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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四章 藕断丝连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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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
回首向来潇洒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苏轼•定风波
展昭满头大汗地从梦中惊醒,睁眼却发现赵桢早已醒来,正用复杂的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用衣袖为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赵桢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展昭恍惚的不确定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寝宫里。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骑在马上,是那样的意气风发……我与他似在追捕恶人,可是……他却浑身是血地躺倒在我怀里,当时我的心很痛……他对我而言一定是个重要的人,可我却忘了他……在梦里,我和他还有个孩子……可我们都是男人,又怎会有孩子……”
抬起头,望着面目表情的赵桢,“……还有穿着官服的人,他们都唤我展护卫……他们到底是谁?我又是谁?……即便头痛欲裂,万箭穿心,我亦渴望能够拾回这些珍贵的事物,不再懵懂地过下去……”
赵桢握紧拳头,挤出一丝笑容,哑声说道:“朕的傻昭,你梦见的那个人就是朕啊!只是那已是多年前的旧事,你因朕遇刺时未在身边保护朕便如此自责,连在梦中都纠缠你……后来你定要做御前侍卫,朕只好允了你,此后便作为朕的护卫一直守候在朕的身边……我们的孩子叫展堂,原是被废黜的晴妃的孩子,朕让他认你做了干爹,你可还记得?”
赵桢神情凄楚,又说的振振有辞,天衣无缝。
“我……想见见那孩子。”
“明日朕便带他过来可好?”
见展昭轻轻点头,赵桢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重新睡下。
躺在柔软舒适的被褥上,展昭却了无睡意,心事重重。见他仍愁眉不展,赵桢疼惜地凑过身去待要吻上眉间。
有人靠近,展昭立刻警觉,本能的一偏头,吻便落在了眼帘上。赵桢干脆游移不去,唇舌并用地在眼帘上细细摩挲着。
展昭大窘,对赵桢的亲近感到万分尴尬和无奈,僵硬在床上不敢动弹。却见赵桢居然逐渐往下游走,舌头一路舔噬,展昭顾不得他是天子还是天皇老子了,赶紧拦下对方。
赵桢倒也识趣,并不以皇帝身份强迫他,只说了声“睡吧”便放开了他,径自往旁边一倒。
白鷗問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
心若留時,何事鎖眉頭?
風拍小簾燈暈舞,對閑影,冷清清、憶舊遊。
舊游舊遊今在否?花外樓、柳下舟;
夢也夢也,夢不到、寒水空。
漠漠黃雲、濕透木棉裘。
都道無人愁似我,今夜雪、有梅花,似我愁。
——《梅花引》
其实展昭尚有一事未全盘托出,在那个奇异的梦中,他与那人齐肩并进,仗剑行天下。又曾在月下弹剑饮酒,为民除暴安良……不知为何展昭下意识的隐瞒了这些,而那人绝对不会是当今的圣上。因为——皇帝并不会武功。
翌日,下了早朝,御书房中。
赵桢一拍桌子,怒道:“王恩,朕到要问你,为何此药如此不灵,展昭他依然能忆起那白玉堂!”
“皇上息怒,展大人所服之药名为离魂丹,能使之忘却心中最刻骨铭心的人。此药经过鬼医之手肯定是万无一失,白玉堂便是很好的例证。想必展大人由于头部受创,一时间丧失了全部的记忆,却也影响了药力的发挥。如今依稀能记起以往之事,但依老奴之见,只要再过些时日必能发挥全部效用,只是……”王恩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只管道来!”
“只是目前情形尚未明朗,展大人的情况也未稳定,皇上尚需小心,最好莫让展大人瞧见熟悉之人或物品,不然老奴担心会发生何种变故。”
“这个朕也知道,只是那孩子……去开封府接孩子的人回来了没有?”
“回禀皇上,再过个一刻就该回来了。但若让他们父子相见只怕不妥……”
“无妨,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婴孩,朕不相信他还能闹出个什么岔子。莫让人以为朕连此等容量都没有。”从龙案后站起身,在御书房内来回走动,沉吟道:“如意那边让她多留意些,白玉堂也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是。”
王恩出去,独留赵桢一人在御书房中心神不定,愁绪难解。
藕的丝线
是莲花不断的情
三千夜的追寻
终究化为烟云
花开,花又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书:风云再起之峰回路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