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亦真亦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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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倚坐在墙根，纱夜眼睁睁地看着那黑影撞上墙壁，几块碎砖如雨点般“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其中最大的一块刚好打在左肩上，钻心的疼痛瞬间让纱夜清醒了不少。
这哪里是什么鬼怪？明明是虚！纱夜心中暗想：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会喷出迷香的虚，这回算是开了眼界了。屏住呼吸，强忍疼痛，纱夜再次伸出右手向那黑影瞄准：“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硕大的黄色火球爆炸在眼前。纱夜还来不及看清到底消灭了没有，就被爆风卷到几米开外，狠狠地摔在地上。
如此近距离的攻击，再灵巧的虚也躲避不过。就听夜幕之下一声尖锐刺耳的嘶吼，那道黑影转瞬之间化作了星星灵子，冲着浓黑的天空飞腾而上。
“呼——”纱夜盘腿坐在草地上，心疼地揉着左肩，看着已经化作乌有的“鬼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之后，纱夜才发觉自己身后正飘来一股灵压。站起身，面对着灵压源头方向，纱夜撇了撇嘴。
“蓝染队长，您怎么在这里？”纱夜平静地看着黑暗中的身影，哪怕看不到脸，凭借对灵压的感知她也知道来者何人。
“我担心望月小姐的安全啊。”冷冷的月光下，蓝染的镜片泛着刺目的白光。
“谢谢蓝染队长。”纱夜弯腰行礼，而后挑着拇指向身后比划着，“传说中的‘鬼’已经被我消灭了。”
“这么快？”蓝染抬起头，镜片上的白光随之消失，黑框眼镜下担忧的目光清晰可见，“你没受伤吧？”
“没事，一点事都没有。”纱夜故意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呵呵，那就好。”蓝染舒了一口气，眼神里的担忧化成一抹欣慰，“没想到望月小姐还真是厉害啊。”
“哪里哪里，蓝染队长过奖了。”纱夜谦虚地笑了笑，佯装可爱地挠了挠后脑勺。
“时间不早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蓝染又走近了几步，拍了拍纱夜的右肩。
“多谢蓝染队长关心，那下官先回去了。”纱夜鞠躬行礼，而后仰起头同样关切地说道，“您也快回去吧，夜里冷，千万别冻着。”说完，纱夜后退了几步随即转身离开。
黑暗之中，刺骨的寒风撩弄着宽大的衣衫，蓝染抱着手臂注视着纱夜渐渐走远的背影。借着惨白的月色，他冷冷打量着纱夜空空荡荡的腰际，随后扯出一丝阴柔的笑意。
那个女孩好像从来不带斩魂刀。
本想借着“闹鬼”一事来刺探她的斩魂刀能力，没想到竟被她如此轻松地解决掉了，看来以后还要让市丸银安排一些更厉害的实验虚。那个丫头绝对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说不定这正是她用来掩盖真实意图的伪装。
踩着僵冷的土地，蓝染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卧室。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蓝染虽然依旧无法判断纱夜是否为山本总队长派来监视自己的卧底，但也无法消除对纱夜的怀疑。不过，对于纱夜的处理，蓝染却是早已想好。
如果纱夜只是个普通的席官，那么完全可以通过亲近她来进一步了解山本总队长，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拉拢她为己所用。如果纱夜真的是山本队长的眼线，那么她的价值就更大了。不仅可以向她传递假情报，而且在时机成熟的时候还可以陷害纱夜。如此一来，山本总队长就不得不亲手处决这个“叛徒”。
即便对纱夜的处理已经想好，但唯一还让蓝染有些不安的就是纱夜那把迟迟不肯露面的斩魂刀。
蓝染觉得纱夜不带斩魂刀绝不是出于对鬼道的自信。他能够隐隐约约地感觉到，那把斩魂刀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不管是纱夜自己不愿展示，还是山本总队长不让她展示，都只能说明那把刀的确附有特殊能力。想到这里，蓝染摸了摸腰间的刀鞘。
初冬的深夜，瀞灵庭一番队的地下室依旧亮着微弱的灯光。
纱夜在前往真央学院之前，山本总队长扣留了她的斩魂刀，而后便一直存放在这里。
山本总队长径直向刀架走来，伸出鹰爪般的大手在斩魂刀四周查看结界。在纱夜交出斩魂刀后的每一个深夜，他都会来到这里，反复确认结界是否稳定坚固。
注视着结界中的斩魂刀，山本总队长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阴云密布。
他很清楚，扣留纱夜的斩魂刀早晚会引起蓝染的注意，但这也是无奈之举。始终坚持“人刀分离”的原因很简单，望月纱夜虽有掌控斩魂刀的能力，却没有驾驭这把刀的心智。
再磨练磨练吧，山本总队长这样想着。最后再次确认了一下结界，而后扬手熄灭烛光，踩着浓黑的夜色向队舍走去。
“闹鬼”风波过后，纱夜的人气在学生中间暴涨，每天放学之后都会有三五成群的学生来看望他。原本清净的卧室，也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而后浮竹队长，海燕，乱菊和一角，弓亲等人也都纷纷前来看望，送来的补养品险些把纱夜埋没。要不是有学生帮忙分担，纱夜恐怕早就被揣成了一个球。
中间市丸银也来过三四次，有时碰到屋里有学生在，他就装作路过的样子，从窗前一闪而过。即便屋里没有其他人，他也只是寒暄几句，吃两三个柿子就走，似乎对之前发生过的那件事完全不记得了。有一两次纱夜想追问那事，可是看到市丸银一脸无害的坦然笑容，又生生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没过多久，这两个人对那次小小的“意外”都选择了遗忘。
经过数日的静养，纱夜的肩膀总算痊愈了。拆掉厚厚的绷带，纱夜在校医的大声斥责中抡着胳膊跑出了医务室。
一头冲出楼道，纱夜仰头看着飘飘扬扬的白雪，和同样兴奋不已的学生瞬间打成一片。
“呼——”一个大雪球迎面砸过来，纱夜从容地瞬步闪开。
“老师你赖皮！”扔雪球的男孩叉着腰，鼓着被冻红的小脸大叫着，“不许用瞬步！”
“不用瞬步你也打不着我，啦啦啦……”纱夜吐了下舌头，冲着那个男生做了个鬼脸。
“喂，咱们来一起围攻老师吧。”男孩不甘心，于是开始招呼着身边的同学。
“你们这叫以多欺少。”纱夜站在不远处，佯装生气地大喊着，“你们要是再这么欺负老师，期末考试我就让你们统统不及格，补考也不通过，全体重修！”
“诶？！不要啊……”那些正卯足了劲准备“大开杀戒”的学生顿时纷纷扔掉手中的雪球，苦着脸大声哀求着，“老师，您不能这样啊——”
“嘻嘻嘻嘻。”纱夜咧着嘴，龇着小白牙，一脸坏笑。
蓝染抱着手臂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看着纱夜滥用职权不禁无奈地轻笑着。伸手推开窗，蓝染并没有开口叫纱夜回来，只是稍微释放了一些灵压，而后就看纱夜一脸惊讶地回头张望。冲她招了招手，纱夜便一阵风似的跑回了办公室。
“蓝染队长，您找我？”纱夜一边搓着通红的手指，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先坐下喝杯茶。”蓝染倒是并不着急说正事。他指了指桌子上已经泡好的绿茶，而后看着纱夜关心地问道，“今天你才拆绷带就这么玩，不怕以后落下病根啊。”
“没事的。”纱夜双手捧着茶杯，吹着热气，吸了吸鼻子，“校医说已经完全康复了，可以随便折腾。”
“受过伤还是要小心的。”蓝染温柔地笑着，体贴地递来一件外衣，“穿上吧，小心感冒。”
“谢谢蓝染队长。”放下茶杯，纱夜双手接过外衣，披在了身上。
见纱夜喘匀了气，蓝染便正色说道：“我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的意见。”
“蓝染队长，您说。”纱夜见蓝染一脸严肃，于是也坐正了身体。
“是这样，我想面向全体学生举行一次斩魂刀演示会。一方面是提高学生们的学习兴趣，一方面也是缓解一下学生的压力。再过一周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听说已经有好几个学生都累病了。”蓝染推了推眼镜，忧心忡忡地看向窗外。
纱夜低着头，细细揣摩着蓝染的话。蓝染队长关爱学生这是整个真央学院都知道的事情。所以出于对学生的教导和爱护，蓝染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很正常的。就算是临近考试，但也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来阻止，何况蓝染队长偏偏就是针对期末考试而来的。
“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纱夜抬起头，甜甜地一笑。
“是么？那太好了。”蓝染原本严肃的神情一下缓和了不少，“在哪一天举行比较合适？”
“这个周末吧。”纱夜戳着下巴，“那天没课，而且正好借这两天做做准备。”
“嗯，也好。”蓝染微笑着点了点头，“那具体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吧。”
“了解。”
听说蓝染队长要面向全体师生演示斩魂刀，甭说是还没开始期末考试，就算是已经开始考试，学生也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宣传海报刚一贴出，就在真央学院里扬起了不小的轰动。
而纱夜每天都在忙着布置会场，落实观众名单，同时还要帮蓝染队长批改作业，拟设考题。几乎没什么时间去琢磨蓝染这么做的目的，只是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算好也不算坏。
就在斩魂刀表演会的前一天，尸魂界普降大雪。纱夜在会场忙得晕头转向，最后以一个响亮的喷嚏结束了这一天的忙碌。
晚上回到卧室，纱夜就觉得头晕脑胀，嗓子里又痒又疼，鼻涕好似汩汩清泉奔流不息。没过几个小时，纱夜就感到全身发烫，四肢酸软。艰难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纱夜翻腾着柜子，好不容易才找出一瓶退烧药，倒出两三片一把塞进了嘴里，嘟囔着“恶病还需猛药治”，而后一头栽进被子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闹铃疯响。纱夜懒洋洋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摸索着把闹钟关掉，而后便与温暖的被窝展开了“殊死搏斗”。等纱夜历经千辛万苦终于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距离演示会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了。
“阿嚏——”纱夜举着牙刷，喷了一镜子的牙膏泡，一边胡乱用手擦着，一边继续神志不清地刷牙。
飞速洗脸穿衣，临走时纱夜又想起那瓶药，看也没看地就抓过来往嘴里倒了三四片，含着一大口清水，鼓着小嘴冲出了屋门。
当纱夜跑到会场时已经座无虚席了，看着观众席上黑压压的一片，纱夜顿时觉得有些头晕，连忙扶着桌子走到预留给自己的座位上。
刚刚坐稳，纱夜就看见蓝染满面春风地从后台走来。刚一登台，观众席便爆发出一阵掌声。在如海如潮的掌声中，蓝染从容地摆了摆手，而后向纱夜微微一笑。
蓝染照例还是先说了一些感谢学校领导的话，而后又鼓励学生好好学习，努力成为瀞灵庭的人才。
不知是蓝染的开场白太过无聊，还是因为可恶的感冒，纱夜就觉得头越来越沉，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无法抵抗愈加浓烈的滚滚睡意。
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纱夜将双肘架在桌子上，使劲扒着两只眼睛，不断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打瞌睡。
蓝染显然是不知道纱夜生病了，看着她夸张的模样，轻轻一笑。那笑容中有无奈，有得意。
“镜花水月”随着一声轻柔的呼唤，晶莹璀璨的水花与朦胧迷离的雾气交织在一起，在冬日骄阳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蒸腾出一片迷蒙华丽的美景。
飘渺如仙境般的画面赢得满座惊叹与赞美。崇拜，羡慕，向往，憧憬如海潮般扑向蓝染。
三五分钟过后，蓝染收起了斩魂刀。他淡定优雅地环顾着四周，谦和的微笑爬上嘴角。
直到蓝染已经收回了刀，观众们这才如梦初醒。所有师生全体起立鼓掌。汹涌澎拜的掌声在这白雪皑皑的天地之间久久回荡。
微微转身，蓝染向纱夜展露着从未有过的明媚笑容。
那微笑比烈阳更绚烂，比春风更温暖。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亦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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