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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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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室对待“嫌疑人”手段很温柔,但对待被断定为真凶的人便称得上凶残了。短短的两天里,平生遭受了大大小小十几种刑,抽鞭子只是里面最基础的一款。
在这期间,平生的精神一度达到临界点,数次意图通过自尽得以解脱,可负责看管她的人太有经验,每次都能及时发现并阻止她。
“玉平生,嘴硬固然值得敬佩,可是也要看看你的忠心有没有人领情,这么多天过去外面也没有动静,你幕后的主子明显放弃你了,我劝你还是乖乖张口,把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还可能苟活,否则,皇上耐心到顶,你没了价值,小命可就没了。”
平生的视线模糊不清,绑在刑架上的身子动了动,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句:“我是冤枉的。”
“嘿,行吧,那么你的小命到头了。不过你还算好运,死之前有人给你送饭来了,让你死也做个饱死鬼。”那人动了动,不一会儿屋内就不见了他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衣的倩影。
即使看不太清,平生依然一眼认出了来人,这个人,即使化成灰她也能认得:“你来干什么?森玉。”
“我来送你最后一程。”森玉把食盒放在地上,把里面的菜一样样摆出来,“你似乎动不了了,我喂你吧。”
森玉一直絮絮叨叨地跟平生说话:“我不像你,明明有能力做到的事情却不愿意为我付出。你看我多好,你要死了还特地给你送饭来,顺便……好心让你死个明白。”
话音的最后已成了气音,平生却没有错过森玉的话,她徒劳得张大眼睛,挣动使身上的铁链发出轻微的响声。
“呵,你知道你的运气有多好吗?从储秀宫出来两三个月就被太后破例看中提拔到慈宁宫,眨眼又挤走了李司膳,把安排小王爷膳食的差事揽到怀里,宫里多少人眼红你啊。我也眼红你。”森玉不顾平生的意愿,一口一口把饭菜塞到平生嘴里,轻轻用气音说着恶毒的话,神情天真无邪:“可是我跟你关系好啊,就算你平时总是对我爱搭不理,总是拒绝我不和我亲密,我也还是跟你关系好,愿意用热脸贴你冷屁股。所以有人把东西送到我手上让我接近你,想办法在贵人饭菜里下毒并栽赃到你身上的时候,我想着要是你帮我,把我也调到慈宁宫,我就不害你了……”
森玉微微勾起的嘴角猛地往下一压,神情阴沉:“可是你不愿意,明明都可以为皇上安排膳食了,你还是冠冕堂皇地对我说‘没能力,办不到’。你瞧,你不仁我不义,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不好受吧……多吃点,啊……”
不待平生把嘴里的饭咽下,森玉塞了两口进去,摆明了不给平生说话的机会。而平生为了能得知更多的东西,只能尽力配合她。
“你一定是发现我头上的代表身份品级的金簪不见了,从而猜到是我下的毒。本来么,我也没那么绝情,查案的人查不出结果,肯定还能有人给你在黄泉路上作伴,可是谁让你把我供出来了呢?为了我自己安全,我只能让你自己孤孤单单去死了呀。哈哈,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蠢吧,没有和办事能力匹配的警戒心,行事不够果断。明明那个红霞找了关系每天给你送饭,你也没有趁机让她去小厨房找证据。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在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呢 。”森玉用帕子替平生擦干衣襟上的菜汁,动作极为细致,完美地骗过了远远监视着这边的御林军。
她忽而想起了什么,略带得意地道:“你一定很好奇毒‖药是怎么出现在你房间里的吧?不不不,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才没有在补习的时候趁机放进去,我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毒‖药是在我被传召来暴室的路上我姐姐放进去的,放在和我在小厨房藏簪子一模一样的位置上——桌板下面。看守你房子的侍卫是我姐姐的老相好,她轻而易举就进去了,谁也没有看到,陷害一个人可真容易啊……”
“很恨我啊?可是你马上就要死了,金簪也回到我头上了,怎么办呢?做鬼也不会放过我吗?”森玉又恢复了那副单纯的样子,唯独那张嘴还是那么讨厌。
森玉彻底点燃了平生心里的所有负面情感,她缓缓眨了眨眼,突地恶狠狠地唾了森玉一脸和着血的饭菜,“狼心狗肺!”
平生这一口饭吐的巧妙,恰好有一些进了森玉的嘴。森玉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咽下去,她楞了楞,而后扣着喉咙想催吐,然而外边的御林军已经来赶人了。
“到时间了,赶紧离开。”
来不及做其他事情,森玉匆忙抹干净脸上带血的饭粒,收拾好地上的盘子,拎着食盒离开。
“现在轮到你了,走吧。”御林军解开平生身上的枷锁,把她从刑架上放下来,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平生是在老太监给她“加官进爵”的声音中失去意识,然后在一片黑暗中醒过来的,她睁开眼,一双清亮的眸子迸发出光彩。
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小黑屋里没有光亮,外面是什么时间平生不得而知,她还在小黑屋里呆着,说明事情尚有转机。她安安静静呆在门边,直到送饭的人打开门下的隔板。
“平生你还好吗?你被关进去一天半了。”红霞担忧的声音从门板的另一边传过来,小黑屋里不知时间流逝,她特地告诉平生,好让平生有个时间概念,“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这是红霞第三次问平生有没有她能帮到忙的地方了。
一天半……她这次重生在很前面的时间点。平生扣了扣门板,接下红霞的好意,声音小而语速快地道:“红霞,你想办法去一趟慈宁宫的小厨房,注意翻找小厨房放调料的桌子,桌板底下应该藏了一根金簪,你把它找出来,交给皇上或者太后娘娘。拜托你了,一定要快。”
“好。”红霞没有多说,轻柔的嗓音给予人十分可靠的感觉。
“谢谢。”平生勾了勾嘴角,由衷地感谢红霞。森玉带给她的所有痛苦,从此刻开始,她要加倍还给她。
且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