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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人生繁华,一梦成空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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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繁华,一梦成空
(上)
上海。那个让人醉生梦死的城市。一切的忧伤都被纸醉金迷厚厚的掩盖了起来。她在广州路一间不大的BAR里,装潢很别致,完全保持了老上海的味道,十分精致,却没有让人感觉到过度的奢侈。她靠在冰冷的吧台上小口啄着清酒,类似麻痹的微微眩晕。她被清酒禁锢着。
她似乎觉得这是唯一的,有他的味道的东西。
她握着酒杯的手指细白而瘦削,就像她的脸一般清秀,她眉眼清淡,眼部却有着很张扬的轮廓和略带忧愁的眼角。
她穿素净的白衬衫,上面勾勒着一点点的墨绿,下身是极为清丽的丝麻长裙。那种并非很柔软的材质,被她穿出了很飘逸的感觉。
她的姿势,就如同在孤儿院每天早晨匍匐着那个少年怀里一样——跪坐的思念,清酒的愁。
---(一)---
东京。
--萧铎,我们都还年轻。君品凉季的一些不甘心,通通写在脸上。
我十八岁。而你,已经二十一岁了。凉季小姐,真的不可以。
--不过是三四岁的差距罢了,你为什这么在意?你难道看不出来我有多么在乎你吗?
我不能强迫自己喜欢你,而且,似乎你的在乎,有些廉价了。我们才认识一个星期,你就可以许下这样的承诺。凉季小姐,我很抱歉。
--她在中国,你知道吗。不会回来了,不会再回来的,就算一辈子等她,你也不愿意尝试一下别人吗?
她是不会这样做的,也不像她,你也学不会的是那一种纯真。我会等她回来,那怕是一辈子我也愿意。藤野萧铎地垂下他如画眉眼,柔软的碎发服帖的覆盖在额角。
--那你等吧,等到她不再纯真的挽着另外的男人站在你面前是,你终究是会后悔的。别到时候来祈求我,这是代价。君品凉季很高傲的一把抓起包,蹭蹭的走出了这里。
这是我们的代沟吧。
--是的,这就是胁迫,这就是代沟。
君品凉季头也不回。
---(二)---
凉季,你怎么会这么做,你告诉我原因。
--父亲大人,责罚我吧,我没有理由,我喜欢他。
你……
--我求您责罚我吧。
君品凉季把她的面容埋在胸口,身着传统的和服跪在家族的祠堂里,一副低眉顺眼却不屈的样子。膝盖下隔着和服的布料,是很凉的地板。
君品次郎无奈的叹,终还是下不去手,手掌扬在空中,最终只说了一句话,便带上了门。
这位父亲说,我费尽心血送你进藤野家,不过就是为了你今后可以进入矢子报业工作,可是你竟然去勾引萧铎,你真让我心酸。
君品凉季依然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盯着膝下的木地板,眼神也是凉凉的,看不出表情。
---(三)---
上海,静安物流大厦。
夏总监,这一季度的财务总表,您过目。
夏泽扫了一眼,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在桌上拿了一张便签写写算算。最后把手里的钢笔和文件夹狠狠的摔在桌上。
--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原因!为什么我每天亲自核对的账面上会平白无故的少了三十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这是,因为… 特助支支吾吾的站在夏泽宽大的老板椅后面,绞着双手不甘说话。
--说!否则等我查到这三十万的去向是,不论怎样,你都可以回家去了。
别啊总监,我说,说就是了,这是因为…因为…是夏芷妍前天闯进仓库,把2038号货架上本来明天要运往日本的那批TCL的货全部都销毁了。当天晚上仓管电话我的时候,我从浦东赶过来,可是连货架都被夏芷妍的人拆了。补救不及,我当晚给TCL的负责人电话过了,但是他们有毁约意向,我们为了补偿他们的损失,先把他们预付的三十万打回他们账上,这事才了了。
--那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件事?我很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可以替我做决定了。
不是的总监!我只是为了减少公司的损失。
--看在你处理及时的份上,我暂时不辞退你。但是这件事,你给我好好的查。不要管芷妍是不是我女儿,于公于私我都不能姑息!好让芷妍也收敛点,给我好好读书。
是,总监。
--你出去吧,我暂时不会上报日本的总公司。你尽快解决。你出去吧。
好的。
看着特助的背影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夏泽靠在大班椅上,用手轻轻揉捏自己的鼻梁,脸色的很疲惫。
他想起那么些年前,在日本,在他这样疲惫的时候,有一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会坐在他的面前。
---(四)---
上海,静安物流大厦,十八层洗手间。
妍,你这会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你爹地还不知道吧,这回,一定要好好潇洒一下。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谄媚的跟在夏芷妍身后,甜腻腻的张着她玫瑰花一般的嘴唇说话。
--那是,我昨天还去定了个新的包包,四万六呢。准备过几天去爹地公司拿钱,最近的会计,傻得很,我让他干嘛就干嘛。我就是要做给爹地看,让他早日把那个小女孩送走。省得碍眼。夏芷妍正在补妆,手里拿着一支新开封的眼线笔。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明艳的妆容。
你爹地怎么会没发现?这么危险的事做不得,万一你的卡被……另一个打扮同样妩媚的女子作出一副娇柔的模样,边替夏芷妍整理头发边说道。
--哼,要是爹地知道,那我的卡就真的像你说的一样早就要被冻结了,刚才还能给你刷了一万多么?夏芷妍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手里的眼线笔一下一下的描。
妍,你真厉害!那个替她整理头发的女子恭维了一句,说得夏芷妍心花怒放。
--哼!那是。夏芷妍挑挑描得精致的眉毛,脸上的神色很是骄傲。
夏芷妍对着镜子扑完了粉,带着身后站着的一众打扮的妖艳浓郁,画着精致的浓妆的闺蜜,夏芷妍出了公司,拦了几辆计程车,扬长而去。
---(五)---
上海,某高中。
班长,我的物理作业,请您帮我交给物理老师,我刚来,不知道怎么做。
嘶。一张张的作业纸在班长的手里破碎,正如她的尊严。那个昂着头对着窗玻璃涂唇彩的班长才不管这些物理作业她做了多久。就像她不知道她接下来说出的话,让她面前这个纤细的女孩子受到了多大的伤害。
--夏墨子,你听好了。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作业,你以为在这样的学校里还需要班长去帮你去交一份物理作业么?行了你,谁不知道你会装啊?指不定哪天你装着装着都可以取代我了呢!我还要去约会,懒得理你!
班上一阵起哄的声音。
是呵,你的一字一句我都听好了,一清二楚。夏墨子这样在心底说道,是的,她要告诉自己不在乎。告诉自己一点都不在乎。
可是眼前为什么有那样一张面容反复出现,这是十年吗?
她径自背起书包,不到下课时间就自行渡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