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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旧时记忆 ...
爽儿愣了下,抬眼看樊离,见他唇角虽上挑着,那眼睛里的神色却是阴沉沉的,没一点笑的意思。
爽儿动了下眉,心里不忿:我救了你的人,刚才当着人又那么顺从的和你回来,给足了你面子,你还不痛快要罚我,那可不就是欲加之罪了吗?
不由暗自冷笑:我这小命都攥在你手里,是死是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想怎么罚我做的了主吗?
这么想着,爽儿倒不慌了,慢悠悠走到案前坐了,捧起那碗酽酽的药汁皱着眉喝了一口,“好苦……”
抬起头来,“侯爷,妾身每天都喝着这么苦的药,这不就是罚我了吗?妾身可是最不爱喝药的,天天这样都要难受死了……”
樊离淡淡看了一眼她手里的药,“我看你今天倒是精神的很,不像是难受的样子。”
论起来,她气色比之前又好了些,只是身子还是太凉,刚才回来时,在他怀里就跟抱了块冰似的。
樊离想到御医说的话,不知为什么,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他挑眉看着那人,“你之前也不认识玉梅,怎么一出去就和她聊上了?”贺氏闺名玉梅,因为是诗书家的女儿,有些清高的性子,平日也不怎么和人说话,倒和她聊得来,真是怪了。
爽儿眼睛眨了眨,想说因为贺氏也是被你这恶人强抢来的,我和她惺惺相惜!
但知道这么说了就是自己找死,于是笑嘻嘻的,“妾身被侯爷这么宠爱着,实在受宠若惊,今天碰见五夫人,是特意向她讨教如何服侍侯爷满意,好回报您的恩宠呀。”
樊离的眼微微眯起来。
他对爽儿何其了解,她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还能听不出来。见她笑得假惺惺的,眼睛里又讥又讽,便猜到她心里指不定又骂他什么呢。
樊离自刚才误以为她遇蛇起就不痛快,待到贺氏的屋子里,看到那柄短剑,心里的郁结便更深了,现在看她这么一付疲疲沓沓,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回报?本侯养了你这么些日子,可是一点回报都没得着;便是养只鸟,本侯天天投喂它,见了本侯还知道叫声好听的,你又给了本侯什么呢?”
她不愿做他的侧室,说是自己已嫁过人,怕连累他受人指摘;但她嫁给柳乘风时,便已是不洁之身,怎么就不怕柳乘风被人指摘了?
还一直留着那剑,不就是睹物思人吗!
她倒好意思说要回报——是报恩还是报仇呢!
爽儿见樊离脸色十分难看,想着这恶人喜怒无常,可真是难伺候,但再难伺候也得哄得他高兴,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
于是纵然心里不满,仍把药碗放在案上,袅袅婷婷的走到樊离面前,“侯爷,您这是冤枉妾身了。您养鸟叫得再好听也不过是悦耳,哪里比得上人知情识趣呢?妾身日日想着侯爷,只是您这么忙,总是不得过来,又不让妾身出去,妾身见不到您,又能如何呢?”
一面说,一面将身子偎过去,“妾身,其实是日夜想着您呐……”
他这段日子都不怎么过来,来了也是看一眼就走;既这样,她不如口头上给他些好处,反正说了这些话她也不会少块肉,赶紧糊弄走他是正经!
樊离的唇角扬了下,直搂抱着她的身子来到船前,带着她一起坐了上去,反手拉下了帐子。
爽儿没想到弄巧成拙,本来是想假意讨好樊离的,怎么竟真的让他……
她暗暗皱眉,到最后心里一横,左右都是躲不过,还怕什么呢。
这样想着,唇角便扬起来,让人看不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
樊离微眯着黯沉的眸子,细细打量面前的女人。
她的肌肤像是细瓷一样,又滑又嫩,原本苍白的面色,经了这一阵子的恶补,有了些血色,白里透红便像将熟的果子一样,他情不自禁的将手抚上那面颊。
那张脸那么小,真的只有他巴掌大,他的手慢慢蹭过去时仿佛能感觉到手掌下的肌肤一寸寸盛开,便像鲜花一般的样子,这是他上一世最喜欢做的事,那时候他有多宠着她。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把那个冰凉柔软的身子牢牢锁在怀里。
上一次这样抱她的时候他还是萧义山,而她当时几乎和现在一样,他当时抱着她就像把宝贝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碰碎了的感觉;他尽量温柔,小心翼翼的像对待稀世珍宝,但最后还是因为她含着泪的一句“萧义山,我怕……”停住了手。
他当时想,四四,我不碰你,我要你在成亲那天,清清白白的成为我的人。
然而最后,他没有等到那天,等到的却是一记炸雷……
樊离定定看着眼前那张娇嫩的面孔,一时愤恨不已,恨不得将那虚伪害人的面孔撕碎;下一刻,他却又似乎能感觉到由自己心底涌出的那种酸胀的疼,这疼因为无从告白,只能在身体里胡乱冲撞,樊离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那种疼挤碎了,疼得他连气都要喘不上来。
……她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当年他视她如珍如宝,也曾有过山盟海誓,然而她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肯把自己交付给他;如今他不过换了个身份,对她恶毒以待,视她如草芥敝屣,她却心甘情愿了——原来,他所有的真心所有的珍惜,都抵不过一个逍遥侯的头衔!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这个头衔之下:她的柔顺是给逍遥侯,她的臣服是给逍遥侯,便如此刻,她的情愿也是给的逍遥侯;而他的恨,他的疼,他的无法言说的上一世的记忆——关于萧义山的记忆——又有谁还会记得!
樊离的脸色黯沉似水,他决定对她不再怜惜!
然而——
萧义山,我怕……
很细很小的声音,从谁的记忆里冒出来的,像是一根细细的线,把已经迈出悬崖的那只脚牢牢牵住。
别怕,四四,我会对你好……
爽儿微微蹙着眉,被樊离碰的并不舒服,然而她始终没有睁开眼。
樊离握紧了拳。
终是把那个冰凉的身子圈在怀里。
……萧义山,你就是一个傻子!
感谢雷霸卖肾送上的地雷!
下一更在周日。
爱精分,爱搞怪,
我不是后妈,
我为萧义山代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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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旧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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