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下一个夏天》十夜澄

25、第十一章：重逢

　　“在下是否有荣幸请您喝一杯？”

　　天气正好，我端着手中的拿铁，和克鲁多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着。

　　我明白克鲁多是体谅了我战斗的辛苦，才会想到提这个理由让我放松一下。

　　如此体贴的他，很容易让我想起另一个人。我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想。

　　“可以告诉在下725大人在想什么吗？”

　　“嗯，没什么。很早以前就失去了的故人。有兴趣听听吗，我的故事？”

　　克鲁多把Espresso放到桌面上，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和那个人是很小的时候认识的，到现在算起来大概已经快二十年了。因为那个人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在同一个公司工作，经常在一起玩。”

　　我抿了一口拿铁，甜中带苦的滋味。咖啡店里的音乐是钢琴曲Again，会让人很投入感情。

　　“他做了我很长时间的同桌，直到十三岁那年。那一次，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大概也不算意外吧，主谋说出来可能会有点让人觉得说谎的成分我就不说了，我被迫转学到隔壁并盛町，离家很近的并盛中学。现在想想，也许没有这么一个小意外，就不可能会遇见大家，也不会有现在的我吧。”

　　“那之后，我遇见了他名义上的妹妹，也就是现在彭格列的雾守半身库洛姆·髑髅——你也许听到过，那个坚强的女孩子。”

　　“大概那时一切已经成定局了。不久之后，也就是初中毕业，我被邀请到门外顾问做事。那时候我不过也就是个普通战斗员，负责后卫的清理工作——说难听一点，做这种工作的是最没良心的，负责给半死不活的家伙们再补一枪。当然，如果有人突然从地上爬起来给你一击，没有防备的话直接走了也有可能。”

　　说了太多的话有点口干，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下去。

　　“然后，做黑手党的人总归会有仇家的。不久，一个装死蒙混过去的敌人搜出了我的家室上报了家族，于是我就顺理成章地被发现了。那时候我正在和那个人在咖啡店里聊天——大概就像现在这样，猛然有一个敌人朝我们这边的地方发射了一枪，他二话不说替我吃了枪子。当然我反应过来把那个敌人打死了之后，发现那个人已经几乎没气了。他在死前最后一个字，就是‘凪’。”

　　“嘛，就是这样吧。后来没有抢救成功，宣布死亡了。”

　　“……真是感人的故事呢，725大人。您的那位故人，是叫‘三条院义行’没错吧？”一直默默地听着我的故事，偶尔啜一口咖啡的克鲁多语出惊人。

　　“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我应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才对。”我把拿铁放到桌子上，问道。

　　该提起警惕了。这个人……不简单。一直放在桌子下的左手覆上了手枪。

　　“因为……我就是三条院义行哦。”欸？！还没等我明白什么意思，他把脸上的粘土面具拿了下来。

　　熟悉的脸。赫然就是死去的三条院义行。

　　“你还活着？！”怕猛然提高的嗓音吓着了周围的人，我放轻音量，“是因为……白兰吗？”

　　我听说白兰有穿越过去，把死人救活的本领。

　　“嗯，是的。所以，为了见你一面，我选择了到彭格列当卧底。当然，白兰的任务还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杀了你。可惜，我做不到。所以——”

　　他掏出把枪，指着自己。“我只能选择自己死了。”

　　“别开玩笑了。”子弹没有发出。我吞下了死气丸，为了制止他做白痴的事情。

　　给他手腕一下，把他手中的枪打到地上。再给他一个过肩摔，让他清醒一下。“如果做这种事，还不如我来解决你。听好了，别再干这种傻事。”

　　“噗哈哈，真是感人呢。”门口有人。我猛地拔出枪，对准他。

　　“没用的，725小姐。你早就输了哦。我们白兰大人，请你去做客。”穿着白魔咒服装的陌生男人站在门口，打了个响指。

　　咖啡店里原本看似普通人的人们，全都拔出了枪对准我。

　　一阵刺骨的痛从脚蔓延上来，站立困难。我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才能勉强保持平衡。原来早就在拿铁里下了药。

　　“725小姐。只要你乖乖配合我们，就不会有问题的。”

　　开玩笑，怎么会输给你。我拿出匣子。

　　“哈哈，可别轻举妄动哦。那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如果你敢开匣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他的脑浆会不会‘啪’地一声溅出来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三条院被抓在手里，枪口对准他的脑袋。

　　他终究是个普通人。

　　“……”不久那个我就要来了。和他们去的话，真的好么。

　　算了。这也是我的不成熟所造成的。在瓦利安外部的咖啡馆休息，真是愚蠢。

　　说起来，瓦利安。我明白怎么做了。“好吧……我和你们走。”

　　药力再度发作，只觉得又是一阵疼痛感，我就昏了过去。

　　我所能听到的，只有在昏过去之前，那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