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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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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是铃木,就连在场的藤原,也被林敏雅刚才的那句话,给说得云里雾里。她什么时候就成了迹部的妹妹了?
倒是两位男生,各自淡定。月森是习惯了,无论什么样的状况,他都能处事不惊;至于迹部,也就只有他知道,林敏雅为什么会那么说。
突然意识到,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莫名地,他还觉得有点开心起来。
见铃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林敏雅再送上她一句:“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迹部同学啊,甚至是他的爸爸妈妈,都可以作证的。”
她说得信誓旦旦,半分由不得别人不信。
只是铃木依旧疑惑着:“可是,迹部同学不是独生子吗?”
“表兄妹啊。”林敏雅理所当然地说,“谁还没个几门亲戚了不是?”
“是,是吗?”铃木犹豫不决地,看向了迹部。
以为迹部会当场就来拆穿她的谎言,但出乎林敏雅的意料之外,他竟然配合了她的演出。
“走吧,亲戚。”他过来拽起了她的胳膊,她今天一件柠檬黄的连衣裙,没有袖子,露着两只雪白的胳膊,却是迹部一掌就能握全的纤细。
被牵着走出了几步远的林敏雅,终于反应了过来:“你松手。”她挣扎着。
迹部轻笑一声,说:“都是亲戚,你怕什么。”他话是这样说的,但手还是松开了。
林敏雅握了自己的手腕,奇怪地看了迹部,问他:“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可能就没吃药。
迹部啧了一声:“我配合你还不行?妹妹?”
他这声“妹妹”一出口,林敏雅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她揉了自己的胳膊,拧了眉冲他瞪了眼:“我拜托你,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真是有够恶心的。
迹部却不依不饶,他难得看见林敏雅这个样子,觉得很是有趣,怎能轻易放过?
好在婚礼就快要开始了,林敏雅总算有了个名正言顺的机会,摆脱迹部。
她在观礼区找到了她的外公舅舅和表妹,坐去了他们身边,还没来得及跟藤原抱怨上一两句迹部的坏话,就听见一旁有人问:“那我们就坐这里吧。”
林敏雅扭头去看,映入眼帘的,是迹部妈妈那一张笑盈盈的脸。
真是风韵美人。林敏雅感慨着,错过了开口发表意见的好机会,她又听见迹部妈妈说:“景吾,你就挨着妹妹坐吧。”
这一家子……
林敏雅发誓,她有看见迹部在坐下之前,得意地冲自己挑了下眉。
他是在挑衅自己。
好了,这下连说坏话,也没的机会了。林敏雅泄气地靠去了椅背上,抱了胳膊,只等着婚礼的开始。
正百无聊赖之际,音乐声起,是婚礼开始了。
藤原不是很懂音乐,但跟着林敏雅,也算是受了些熏陶,就算是她,也听得出来,今天现场演奏的乐队,水准不是一般地高。
仿佛是瞧出了她的惊讶,林敏雅朝她那边倾身,说:“我听说,今天的乐队,都是真一哥哥大学时候同一个乐团的朋友,特意来给他和野田小姐祝贺的。”
“诶,那可真是好啊。”藤原感慨着。
乐曲转向了瓦格纳的《婚礼进行曲》,是新娘要入场了。
“瓦格纳啊……”
林敏雅听见身旁的迹部轻叹。她意外地转头去看了他,问:“你知道?”
迹部忍住了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大庭广众之下,他还要保持形象呢。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他低声质问。
林敏雅只微笑着,不置可否。
这个女人……
后来林敏雅才知道,原来瓦格纳是迹部的挚爱——可惜了,她是坚定的巴赫派。
整场婚礼,浪漫而又搞笑。曾在巴黎见识过野田小姐的无厘头,林敏雅很是习惯,这场婚礼如果进行得太一帆风顺,那才叫不正常呢。
无论如何,当门德尔松的《婚礼进行曲》响起时,新人沿着洒满花瓣的甬道,走过花门,趁着掌声低下去,林敏雅大概是一时昏了头,她悄声去问了迹部:“这两首《婚礼进行曲》,你喜欢哪个?”
迹部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瓦格纳了。”
林敏雅挑了眉,果然,她和迹部,是没有共同语言的。
见她只笑着,不说话,迹部就知道:“你喜欢门德尔松。”很清楚的陈述句。
林敏雅耸了耸肩:“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嘛。”她说着,拍了拍迹部的肩,似乎是在安慰他?
他有什么需要她这样来可怜自己的啊?是在怀疑他的品味吗?当了众人的面,迹部只能忍了。
婚礼后的酒宴,新人依旧选择了自助餐式——这绝对是野田小姐的主意——林敏雅很自信,以千秋的个性,他巴不得大家都坐得规规矩矩。
哦,现在是千秋太太了。
发怔的功夫,林敏雅没有意识到,自己拿走了一杯香槟。
“这是酒。”身后有人提醒了她。
一听见迹部的声音,林敏雅的眉头就瞬间皱了起来。她当然知道,在日本,未满二十岁之前,是不能喝酒的,她这不是一时走神,没注意到嘛,却正好,就被某人给抓住了。
“我知道这是酒。”她故作镇定,却没转过身去,“我们中国人可没有日本人这么讲究,我们从小就沾酒。”她说的是实话。
一只手,从背后伸到了她的面前来,并没有一声商量,那只骨节分明的好看的手,就从她的手里拿走了香槟酒杯。他俯身放酒杯去铺有白色桌布的餐桌上时,林敏雅只需稍稍侧头,就能对上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后退一步,她故意忽视了突然就加速了的心跳,说:“你也管太多吧。”
迹部往前一步,也不看她,自顾自去挑选料理。
看他这样,林敏雅的好胜心就又起来了。趁着迹部端了餐盘,走开两步的时候,她悄悄地伸了手,又去拿那杯酒。
啪的一声,是迹部拿了银色的叉子,柄部打在了林敏雅的手背上。力道不重,但是声音很响。
“我看得见呢。”他得意地说。
可真是个讨厌鬼。
“未成年人就喝这个。”迹部说着,推了一杯芒果汁,到她面前。
林敏雅面上笑眯眯,心里早已将迹部,从南极到北极,抡了几个来回。
“千秋学长,我们来跳舞吧。”那一头,新上任的千秋太太,依旧改不掉口,已经拿掉了头纱的她,正拽着她的丈夫千秋真一,往场地中间去。
众人起着哄,要他们领舞一支。被赶鸭子上架的千秋真一,颇为无奈。但好在婚礼前,他们有去上过舞蹈课,不然,就是来人打死他,他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舞。
新婚夫妇带动了气氛,陆陆续续地,有一对一对的人,加入了他们。
这也是婚礼的美妙之一,看着那一对对的俊男美女,绅士淑女,两两搂抱,应着音乐的节拍,翩翩起舞,女士们炫彩夺目的裙角,划出美丽的弧线,给围观的人以视觉上的享受——林敏雅饮着杯中的芒果汁,想。
端着餐盘坐过来的迹部,问她:“你怎么不去跳舞?”
林敏雅都懒得搭理他,这里这么多空位,他偏偏选择了她这里,不是欠收拾,还能是什么?林敏雅觉得,他可能是个受虐狂。
“你朋友呢?”这位受虐狂朋友依旧不死心地问。
知道他指的是谁,林敏雅并不看他,视线追随着一位女士金色的裙摆,来回摆动:“你问莲啊,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呵,是吗?”拿了一盘食物,却并没有打算要吃下它们的迹部,靠去了椅背上,心情莫名地愉悦。
林敏雅点了头:“听说,是个很努力,很勇敢的女孩子,他每次说起那个女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温柔的。”她自己笑了起来,“你敢相信吗,莲那样的一个人,会温柔。”
她突然这么认真地说话,叫迹部,一时无所应从。
林敏雅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话,她放了玻璃杯去桌面上,总结似的最后感慨了一句:“爱情可真是厉害啊,什么样的人都能改变。”
迹部不置可否。
看得出他对此保有自己的意见,林敏雅拿起一支叉子,从他面前的盘子里,叉走一块西瓜:“你可别太自以为是,不然啪啪打脸的日子,有的是。”她晃了晃明晃晃的银叉,说。
迹部还要开口,却见她塞下那口西瓜后,叉子指了他的身后,抬了抬下巴,含糊不清地说:“你的小女朋友来找你了。”
来的是铃木绘梨沙,她支支吾吾地,想要跟迹部一起跳一支舞。
迹部回头,就发现原本还坐在那里的林敏雅,已经走了。带走她的人,他也认得,是立海大的柳生。
“你也来了?我怎么刚才没看见你呢?”滑进舞池的林敏雅,一手搭了柳生的肩,一手与他的相握,还好,这是一曲温和的华尔兹。
一身笔挺西装的柳生,就连舞姿,也是一本正经地仿佛教科书。
“我在后面。”他言简意赅地说。
他可是早就看见她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上前去跟她寒暄。尤其,是在她的身边,还有个迹部景吾。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的吗?
“啊,对了!”正走神的柳生,被林敏雅拍了下肩,“那天仁王跟我说,你也被他的新玩具给吓到了,是不是?”她兴致勃勃地问。
仁王那家伙……
中途交换舞伴,很神奇地,林敏雅看着面前这个揽了自己腰身的人,又扭头去看柳生的新舞伴,张口就说:“你的女朋友……”
迹部握着她右手的手,蓦地攥紧:“不是我女朋友。”
林敏雅皱了眉,抬头对上他同样拧紧的眉眼,她抿了抿嘴,很没骨气地,改了口:“好吧,那个喜欢你的女生……”
“她叫铃木绘梨沙。”
“好吧,那个铃木同学……”她翻了白眼,还不是怪他自己,一开始不肯介绍来着。“我觉得她挺好看的啊,听我妹妹说,也是很有才华的一个人,会画画,也会钢琴,配你迹部,完全可以的嘛。”她笑。
迹部抿紧了唇,不说话,只带了她,一连几个旋转。
舞步不停,林敏雅脑子也转得快,她想了起来:“哦,对了,之前铃木同学似乎也提起过,还有个桥本同学。”她凑近了迹部,一双圆而长的眼睛,亮着光,“其实你真正喜欢的那个人,是桥本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