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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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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白殊雨,一般人都会认为那是个带着高贵典雅气息做着浪.荡之事的波斯菊。“在客厅像妻子,在卧室像野兽”,正是他的代名词。只有少部分人,例如明凛,才能看到他漂亮外表下毒蛇一样阴狠的性格和狐狸一样狡诈的智慧。
但是那样颓废的白殊雨还是第一次见。
他穿着一件敞怀的外套,打开双腿,坐在一张休闲的美人榻上,一只手放在两条腿中间突出来的美人榻的一角,攲斜着身子,用胸部的肉依靠着面前的玻璃桌,另一只手则拿着一个烟枪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
他的眼神如此空洞,呆滞地目视前方,其实眼睛里什么都没有。他很安静,被烟呛到了也低低地咳嗽着。
“他这是?”
慕容邨微笑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被春天的药泡坏了脑袋。”
大量地使用春天的药刺激身体的敏感度,最终导致性.爱的高阈值和春天的药的上瘾性,最后导致的无药不欢。
明凛看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吸食着固体春天的药,感觉在看一个人慢慢地腐烂腐朽,眼前的美少年突然变成了一堆散发臭气的骨头。
“哈哈,其实也不能怪我呀,”慕容邨哈哈大笑:“还是他本身,太淫.荡,太贪婪,他的那副身体能承受的药物比别人高太多,要么说他曾经是我最满意的那一个呢。”
明凛很想高声喊一嗓子,试图激活他的活力,可他看到白殊雨的眼球时,声音却被冻结在嗓子里。
白殊雨的眼球里有一条蛆。
一瞬间,明凛心如死灰。
就在明莹约定好给调查结果的前一天晚上,明凛首次尝到了春天的药的滋味。
他手脚被铁架子束缚着,眼睁睁看着慕容邨面带微笑着把粉红色的液体洒在他的身体上。不到一分钟,他的身体就开始发热。
身体里好像有一只油黑皮的小野猫的翻滚尖叫,每一处毛孔都在尽力舒张着。明凛控制不住地想要乱动,可被束缚着,撞击着铁架子哐当哐当地响。
春.潮翻涌,每一个毛孔都孕育出春夜的蛹,传达着渴望和欲.望。自身的液体不足以散发,他首次主动把目光对向了慕容邨。
对方残忍地微笑着。
明凛压低了喉咙,咕噜噜地说出了一句骂人的话。
慕容邨微笑着说:“怎么,凛凛,你想要吗?”
一句话打开了闸门,明凛点头。
“那你说,请慕容邨大人……”
明凛抗拒。但几个回合后,他还是哆嗦着嘴唇重复了那句羞耻心拉满的话。
自此明凛的精神防线被完全攻破,在地狱里一天天地沉沦下去。白天即使没有人他也不再穿衣服,甚至挂掉了明莹打给他的电话,然后把手机关机。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但总有一天,明凛回忆起自己还是自由人时的日子。
白殊雨金色的头发扎在脑后宛如一朵聚拢的波斯菊,他浅笑盼兮,左手潇洒地转着笔,右手支颐,笑起来时鼻子后陷下去一个小窝儿:
“凛凛~”
醒来时枕头上还全是眼泪。
今天慕容邨不在,哭了许久后明凛打开了手机,发现多个未接电话和一封邮件。
根据外界的传言,他好像不幸地死于海难,尸体没有找到,外界也接受了这个看法。他知道这是慕容邨让活人消失的诡计。
邮件是明莹发的,开头便说即使哥哥已经死了,答应帮忙查的事还是有义务转述一遍的。
以下便是明莹查到的关于玄熏最后继承人的记录:
玄熏是上一任的帝国,国姓为赢。最后一任玄熏王是一个励精图治、爱民如子、不可多得的好君主。更重要的是,他唯一的儿子,玄熏的王子,更是一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般地人物。
父子俩这样的配置还能灭国简直称得上匪夷所思,硬要说只能是帝国的气数已尽,作为亡国之君和王子,他们做的已经够好了。十三年前,玄熏灭国,按当时的年龄,玄熏王三十五岁,王子只有十五岁。
即使这俩人没有天生的过错,他们两人的结局可谓非常凄惨。玄熏王生前遭到士兵的侵.犯,死后被毁尸,至今还有一部分尸骨没有找到。
王子失踪,目前没有找到,但看现场的痕迹他很可能被比他父亲还有多十倍数量的士兵侵.犯,而且受虐待的地点正是在放着玄熏王被割下的、没有闭上眼睛的头颅的水泥台之下。也就是说,王子是在父亲的眼前被一堆士兵侵.犯的。
为何说是国运不济,天要亡他,其实还有一个缘由。不过这个说法太过离奇,一般人都当做野史看。不过总有证人有鼻子有眼地跳出来说,当年确实见过。
据说在灭国之前,王子就已经开始二次发育,身体和举止越发向女人靠拢。有人还说王子可能一开始就是个女人,这么多年一直女扮男装着。还有人说,王子变成女人后就和宫里的大臣、武将传出绯闻,甚至连身边的奴役都不放过,曾有大贤者为王子占卜说:
“天生的恶之花!汝将永坠欲望之地狱!烈火焚身,难洗罪恶!”
那位素来以温柔出名的王子竟然凶性大发,一剑砍碎了大贤者的脑袋,反而坐实了他的凶名。
所有在亡国前的几个月民众已经和王室离心,纵使最后王子下场凄惨,也无一人为他哭泣,反而又是吐唾沫又是跺脚地说:
“他下地狱了!”
“男人变女人,本就是妖邪的象征啊。”
事到如今,相信你一定对玄熏有了充分的了解。但一定要重视一点,王子虽然是个战无不胜的战神,靠的全是自己健硕的体格和出神入化的剑术,他本身是一位无异能者。
至此,明莹的报告结束。
明凛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从床上豁然跳起来,手指停留在“健硕的体格”几个字上,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明凛在老年人的要求下去看了白殊雨。那个房间有一个很大的落地透明玻璃,屋里的一切都在外面的人的眼里。
明凛看到有几个人服侍白殊雨洗漱洗脸,但是他本人懒得没反应,那些伺候的人也是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屋子并没有什么难以忍受的臭味,反而平静。
他走过去看白殊雨时,才发现他微微隆起的小腹,震惊再一次袭满了脸。
“我怀.孕了。”白殊雨抽着春天的药,平静地说:“不知道父亲是谁。”
明凛盯着他的小腹,手脚发凉,仿佛里面孕育的是一个怪物的肉球。
反倒把白殊雨看笑了:“是谁的都不会是你的。”
一想到这,明凛的脸就红了。虽然现在的他和白殊雨都是人尽可夫的男人,两人之间却从未发生过这种亲密的关系。他忍不住上手摸了摸这个肉球,感慨说:“我真没想过你会生孩子。”
“不难奇怪吧?我有着女人的所有器官,包括子.宫。”
明凛要趴在他肚子上聆听生命的律动,白殊雨一把把他薅起来,问:“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说吧。”
“对,我有件事不知该和谁说。我并不寄希望于你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但我实在也没别人可问了。”
白殊雨瞪了他一眼。
“你还是这么会拐弯抹角啊,凛凛。不过你先礼后兵也好,先兵后礼也罢,都不会动摇我回答与否的意愿,不如直接开门见山说了。”
明凛绷着脸,沉默不语。
“凛凛,是觉得说来话长,不知从何说起了吗?”
白殊雨突然爬过来,手掌放在明凛大腿上,他靠近明凛,在他耳边一字一字道:
“你猜对了,我就是赢昭,你个小笨蛋。”
心里逡巡许久的答案终于得到了本人的印证,明凛忍不住泪流满面。
“真是感性啊凛凛,放在我身上都不知道怎么哭死好了。”
白殊雨难得温柔一次,笑容中竟有一种妈妈辈的那种大约叫慈祥的东西。
“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帝国的王子,那时候我什么都有,潇洒恣意,风光无两,对人也没有戒心,根本不知道魔鬼就在自己的身边。”
“自从我二次发育,身体出现女性化的特征后,百姓视我为妖邪,父王也开始讨厌我,冷落我。最可怕的是,潜伏在我身边的魔鬼开始不怕我了,他把腹背受敌,孤零零的我一点点拉向他的地盘。”
“不对,这里恐怕有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错误。”明凛突然打断了白殊雨的话。
“不对?凛凛,有什么不对?”
“你的二次发育并不是天生的,换句话说,你本来就是男人,一辈子都是。是那群人给你夜以继日的下毒,才使你变成这样。”
“啊,这么说也有道理哦,反正不要低估那伙人的阴暗心理。”
“我有证据的。”明凛义正严词地说,他从手机里调出那张屏风上的敦煌画面,至此白殊雨的面孔完全发生变化,装点出来的平静和优雅荡然无存。
“这张照片就是复刻你某一场景下的画面雕刻的吧。问题是,为什么慕容邨能想象出你穿女装的样子。我原本以为他是强迫你穿的,但一想又不对,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他指着照片上男人的双臂,以及闪闪发光的臂环。
“据说玄熏王子是一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又惯常使用剑术,也就是说他的肌肉非常发达了。那么在执行一次隐秘任务时,王子必须乔装成舞女,他该怎么做才不露馅呢?下半身他穿了拖到地的长裙,遮住了腿上的肌肉,同时这种汉服裙子松松垮垮的,完全不显示身材。可是上半身怎么办呢,尤其是双臂发达的肌肉?答案就是戴臂环,通过比常人大一号的臂环形成视觉陷阱,减轻肉眼对上臂粗细的正确认知。”
白殊雨轻轻咬了下嘴唇。
明凛忽然被他的小动作愉悦到了,兴奋地说:“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你还是个男人,但你女装的样子却印在了一个人心里,他发狂地想要你就此变成一个女孩,长长久久地穿上那一套装束。不不不,穿女装的还是其次的,王子一直是个端庄严明的人,但在装扮舞女的过程中流露出了妩媚勾人的一面,令那个人久久不忘,他或许在想‘要是一直高高在上的王子能为我堕.落就好了。’”
白殊雨打了个哆嗦,说:“凛凛,你真聪明,连慕容邨的心理都能拿捏得这么准确。”
“我和他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明凛红着脸摇着手,说:“于是他开始勾结你身边的医生,给你上时间的投毒,或许在药里,或许在平常的饮食里……最后日积月累的侵蚀,你长出了女人的器官,变成了双性人,从此也失去了百姓的拥护和父亲的爱护。”
白殊雨问:“你为何能如此确认?”
“哦……证据的话,你要我真有。”
明凛自嘲地解开了胸前的衣物,像是赌气一样挺直了胸背,前胸的两块凸起仿佛要吃人一样跑到了白殊雨的面前。
“因为他想对我做和你一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