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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八爷 ...

  •   ——相聚相散世无常,缘起缘灭难自忘
      “哎哟!”我好像是撞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不仅软,还是温的,难道现在的水泥地改造成软的了?
      我下意识的蹭了两下,嗯……还不是一般的软!跟抱枕一样的舒服啊!看来刚刚吓死人不偿命的车祸是做梦呀!不过这梦还真是真实的可怕哦!看来以后走马路一定要多当一百个心才行!
      “你们找死啊!这要咯着格格了你们担待的起嘛?狗崽子!”一个尖锐的女声刺入我的耳膜。
      我像是被打了剂强心针似的惊醒过来。
      完全把眼睛睁开后,入眼的景物快把我的眼珠子都给吓掉出来。四四方方的“小箱子”?还不停的晃悠,鼻下穿过来类似麝香的气味,觉得这气味并不是很好闻,我抬起手挠了挠鼻子,却惊觉这衣服的布料不像是我会穿的,有点凉凉的,滑滑的,是锦绣布料的样子……
      “格格?!您没摔着吧!”刚才那个尖锐无比的女声在我头顶上方响起。
      等等?格格?!怎么回事?!什么格格!!
      我抬起眼,才发现我竟爽爽的倒在她的怀中!我像是碰了弹簧般的弹了起来。眼前的女孩子有着清澈的双眸,樱红的嘴唇,白皙的脸庞。乌黑的头发整齐的在脑袋后面盘起了个发髻,而她的服装俨然是一副清朝侍女的形象!更让我为之一怔的是,这女人不是申晓晓嘛?!
      OH!MY GOD!!
      我震惊的望着晓晓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心里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注意!这里用的是“瞬间”!我这个糊涂起来吧是挺糊涂的,荒唐嘛有时还真能荒唐到把原子弹当圆籽蛋,但还不至于会白痴到以为自己出了车祸以后掉到哪家拍清宫戏的摄影棚里!
      “格格……?您……怎么了?”晓晓开口朝我询问着,眼神里透着微微的担忧。
      “晓……晓?你才是,这是怎么回事?!”我犹疑了一下才开口,心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总得先搞搞清楚状况吧!这算什么回事儿!
      “回格格的话,许是这路途颠簸,马车咯到了什么东西,才晃的这么厉害的吧!”晓晓低了低头,不过显然她压根儿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低着,我好气又好笑的喝道:“诶!申晓晓同学!你丫的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呐!”
      晓晓低着的头极速的抬起,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渐渐从她原本冰冷的脸色中呈现出来,她的瞳孔好像有点放大的样子,胸口一起一伏的,良久,她才颤颤巍巍的流出一句话,“你……说什么?”
      我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了,暗自在心里打了个哆嗦,真是要命,莫非老天爷存心耍我?我试探性的答了句:“我们……不是出了车祸嘛?”
      晓晓双手捂住了嘴,然后猛的扑到我的怀里,眼底闪过潮涌般的欣喜,她带着哭呛似的声音喊着:“唐樱!是你么?真的是你么?”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才吧自己从申晓晓的魔掌里解救出来,喘了口大气对她道:“我不是唐樱还有谁能是啊!你吃错药啦!”
      眼愁着晓晓的眼泪就要爆发出来了,我忙凑上去急急忙忙的安慰她道:“哎哟哎哟你别啊!这好端端的……”还没说完,晓晓就环住我的肩膀哭了起来,我被彻底吓到了,这你要跟我说现在动物园里的狒狒会说人话我倒还信,要说这申晓晓会掉眼泪珠子是打死我也要笑破肚子的!我也顾不了这绫罗绸缎的就往申晓晓的脸上抹,边抹边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咋成这样了乜!”
      晓晓毫不留情的把她脏兮兮的眼泪蹭在“我”的衣服上,哽咽了好一会儿才道:“你听我说,不管你信是不信,我们这是回到了清朝了!正宗到不要在正宗的大清王朝!”
      我一听,只觉眼前昏天黑地乌漆麻黑的,心里那个纠结劲儿啊,顺便把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一个个骂了过来!
      之后申晓晓的嘴巴就跟那机关枪似的滔滔不绝起来,不过就以她那长篇大论我还真没听进去多少,所以就凭这语文课的小小小小总结经验精练了一下,用那什么专业术语讲起来就是取其精华,剔其糟粕。不过我貌似只弄明白了现在是康熙五十五年九月,我叫栋鄂•紫璐,父亲是尚书席尔达,隶旗红旗,生于康熙四十一年,今年十四岁,自幼被接在宫中被德妃抚养,因此宫里宫外都称为紫璐格格,而在三年前因病去了江宁修养,现在痊愈返京……至于申晓晓她自己,则是于康熙五十三年四月来的清朝,当时就已经是紫璐格格的贴身侍女……
      听她唠叨完时,我俩不约而同大叹一声,“哎……”,之后便面面相觑了一秒,然后互相嘲笑起来。
      申晓晓抓着我的肩膀,一脸忧愤道,“好你个唐樱,居然比我晚来两年!你晓得我这两年多难受么我!成天看着个跟你长成一样的女人脸!你说这女人脾气暴点吧也就算了,好歹也有你唐樱的影子啊!可她妈的好死不死是个小封建!成天臭着副死丧爹妈的哭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三从四德,迂腐陈旧……”申晓晓这厮!与其说她忧愤不如说她这是在秋后算老帐,看她那狰狞到纠结到扭曲的表情和皱的干巴巴的手绢,摆明了就是吞死大活人的样子!我不禁冷汗直冒,便向后靠在椅背上,自个儿想自个儿的,不再理会她。
      我没坐过所谓的马车,但现在自己真坐在里头了到少了些兴奋感,反而有点隐隐的不安起来,倒不是为了这莫名其妙的穿越时空,反正要不穿过来的话,被那大家伙撞一下不死也残废了!我掀了掀窗上的帘子,叮叮当当的声音随即飘过来,我浑身一激灵,摊开手掌看到了那个耳环,我猛的想起惜时梦里的那个女人,那个我在二十一世纪里最后见到的人!再看了眼耳环,还是一样的图案,一样的花色,只是稍新了点,越想越冷越冷越哆嗦,直到最后我觉得自己快哆嗦死的时候,用里挥了挥手试图挥去脑子里那个可怕的想法。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晓晓就挪了点位子到我的身旁来道:“怎么了?”
      “啊?”我疑惑的被她从发呆中抽了出来。
      “我说,你刚才叹什么气儿啊!”
      “哦?我叹气了?”
      申晓晓一副非常之鄙视我的样子朝我猛翻白眼。
      我瞪了她一眼道:“我就是没叹气了怎么着了!”
      我顿了顿,又换了个调子道:“诶……晓晓?你说我们以后会怎样啊?!如果说现在已经是康熙五十五年了,那离雍正继位就只有六年的时间了,以我的历史知识也只是知道一点点九子夺嫡的事儿,这以后呢?我这个身份呢?会怎样啊?”
      申晓晓直直的看着我,良久方道:“没什么怎样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好了!走到哪儿也只能算到哪儿了!”
      我刚要接话茬子的时候马车给我来了下急刹车,晓晓又恢复了她那泼辣劲儿,扯着嗓子对外面嚷:“狗崽子!你不要命啦!”
      外面嘀嘀咕咕的传来什么回话,我和晓晓啥也没听清,所以晓晓就掀了帘子钻了下去,外面又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一阵凉风钻进我的袖口,晓晓又掀了下帘子,但她并没上来,只是在下面很恭敬的道了句:“格格,前面两个人的马车坏了,想要……格格的意思呢?”
      我愣在那里,直到申晓晓给我眨巴眨巴的使了个眼色才反应过来,我朝外张望了一下,应该是一对夫妇的样子,少妇盘着髻,穿的有点像电视剧里清朝贵妇人的样子,想必是商人或者是有点家底的人家,而男子一袭象牙白的长袍衬着他有点淡薄的身子,他偶尔咳嗽几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是看不清面容的,但还是可以想象他苍白的面色,我同情心泛滥的向申晓晓点点头,“让他们上来吧!”
      晓晓有点迟疑,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放下了帘子。
      其实我也不是不知道这真正的古人是不可能随随便便的让人搭便车的,尤其是身染疾病的人,更何况我好说歹说也算是个格格,虽然只是那种庶民格格,跟皇家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那种……不过我和晓晓毕竟是现代人,即使晓晓回这清朝两年多了,但身上始终脱不去那层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模式。
      帘子一掀一放的,三人钻进了马车里,衣服悉悉嗦嗦的响了几下,少妇扫到我的时候顿了一下,好像在想些什么,但又立即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朝我微微点了点头,我迟钝的也向她点了点头。
      二人上车后,马车里的空间显然是小了很多。我看清了男子的面容,虽然病态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憔悴不堪,但从他的刚毅的眉宇间还是能够依稀辨出他摄人的英气和异于常人的气质。他轻轻咳了两下,身体微微抽动着,不过在我开来这应该是普通的发烧感冒,吃点百服宁什么的就OK了,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在古代啊,古代哪来的什么百服宁呐,貌似这古人经常有事没事就因为莫名其妙的“偶感风寒”而最后一命呜呼的……
      我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对夫妇,猛的灵光一闪,别过头去对申晓晓道:“晓晓,这车上有热水没?”
      晓晓傻了一下才点了点头,伸手从旁边的包袱里拿了个保温袋一样的东西递给我,我接过来以后愣是花了五分钟才扯开了盖子,热气隐隐的冒了出来,好像只是快冷掉的“热”水,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真不比高科技的现代啊……
      我把水袋递给了妇人,“我看你老公发烧发的不轻,多喝点热水比较好!”
      少妇怔怔的看着我,似乎完全不能理解我在说什么,我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溜出一堆现代语,难怪她像看妖怪似的看我了,换谁都会把我当妖女的!我咽了咽唾沫星子,觉得像是我喝了热水一样,背后直冒汗蒸汽。
      我尴尬的朝她笑,自圆其说道:“我是说……这……这喝热水比较有利于汗发出来……所以……”我把手向前递了递,妇人这才接了过去。
      “谢谢。”少妇柔声道。
      我“嘘”了口气,好险好险,差点漏老底了!我挪了挪屁股,刚挪道晓晓身边就被她毫无情面的扭了一下,我刚要叫出来猛的就想起刚才的经验教训,愣是把那声惨叫吞了回去,丫的真是哑巴吃黄连,我有苦喊不出啊!!我狂瞪申晓晓那副强忍着笑的面容,瞪到最后的下场是,申晓晓她低下了头,身体持续抽搐。
      我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少妇身上的时候,我和申晓晓都彻底的傻在那里,估计和风化也差不多了,我敢说,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我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上车了,这哪是上车啊,这压根儿就是我上了他俩的贼船了!
      少妇接过男子刚刚喝完的水袋,用自己的丝巾掖了掖他的嘴道:“胤禩,你感觉怎样?很不舒服的话就和我说啊!”
      胤禩。
      爱新觉罗•胤禩。康熙皇帝的第八子,素有八贤王之称的那个人。只是后来日益壮大的野心反而使他与皇位失之交臂,从此开始了他屈辱的最后十五年。
      我何等好运!居然好死不死遇上这么个人!老天爷啊老天爷!我唐樱是招你了惹你了还是怎么着你了!且不说你把我搞到这莫名其妙的清朝吧,你干嘛存心要和我过不去啊!我可不想一来还没玩够本了就被印上个“八爷党”人,然后被“喀嚓”解决掉!
      咝——
      倒吸一口凉气。
      其实那一瞬间我有个很残忍的想法——为了保命!将他们赶下去!
      不过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毕竟我是个软心肠的人。
      八爷闭着休息的眼动了一下,他抬起手紧紧握住妇人(也就是嫡福晋郭络罗氏)为自己擦汗的手,虚弱而低沉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别担心了,我没事的,没事……的……咳…咳……”他咳的弓下了背,郭络罗氏依偎在他的身边,眼里含着点晶莹的东西对他说:“还说没事!你在我面前还逞什么强……”
      我不知道晓晓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的心里有点泛酸。
      我清楚这段历史,很清楚。
      因为这是康熙末期的储位党争中,我第一次感受到帝王的无情,权力的残酷。
      康熙五十三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胤禩因“毙鹰事件”获罪,五十四年正月二十九日被停本人及属官俸银俸米,执事人等银米,五十五年九月十二日患伤寒不起端,二十五日因卧病处在康熙帝回京的所必经之路,帝降旨将伊移回家中。
      算算日子,看来我真是赶早不如赶巧了,这怎么看都是胤禩搬回家的途中啊!OH!SHIT!
      我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几近捶胸顿足,不过我还是强装镇定的问道:“是八……爷,八福晋?”
      八福晋顿了顿手上的手绢,别过头来冲我打量着,之后轻蔑似的笑着道:“是紫璐格格吧!”她缓了口气继续道,“难怪这瞅着眼熟,真是赶巧了!听说两年前格格去了江宁,今儿个回来还真是不知道啊!惊了格格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八福晋就掀了掀帘子对外面的马夫说:“停车!”
      随着马夫小李子“吁”的一声,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八福晋扶着八爷就掀开了帘子欲要下车,我一急,啥也顾不了的就拉着八福晋的手,“这是作什么?你老…哦不!八爷这不还病着的么?你这样带着他,外面又是荒郊野外的,你下了车准备怎么办呐!小李子!继续走!等下就是天塌了也甭停!”
      八福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气若悬虚的八爷,又若无其事的坐了回去。我一瞥头,对上八爷黑的不见底的眼睛,心里扑通乱跳,这是皇家的人的眼神么?好像可以看透我一样。
      八爷注意到我持续性的发呆,良久道:“紫璐格格就不怕和我扯上关系了?”
      我一愣,才意识到自己不能老是这么迟钝了,顺口就接了他的话茬子,“没什么怕不怕的,反正就算现在你们下了车,也脱不了干系的吧!”
      “呵……呵……咳咳……”八爷起了起身子,又坐回了原处,再无一语。
      马车晃荡晃荡的驶进了城里,这小李子!叫他别停而已,又不是让他狂飙!这古人真是蠢的可以了!我还没搞清楚东南西北,小李子就在帘子外面道:“格格,北京城到了!”
      我探了探脑袋道:“去八爷府!”
      去八爷府的路上我压根儿就没啥心情观光,按说我这从小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上海小孩能亲眼见见这百年前的皇城风光应是多么的荣幸之至啊!不过,谁有魄力在观光车上有两个不定时炸弹的情况下还能开开心心安安稳稳的赏景啊!
      经过一个多钟头的漫长煎熬,马车总算是到了八爷府的大门口,八福晋和八爷下了马车,我习惯性的说道:“拜……”立马被申晓晓的鸡爪子戳了一下,我条件反射的倒向车厢的另一边,结果那才刚“拜”了一个字的再见语变成了“改天儿再来上门拜访”。
      八福晋掺着八爷的胳膊正欲往府里边儿走,听到我这莫名其妙的话又转过身来,道:“适才是我说过了话,格格江宁之行看来是变了不少了,是我对格格太偏颇了,实在是对不住啊!”
      她微微躬了躬身子,转身又去扶住八爷进了府。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培养起一丝丝伤感的心情被申晓晓冷不防冒出来的“别和他们扯上关系!”给打断了。
      我叹了口气,对她两手一摊道,“知道知道!你当我蠢啊!这八爷是能随便惹的人么?!我可是要脖子的人呐!”边说我边用手抹着自己的脖子。
      申晓晓噗哧的笑了出来,她捏了捏我的鼻子道:“就你人精!”
      到尚书府的时候,天已近黄昏,我仰头看了看天边红透了的火烧云,突然又点恐惧和恶心,总觉得这红透了的云像是被血染红的,红得让人窒息。
      晓晓过来掺我,我平了平那股恶心劲儿,顺着晓晓得步子跨进了尚书府。
      一进门,三三两两得小侍女就在我面前站了个开,一个中年妇人踏着雍容的步子走倒我面前,笑盈盈的道:“咱家格格长成大姑娘喽!怎嘛!连额娘都不认得了?”
      额娘?不是的吧!这女人是我妈?脑子里猛地暴出来我二十一世纪的老妈——成天帮我抢电脑抢衣服抢钞票的大孩子!再重新审视这个自称是我妈的人,哎!一句话,根本不是一挂的!
      晓晓推桑了我一下,我尝试性的叫道:“额……额娘……”
      “诶!瞧我们家格格,真是越大越出落的标致了!来来来,快去洗漱更衣,你阿玛还等着见你呢!”
      我被这所谓的“额娘”拉进了内院,这一路上她又是问长又是问短,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的,真是罗嗦的可以了!要搁我以前那老妈!她要会这么罗嗦我一定PIA飞她!

      我不知道,我的人生,从我回到这个大清王朝的时候,就已经全部的写好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八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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