红地淡淡笑着，再借着石棺暗暗用力撑起上身，握住艾芙琳伸出的右手。而艾芙琳也才像是终于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就是克里斯一般，一下子扑进了对方怀里，把他紧紧地搂住。
两人的额头就这样相互抵着，谁也没有说话。指尖上传来的，能够真实地触碰到对方的感觉，此时已经超越了一切语言。
在混乱的时间湍流里经历漫长的漂流后，他们终于抓住了彼此。
阿忆看着此情此景感觉自己的眼眶也有点发热，然而腿上还是三步两跳跑回马尔科身边，吸了吸鼻子，心想这样的重逢场景可不能去发光发热当个巨型电灯泡，还是回来打怪兽比较开心。正这么想着，阿忆就抬眼看到了马尔科身前的查德伍克。
荧火凝成的交错长线，将查德伍克困在陈旧的红毯上。地上拉长的影子，让阿忆在一个瞬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克里斯回忆里那个港口。但和彼时不同的是，看着王座上相拥的两人，眼前的查德伍克越发歇斯底里，不停挣扎着朝艾芙琳爬去。阿忆刚刚为了拔出克里斯胸口的匕首，已经用掉了太多的能力，用力操纵着长线的双手也开始慢慢无力。就在她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查德伍克的时候，马尔科捡起掉在地上的永恒岛皇室佩剑，横在查德伍克的脖子上。后者这才停下动作抬起头，正眼看着阿忆二人。
“诛杀天龙人？你真的有这个胆子吗海贼？”查德伍克这话问得诡异，阿忆下意识地反问一句：“天龙人？你不是已经被赶出来的吗？还在这做贵族梦呢？”话刚说出来，查德伍克趁着阿忆分神，又试图向外突破，不出意料地再次被马尔科摔了回去跌坐在地面上。
查德伍克用手背抹了一把嘴边的鲜血，一脸冷笑不再说话。倒是他面前的马尔科稍加思索，把佩剑继续比在查德伍克侧颈，开口道：“你…当时港口的那些打斗都是你们计划之中的吧？是为了派你来永恒岛窃取怀表果实？”
“窃取？怀表果实本就是天龙人的造物，是我们施舍给永恒岛的东西！”查德伍克脸上带着怒意，看向马尔科。旁边的阿忆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挑起一边的眉毛俯视着查德伍克说：“可是啊...还需要高贵的天龙人屈尊用苦肉计，想必这施舍出去的东西现在不太好拿回来吧？”
查德伍克抬头扫了一眼阿忆，瞥到她背后已经互相搀扶着向他走来的两道人影，原本一身的紧绷突然松懈，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背靠着断了一半的石柱仰头看着头顶，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带着他们滚吧。”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沙哑嗓音，查德伍克愣了一下神转头向殿内看去。
克里斯半边身子还没能恢复行动，踉跄着走到他面前，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如果你只是要研究果实，为什么不直接跟我们说呢？”
查德伍克大概也看出了他自己大势已去，一扫刚才的一身戾气，竟平静地答道：“那如果我说我想要的是别的呢？”
看着克里斯皱着眉的样子，他嘴角带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反而打开了话匣子：“大概谁也想不到，圣玛丽乔亚苦心经营了这么久却没有成果的人造果实，竟然会在你们岛上奇迹般成功。永恒岛这么久以来的进贡只是玛丽实验室观测的第一阶段，派我来回收果实是第二步。”
“那你大可以把我杀了，再把果实交回去。”一旁的艾芙琳冷不丁地开了口。
“我说过，我想要的是别的。”查德伍克说完直勾勾地看着她，深黑的瞳孔里倒影着艾芙琳的模样，眼里不可言说的情绪像是深海的暗流，是恨不得艾芙琳卷走据为己有的样子。他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还能活着在我面前说话，可都是因为我把克隆的果实交给了实验室，不然当年你们...”
听到这里阿忆实在忍不了了，抬起一脚对着查德伍克的肩膀用力地踹去，破口大骂：“一个鸠占鹊巢的小人就别在这儿给自己的恶行找借口了！你...”
一阵轰响打破了萦绕在众人中沉重的气氛。阿忆也吓了一跳，心想：不会吧？她只是平平无奇地踢了一脚，怎么现在整个宫殿都像是要塌了？？？
第二声、第三声巨响接踵而至，大殿在莫名袭来的炮火中摇摇欲坠。马尔科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迅速地飞上宫殿的屋檐查探，回头朝阿忆三人喊道：“是海军来了。”
阿忆这时也看见了海平面上隐隐约约的军舰，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活见鬼了，这种时候怎么会有海军？？？
查德伍克这时踉跄地站了起来，接着把刚才被打断的话说完：“...不然当年你们早就死在屠魔令下了。不过现在也一样，那个匕首被拔下来的瞬间，新的屠魔令就生效了。我都说了，不想死的话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
也再也说不完了。
没人知道艾芙琳什么时候把之前拔下来的匕首藏在袖子里，也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冲到了查德伍克面前。
利刃已经没入查德伍克的心口。
天龙人还试着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什么像样的声音了。
“这一刀是你欠永恒岛的。剩下的话，等我和克里斯下地狱找你复仇的时候再听吧。”
艾芙琳低声说完，头也不回地拉上克里斯，挂在不死鸟的爪子上，在阿忆的催促声里，离开了这个他们在漫长岁月里称之为家的宫廷。
马尔科展翅往没有海军的海岸线上飞着，阿忆看着淹没在尘土里的查德伍克的肢体，和不断在自己眼中缩小的废墟，轻轻叹了一口气。
清晨的海平面此刻还泛着沉沉的灰色，只有天际边的一抹明黄，像是有人在天幕后砍开了一道发光的口子。
不管怎么样，这个夜晚总算是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