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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波板糖 ...

  •   夏日祭总是很热闹的,敏子从来没有去过,便愈加兴奋好奇,这里看看,那里摸摸,恨不得把所有项目都玩一遍。

      “100日元一次。”娃娃店的老板吆喝着,在夏日祭卖娃娃,远不如让客人玩上几个小游戏,然后把娃娃当彩头。他这个摊位上,有套圈、射击和拼版,完成任何一个挑战,都能拿走自己喜欢的娃娃。

      敏子的灵魂不是个真少女,也并不喜欢毛绒玩具,但她对游戏本身很好奇。

      “我每个都要试一次。”她从荷包里拿出六百日元,递给店老板,扭头看着八木俊典,“大叔也来试试看。”

      ……我已经几十年没玩过这种东西了,而且让我拼手速和准头,真的不是作弊吗?

      八木俊典抽了抽嘴角,刚想摆手拒绝,就被店老板笑呵呵地塞了三个套圈,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站在横线外,看着不过十米远的五彩套娃们,心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套准?

      就算是雄英的体能测试,都比这个要困难吧,老板不会赔到倒闭吗?

      “各位客人,特别提醒,不可以使用个性哦,不然非但成绩无效,还要罚款。”店老板补充了一句,旁边几个小孩吐了吐舌头,打消了自己原本的计划,手上的塑料圈又轻又小,很容易被风向改变位置,所以尽管十米不算远,套中的人依旧寥寥无几。

      “我套中了,老板!”少女活泼的声音传来,果然,一个红色塑料圈套中了橙色的套娃。

      八木俊典默默地随手扔了一个,故意没扔中,然后将剩下两个都递给了少女,让她玩个痛快。不然要是他们一口气拿走四五个娃娃,老板会哭的吧?

      但少女似乎没这个顾虑,也可能是玩兴奋上头了,除了第一个没捏准风向和重量外,剩下四个全部套中,店老板的笑容顿时凝固了。但显然敏子没有用个性,她就是预判精准而已。

      “射击枪给我,老板,是三发子弹对吗?打中一个送一个娃娃吗?”

      “……呃,打中一个送小娃娃,打中两个送中型,三个的话……是今天的超大娃娃。”老板指了指店门口像是活招牌一样的巨大柴犬玩偶,个头都有敏子那么高了。

      “哟西!”少女拿过另一个客人的枪,在手上掂了掂,然后塞进三粒塑料小球,举起就是三枪,每一粒小球都完美命中气球,然而塑料小球太轻,而速度太慢,即便击中了,也被坚韧的气球给弹开。

      “这样也可以?”敏子震惊了,这是什么破枪!

      八木俊典差点当场笑出声来,少女哟,如果不这样,老板一天要送出去多少巨型玩偶?这就是夏日祭的游戏套路,习惯就好。接着他把自己的三粒小球也递给了对方:“再试一次吧,敏子少女,嘛,不过是游戏,不用放在心上。”

      敏子眯了眯眼睛,内心战胜奸商的火焰熊熊燃起,没有速度,打不穿气球对吗?

      她抬起枪口,对着和气球完全相反的角度连开三枪,便听到三响清脆的气球破裂声。唉,众人摸不着头脑,这小姑娘甚至不是朝着气球开枪啊!唯有目力好的人,比如八木俊典,才能看见敏子朝着固定木柜用的金属钉开枪,利用弹跳力将小球加速,以此击穿了气球。

      少女甚至都没怎么思考,这种反应速度确实很厉害。

      八木俊典若有所思,但眼看着少女雄赳赳气昂昂地冲向拼图,他顿时心中一凛,冲上去按住对方的手,真诚道:“少女,家里没地方放了。”适可而止,老板都快要哭了啊。

      敏子努了努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板颤巍巍地拿出计时器,规则是十分钟内拼完一百块拼图,完不成也有鼓励奖,完成的话会得到一个能唱歌跳舞的娃娃。

      敏子和八木一起拼,所以时间又对半减少了五分钟,两个人各自拼一个角,最后把它合上。没有了好胜心,小姑娘的动作慢了下来,两个人边拼还边聊天,慢悠悠地摆弄着手上的拼图。

      “你饿不饿?一会儿先去找小吃摊吧。”八木俊典决定把少女往美食路上引,别让她再折腾这些可怜的游戏摊老板了。

      “好呀,刚才有卖鲷鱼烧的摊子。”其实敏子根本无所谓。

      “鲷鱼烧?”他又想起了当年被格兰特里诺所支配的恐惧。

      看着八木大叔打了个哆嗦,敏子不解道:“你不喜欢鲷鱼烧?”

      “也不是……只是以前有段时间天天吃这个。”格兰特里诺根本不吃正餐,连带着他也拿鲷鱼烧当饭吃,非但如此,他每天还要出门给导师“补货”,被打到半死也只有鲷鱼烧吃,简直往事不堪回首。

      “那就吃点别的吧。”敏子对着他笑了笑,接着在店主如释重负说出“时间到”后,将没拼完的拼图堆在一边。

      抱着一只巨大的柴犬和四个稍小的娃娃,两人站在了糖果铺子旁边,敏子要了一个波板糖,又买了串棉花糖给大叔:“入口即化的话,就不存在不消化的问题了吧。”

      波板糖是圆形的,有半个手掌那么大,五种颜色彼此交织旋绕,就像弯曲成一个球的彩虹,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敏子用舌尖轻轻碰触,先是糖块的坚硬冰凉,接着温度融化了糖衣,甜蜜的水果味流入口中。

      甜。

      她弯了弯眉眼,从摊主手上接过刚做好的棉花糖,将它凑到八木俊典的嘴边:“大叔,尝尝看嘛,以前有人和我说过,人生又短又苦,所以才要多吃点糖来甜一甜。”

      八木俊典犹豫了一下,低头咬了口棉花糖,蓬松柔软的触感盈满口腔,但很快就融化不见,只余下丝丝甜味。人生苦短吗?他不清楚,在成为职业英雄那么多年,在光新亮丽的背后,总有着不得不接受的黑暗面。

      他曾见过至亲至爱的背叛厮杀,也见过一无所有的罪犯为保护孩子而死;这世界上的好坏从来没有书上和电视剧里演得那么明明白白。所以作为世界第一的英雄,也不是个死板的笨蛋,欧尔麦特远比想象中的要圆滑。

      人生有太多不称意,要居高临下地指责他人也太容易了。

      当不知道对方所经历的一切时,又哪来的底气去横加批判?就像一个家中子女快要饿死的女子,为了孩子去偷了一块面包,难道就该被千夫所指,被指责成不可救药的罪犯吗?

      就算是欧尔麦特,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办法帮助那些可怜人而已。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两个人都是感觉敏锐之人,那种拳头砸到血肉的闷声,也是再熟悉不过的。

      有几个人在殴打一个男子。

      欧尔麦特侧耳听了片刻,就把手里的棉花糖递给女孩,认真说道:“你先不要乱跑,我要去处理些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敏子眨了眨眼睛,很想告诉对方,她也听到了动静,并且很想去看看。

      但看着大叔不赞同的表情,她还是默默地坐了回去,大不了……偷偷跑去围观嘛。

      #
      菊次郎被几个男人拳打脚踢着,他躺在地上,尽量地捂住自己的肚子,蜷缩着身体,他不是第一次和人打架,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打,他知道什么样的姿势,才能保证自己受伤最少。

      嘛,他也想不到,不过就是“赢”了几个玩偶和几条金鱼,就会招来这顿毒打,真是越有钱越小气。啊啦,他也只是想让小屁孩高兴一点而已啊。

      说什么找妈妈的,又不是小蝌蚪,他从小也没有妈妈,不是也好好长大了吗?

      难得看到有夏日祭的庆典,他身边也没有钱,小屁孩那么可怜地看着热闹的摊子,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到处耍无赖咯,反正他平时也是这么干的。碰到软弱一点的店主,就能得手了,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硬茬子。

      就当对方的皮鞋再一次狠狠踢中他护着肋骨的手臂时,一个严肃的声音制止道:“住手!”

      从眼角的泪花中,菊次郎看到那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来人非常健壮,起码有两米高,体格雄厚,而且越看头上那两撮竖起来的金毛,就越是眼熟……唉,等等,肯定眼熟啊,这人天天上电视和报纸来着。

      No.1职业英雄,欧尔麦特!

      这样的大人物也会参加小地方的夏日祭吗?不仅是菊次郎茫然了,几个揍人的小混混也开始怀疑人生。当然,电视剧里那种对助人者出言不逊,甚至要把两个人一起打的桥段也是根本不会出现的。开玩笑!有本事你去和欧尔麦特对打啊!

      他们只是街边小混混而已,又不是立志统治世界的超级反派。

      小混混们立刻鞠躬道歉,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后,哀求着欧尔麦特不要把他们送去警察局。后者思考了片刻后,默许了几个小混混往菊次郎手里塞了几张钱当医药费,接着像被追命般逃跑了。

      “如果去警局的话,你之前在庆典上捣乱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的。”欧尔麦特将菊次郎扶起来,问道:“我这样处理没问题吧?你要去医院吗?我可以陪你。还有,你身边的小孩在哪里,他一个人待着不要紧吗?”

      喂喂,排名第一的英雄难道是个老妈子性格吗?

      菊次郎吸了吸鼻血,露出社会人的鄙视眼神道:“你看我像没事吗?这样处理,嘛,不报警当然无所谓,但是你应该揍他们一顿才对吧。”

      欧尔麦特:……不,我觉得你是自找的。

      但是菊次郎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不觉得欧尔麦特这种大人物,真的帮他揍人,而且这件事也确实是他理亏而已。算了,这不是白白拿了一笔钱嘛,正好带小屁孩去吃饭,对了,小屁孩是不是等急了?

      菊次郎又白了欧尔麦特一眼,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欧尔麦特:……为什么瞪我?好吧,你们高兴就好。

      “八木大叔。”软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刚才被菊次郎胡搅蛮缠的,欧尔麦特竟然没有发现敏子就站在不远处,而她的眼神整个都是呆滞的。

      糟了!

      欧尔麦特心中一凛,他的身份从来没有和少女说过,因为少女明显很讨厌“正义象征”的样子。但是……这种暴露方式,还不如他自己说出来呢。

      “敏子少女,你听我解释。”等等,这台词怎么那么奇怪。

      “……”敏子沉默了许久。

      什么?你以为她会说“我不听我不听”这种琼瑶剧台词吗?呵呵,这样岂不是对不起她曾经作为大反派的身份和逼格?

      只见红发少女“温柔”地笑了笑,接着扔下糖果就扑了过去。

      “去死吧,欧尔麦特!”

      “哎哎,少女,你等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波板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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