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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割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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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一位宗师这样说。
江湖是什么?
江湖是混乱,是秩序,是快意恩仇,是儿女情长。
想要在江湖混出名堂,要么你狠,要么你奇。对自己狠,能为情,为义,为利,为权舍下一些东西;对别人狠,挖开自己的心不客气的对付别人。奇在不按常理出牌,能先人之先,这样才会混得好,活得顺。
但有一点不变,那就是你一定要懂人情世故,懂怎么在江湖这滩浑水里浑水摸鱼,怎么在波涛汹涌,龙鱼横行的海底穿出一条路。
有一个人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好,估计没有人可以比他做得更好了。
这是一座位于城边人声鼎沸的客栈,在这样寒冷的冬季,人们竟然愿意从温暖的家里出来跑到这偏远的大房子里,真是不容易啊。
“哎呀,汤不够了,小二哥快来,加汤加汤!”吃的满头大汗的客人大声叫着,这样的美味真是让人一刻都等不及。不知道这是谁想出的,看来有潜力可以推广一下。
“来了来了,客官您稍等,辣酱汤一份。”小二穿梭在一个个食桌中间,快捷机灵的满足每一个客人的要求。
“这儿没酒了,小二来再给我上二两酒,今天,我们兄弟就喝个痛快!”粗犷的大汉举起大碗的酒水,招呼着自己的兄弟。
“好,大哥,不醉不归,喝!”
“喝!”
“喝!”
大家纷纷举碗碰杯,打算喝个人仰马翻。
在客栈一楼的大厅中,布满了从各地来的商贩和江湖人士,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今天在这客栈中饕餮而食,开怀畅饮,这情况当然不寻常,甚至可以说是异常,毕竟危险处处有,一不留神就中招了,怎么会如此放松吃食喝酒呢。
可是这不是寻常地啊,今天可是木匣生包的客栈,请的酒席,怎么会出问题呢。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饮宴的时刻也过得很快。桌子上在一会儿之后就只剩下残羹剩饭与依然香醇的佳酿。
“松老板,不知这木匣生请我们到这是何用意?”一身黛青劲装的青年轻轻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向身边的富商询问道。
“这,在下不清楚。”圆滚滚的商人憨笑着回答道。
商人的消息为生意故一向最灵敏,可今天消息稍稍延迟,所以没有答案。
“曹镖头,你知道吗,有什么消息和兄弟们交流下。”臂上绑着青黄布条的王镖头向着另一边的曹镖头问道。
“这老曹我也不知道,木匣生的消息一向是最严密的,谁能猜得出啊。”
“哎,不用问不用问,木匣生还能害了我们不成,我们就耐心等着吧。”
“说的不错,这些美味佳肴吃的痛快啊,就这够本了。”
“你小子真没出息,一顿饭就搞定了。”
“这可不一定,其实只要老大你以后别带我在深山老林里一待一年半载,那我一定会变得特不好收买。”
满堂的人哄堂大笑,为这逗趣地两人。
食客们来来回回的人谈论着这请客的主人,做出各种各样的猜测。
酒饱饭足之后,正戏来了。
二楼的走廊上出现了一个书生,走起路来摇头晃脑,一身普通的湛蓝长袍硬是让他穿出了天宫的味道,仙气渺渺,高不可攀。让些文人看见估计会称赞不已,甚至以为知己。可惜这里没有文人,只有一群商贩和不少的武夫。
于是,当这个书生出现在楼梯顶端时,厅中的人都看呆了,世上有一种人,他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灵秀的化身。
但一个男人再怎么有气质也不会吸引另一群男人太久,所以汉子们很快反应过来,之后下一秒全都拱手致意。
“木匣生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多年不见,木匣生风采依旧啊,恭喜恭喜。”
“久仰久仰,原来是木匣生,果然不凡。”
“各位远道而来,这顿酒席吃得可还舒适,不好的话我们再来一局。”书生停下了摇头晃脑,端端正正的施礼,笑问道。
“不错不错,我们就知道你木匣生最会吃了,怎么会差呢。”回答的是行走在青城一带的镖师,与这木匣生曾有一段交集,知道这木匣生一定最好美食了,请别人的也从不吝啬,乐于分享。
木匣生听了有些乐,略清秀的脸上清浅笑开。显得更加和气。
“嗨,你们满意就好。”
“诸位等急了吧,不过,刚才让大家喝得可是小生多年的珍藏,不如先喝杯茶水解解酒。”
小二们肩上搭着白毛巾,手里提着茶壶,鱼贯而入。那壶里倒出的是适合解酒的蜂蜜茶。众人想想也是,醉意微醺的自己可不太适合谈事情。
等得众人纷纷饮茶罢了,头脑清明之后,木匣生站直了身体,停止观察手中的扇面,收起扇子,作揖笑着说道:
“今日通知大家至此,是因为一件事,一件可震动江湖的大事。”
震动江湖?这样的大事是什么?或者说有什么事有这样的重量,不对,有一件事。难道····
显然这厅中大都是聪明人,不止一人有了猜测,可又没有一人敢说出来,只是互相对视,掂量交流,闪烁着复杂光芒的一双双眼睛一齐看向了站在高处的蓝袍书生。
江湖上行走,不论你怎么行走,总会积累一些人脉,大家互相交换情报,寒暄探问,这样就会组成一张巨大的情报网,使得江湖没有什么秘密,或者说只有公开的秘密。
今日就有着一个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照不宣,可又绝口不提,沉默着各自思量。
但总不会所有人都在想一件事的。
躲在舞台里的方品小心窥视着前方窗前端坐着的青衣少侠,他紧紧抿着厚实的嘴唇,浓黑眼睛里充斥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他已经追踪了三年了,好不容易留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到这家伙的出现。可惜自己与木匣生有约定在先,不得轻举妄动。
眼中凶光毕露,方品微微低头,他现在的状态太显眼了。
“等着吧,你迟早要落到我手里!”
站在高处的木匣生悠闲自在,好像对自己造成的暗流全然不知,他的注意力都在方品身上,因为他想知道这个小混混有没有忍耐力,在追踪了三年的目标出现在眼前时,可不可以淡定如初,遵守约定,不给他这个恩人砸场子。
方品感觉到了木匣生正在关注自己,他好像根本没想掩饰,坦坦荡荡。
看着前方那人与他人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的样子,方品咧开嘴笑了笑,似鬼般阴森。
低下头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方品寻思了一会儿,下定了决心,放开扣紧的双手,敛起眉目,悉悉索索的从舞台下方另一个出口离开,不再关注青衣的侠士,日子还长,只要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次,以后就别想逃开了。现在,作为交换,他需要为木匣生做一些事情,生死未卜,也算是留给那人的最后机会。
一个失意人在人们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客栈,而人们依然在装糊涂。
现今江湖流转着一种不样的气氛,又是因为一个秘密,奇怪啊奇怪,明明那个秘密只会带来幸福和美好才是,怎么事实却完全相反?怎么会这样呢?人们百思不得其解。
也许今日这木匣生可以给我们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