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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笑着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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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有恋过吗,我怎么不知道。”许娇娘埋头吃菜,摆明了就是不信,完全没当一回事,林东瑜厚道还点了一盘两百多的虾,许娇娘决定多吃一个是一个。
“林祁。”林东瑜沉默了许久,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突然冒出这一个名字。
许娇娘漫不经心回道:“哦,林祁啊,林祁怎么了,听说他爸要送他去国外深造,有钱人啊,你们之前感情好,他这一去,你怕是舍不得了吧,当初你们上下床铺的时候,你就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怎么,毕业半年了,有联系吗?”
林东瑜无奈的叹了口气,“舍不得又如何,终究要走的。”
许娇娘一脸膈应的看着他,“东子,你别用你这么一张惨绝人寰的脸去做那些林黛玉才能做的伤春悲秋模样可以吗,人家做起来,柔弱惹人怜,你做起来,好恶心。”
林东瑜握着筷子不动,瞟了他一眼,恹恹的耸拉着脑袋,“你说,全世界当初就只有他一个人看得上我,如今我连他都没有了,我还剩下什么。”
许娇娘不明所以,手里剥着虾壳,丢了一个到他碗里,“赶紧吃啊你,话说谁看上你了?谁又丢弃你了,我发现我们怎么相差了一个次元了,我都不清楚你在说谁啊,是你退化了还是我进化了,当初你就跟我说过,你上看一个人了,是不是那个人?。”
林东瑜把虾蘸了酱放入嘴里,边嚼边黯然说道:“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没人问,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出,可你问了,我又忍不住想跟你说说,我憋得太久太辛苦了,我不敢和别人说,什么我都只能自己受着,盘子,这样真的太辛苦了。”说着说着,他眼眶开始泛红,泪水在边缘上打着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许娇娘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林东瑜这个人,从他认识他四年来,从来都是像个尼罗佛一样脸上带着笑,说实话,他没看过他哭过一次,而如今,让他内心震撼。
他记得有次,他跟陆羽笑着说起林东瑜,他说,林东瑜这人怎么老是笑嘻嘻的,陆羽笑了一下缓缓回道:“一直笑着的人,等他哭的时候,就代表他心中暗藏的伤痛已经到了无以负荷的地步了,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盘子,就请你好好听他诉说吧。”
当初,他还不以为意,没想到,陆羽猜对了,一直被人当做调笑对象的林东瑜,原来真的会伤心,就像一个原以为不会倒的不倒翁,突然有一天被人戳一下,他就支撑不起来了。
许娇娘又给他剥了一个虾放到他碗里,淡淡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左右,我不会嫌弃你,不会取笑你。”
林东瑜眼泪流了下来,用手臂擦了擦,才吸了吸鼻子哀伤道:“我和林祁好了三年了,他不嫌弃我胖……”
“等等,”许娇娘打断他的话,“你说的林祁是哪个?”
林东瑜敛下眼眸,看着桌布一动不动,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话,“就我们宿舍的林祁。”
许娇娘透过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黑色的幕帐上点缀着零零散散的星,很平静很美好,没有下雨,没有打雷,可为什么他却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
自从认识了那个变态开始,他的生活就不正常了,如今连身边的人也不正常了,如今……
“东子,我想不明白,那林祁眼瞎了吗,怎么会看上你呢。”
林东瑜佯怒道:“死盘子,你什么意思。”
许娇娘笑道:“林祁在我们宿舍受女生欢迎程度可是第二,你瞧瞧你这副尊容,他不是眼瞎是什么。”一说到这个,许娇娘就来气,凭什么这死圆滚王子排名第三,他才排名第五,该死的第四还是一个吃饭还能磕着餐桌掉了个门牙的许未来。
林东瑜讶异的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许娇娘,心里一颗心终于落地,在听了自己是同性恋这个消息后,他没有恶心,没有排斥,只是和平常一样调笑他,这种认可,让他异常欣喜。
“你的反应真是出乎我意料,盘子,我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是我朋友,我兄弟,我还能恶心你不成,”许娇娘剜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想不明白一件事。”
“想不明白什么?”
“林祁是不是眼瞎啊。”
“你能不能不要纠结于这个问题了么,实话告诉你吧,林祁说,他就看上我这身肥肉了,手感特么的好,你能怎么着,你是不是羡慕我没你好看都有人爱,你这个美男子却没有追求。”
“我呸,谁说我没人追求,追求我的人简直如过江之卿数不胜数啊,你没瞧到,那仗势,简直吓死你。”
“切,还吓死我呢,就你这德性我还不清楚,姑娘们很多都不好你这口,我想到了,盘子,说不定男人就好你这口。”
“滚。”
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后嫌不尽兴,还开了一瓶红酒,把许娇娘乐的直说好哥们,吃完饭,林东瑜把略带醉意的许娇娘送上了计程车在他连连说没问题的情况下才往家的方向而去。
李言在沙发上枯坐了一夜没睡,一双美目血丝遍布,手里一直拿着手机,黑色的屏幕上毫无动静,空洞的让人可怕。
清晨的阳光从阳台洒进,透过铁栏照在了一些花花草草上,清新朝气,艳丽可人,被栏杆遮挡住的阴影部分却灰败一片,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
自从昨晚许娇娘一气之下之下离开,他就后悔了,他不该把他自己对李芬长年以来的亏欠也强加在为他出气的许娇娘身上,许娇娘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却为了自己一己私欲逼许娇娘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让他没吃晚饭带着一腔委屈离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一个大男人一次两次在外不归,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许娇娘为了每个月都能拿到全勤奖上班从来都没有迟到早退过,和他相处半年以来,第一次出现了这样的情况,电话关机了一整夜,任何他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不到,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安。
许娇娘的小绵羊还在,如今他只能希望许娇娘在外住宿了一晚后另行搭车前去了公司上班,他到时在去他公司确认。
八点十分,李言去浴室洗了把脸,整理了下仪容,刚想出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急忙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白溟干巴巴的问道,“许娇娘在家吗?”
李言听出了白溟的声音,语气瞬间冷了三分,“不在。”
白溟有些窝火,如果不是许娇娘手机关机了,他才不会打电话给这个他讨厌的长毛怪,“我劝你赶紧叫他起来,无故旷工扣三天工资,让他好好想想。”
李言心中沉了几分,“他真的不在,昨天晚上一直没有回来。”
他告诉白溟,多少还有点想要他帮忙寻找的原因,那个男人虽然很讨人厌,可在如今这情况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消息,而且他总有种感觉,这个男人一定会有更多的人脉。
白溟把电话挂了,不到二十分钟,房门就被敲响,李言一开门,白溟就风风火火的走进了屋里查看,看到一间房门关着,李言阻止都阻止不住,白溟就已经开门闯进去,把床上的被子一掀。
不一会。
“啊……”
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李芬穿着一件吊带衣衫,一件棉质短裤,睡得正舒服,身上骤然一冷,一睁开朦胧的双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下把她吓了一跳,等想要看清对方之时,男人已经把被子一扔就阔步走出去了。
李芬被气到了,卷着被子就想冲出去教训那人,刚跑出门口,就看到一个眉眼如画的英俊男人从另一个房间里面走出来,顿时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整个人怔住了。
她转向李言问道:“李言,他是谁?”
李言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李芬被人如此忽视,心下恼怒碍于有人在场不敢发怒,突然想到自己头发凌乱容颜未净,又赶紧跑回了房间关上门整理妆容了。
白溟坐在客厅沙发,姿态从容优雅,毫不拘束,一双锐利的双眼直直射向茶几对面随意一坐的李言,半晌,才冷声冷气的开口,“长毛怪,是不是你对亮亮做了什么才导致于他有屋不回,关机至今,还不去上班。”
李言沉默着不说话,许娇娘关机不回来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好心去车站接他妹妹,回来还被他训斥,心里又怎能不气。
他这一副样子,看在白溟眼里就是心虚了,语气更不好了,“亮亮不知道你性向,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就是想扮猪吃兔子,我首先跟你明说了吧,有我在谁都别想染指他一根手指头,特别是你。”
李言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哼笑一声,“你这个擅作主张不顾他人意愿就强行把自己想法诸加在他身上的人没资格说我,我不需要跟你解释什么,辩解什么,也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不愿与你争辩,不是我心虚,我只是不愿和你多说,但是……”话说至此,李言语气强硬了几分,“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玷污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