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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梦境 ...

  •   上午的水还是带着些凉意,楚醒安脚接触水的那一刻瞬间一激灵,缓了半天才缓过来,虾米般大小的游鱼在脚趾缝中游走,带着些许痒意。

      李莳景拿着竹竿快步走了过来:“殿下,你怎么也下水了。”

      楚醒安低头观察者附近游鱼,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他小声点,不要将鱼给惊动了。

      此时阳光正好落在了楚醒安的身上,越发显得楚醒安肤如凝脂,嘴唇粉嫩,李莳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随即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又快速低下了头,念了几遍清心咒,可脑子中不断浮现在那宅子上看到的图画。

      李莳景的脸更加红了,脑中思想如脱缰野马,任由他如何拉也拉不回来,眼见思想逐渐失控,李莳景猛的对自己扇了一巴掌。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一边的楚醒安听见。

      楚醒安转头看着他,周身流水潺潺,飞鸟越过发生叫喊,此时附近万籁俱静,越发显得李莳景那巴掌声音清脆。

      察觉到楚醒安的目光直直落在了他的身上,李莳景的脸更红了,更加不敢看楚醒安,一看就能想到自己脑子中的废物思想,越发自己不是人。

      察觉到了李莳景的窘迫,楚醒安给他找补道:“这里蚊子很多吗?”

      李莳景愣愣点头,半晌才明白了过来后又重复了一句:“是的,蚊子很多,殿下,你要小心。”

      楚醒安点了点头,目光不在落在李莳景身上,转身看着自己身上的流水。

      她没有让人削木棍给他,而是举着一柄三十寸长的长剑,剑身薄如纸片,剑刃雪亮锋利,光是看一眼都会心惊胆战的存在,阳光打在上面的反光正好刺到了李莳景的眼睛。

      太危险了。

      楚醒安是会武功不错,可是水中石子众多且怪异锋利,还长满了绿色青苔,一个不小心就会滑倒若是自己再不小心撞到剑上,后果不堪设想。

      李莳景快步走了过去,行走时流水阻挡略微困难,因为过于着急声音也不算小,很快就接受到了楚醒安警告的眼神,李莳景僵硬半晌还是决定走上前去。

      他把手中的竹竿尖锐那头朝向自己,钝的那一头送到了楚醒安面前:“殿下,你用这个。”

      楚醒安低头看了眼李莳景手中青翠欲滴的竹子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在阳光下几乎发着光的长剑:“不要。”

      李莳景还想再劝接受到楚醒安更加警告的眼神只好闭了嘴,只是这次以后他寸步不移跟在了楚醒安身后。

      楚醒安以前也做过不少混账事,什么下河摸鱼,上树掏鸟蛋都是常事,所以很快就在河中捅穿了两条肥美的大草鱼。

      两条鱼看着有十五斤,插在楚醒安手中的长剑中,红色血液在雪亮的长剑中留下痕迹,甚至隐隐有流过剑柄落在楚醒安手上的迹象。

      李莳景眼疾手快夺了过来,污秽的血液一下流了他满手。

      见自己手中的剑被夺走楚醒安也不在意,反正她已经玩够了,那两条鱼看着又重又恶心还腥,她也不是很想拿。

      在岸边清澈的河边洗了手,楚醒安欢快的回到了棚子中,只不过她一路行走留下了一行水迹,裙子已经半熟浸湿,沉甸甸的行走很是困难。

      银川已经在马车里面备好了衣物,楚醒安换号走出去的时候李莳景已经和他身边的暗卫打成了一片,四五个人围在水边对鱼扒皮抽筋,一盏茶的功夫就将鱼给处理干净。

      两条鱼,一条烤一条煮,没几分钟四周就散发着鱼的香味。

      刚换下湿衣服的楚醒安是有些冷的,所在她坐在河边一块巨石上晒太阳,阳光洒在身上暖烘烘的,楚醒安不禁升起了浓浓的睡意,等她悠悠快要睡醒的时候李莳景又端了一碗鱼汤过来。

      出门在外什么都没有准备,只是让几位护卫在林中找了些野生姜去去腥,白玉碗中漂浮着奶白色的鱼汤,上面还塞着几片葱花,楚醒安低头喝了一口,味道虽然没有靖安王府厨中做的那么鲜美,可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两口喝下,她又看到了坐在地上无人看管正准备用小刀割破绳子准备离开白袍男子,楚醒安眉一挑,捡起地上的小石子精准对着男子手上就是一打。

      男子痛呼出声,手上瞬间被锋利石子割破,鲜血直流,可他也不敢随意对楚醒安说些什么,到了今时他也算明白了楚醒安的身份,至今不敢言语,老实坐在了那里。

      楚醒安怎么看他怎么碍眼,干脆直接了当解决,省的带回靖安王府碍眼。

      面对这人楚醒安丝毫没有客气,直接让他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不过遗憾的是楚醒安并没有知道什么有用的证据。

      他虽然与贺良姻关系匪浅,可贺良姻是一个很警惕的人,对于谁都不放心,和他从来没有说过朝廷之事,只是让他帮着办理名下钱财还有一些欺男霸女恶意侵占他人土地之事。

      楚醒安抽过身边护卫的一把小刀,目光落在男子惊恐的脸上,沉声道:“你没有骗我吧。”

      男子连连摇了摇头,惊惶道:“小人怎么敢欺骗大人。”

      楚醒安突然微微一笑,她本来长相出众,乌黑如绸缎的头发半披散在肩膀处,身上古朴的黑色长袍也换成了杏黄色长裙,一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就连男子也忘记自己危险场景忍不住看呆了。

      李莳景咬牙在他脑袋上一拳,还未警告他不要乱砍,楚醒安直接一小刀插进了男子的手中,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手中捅穿。

      男子立刻爆发出了尖锐的惨叫,树上的飞鸟惊起,掠过蓝天,形成另一副美景。

      等缓过这口气之后,男子面带惊恐地看着楚醒安,他的脸已经憋红了,脑袋上大颗大颗汗珠落下,剧烈地喘着粗气,神志模糊地看着楚醒安。

      楚醒安松开手,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血迹微微皱了皱眉,李莳景即刻明白,撕下自己身上带的一块布料小心地给楚醒安擦着手上的血迹。

      “你听着,从今以后你要在贺良姻前不断向他灌输要挑拨太后与护国公的关系,若是你没有做到,小心你的脑袋。”楚醒安说话时没有一丝温度,刚才恍若天仙的女子仿佛是他的错觉。

      男子用力点了点头,眼泪不断落下,看着很是难看。

      楚醒安颇为嫌弃站起了身,虽然已经做了云秀的功夫,可楚醒安还是担心,以防万一还是需要做两手准备。

      这个男人不可信,楚醒安自然也不相信自己威胁两句就能让这男子听话,随性的护卫当即掰下来他的下巴,将一颗红色药丸扔了进去,又用同样的手段将男子的下巴合上,直到看见他吞咽动作以后护卫才松开手,面容如寒霜站在身旁。

      男子的双手已经被松开了,此时没有人的桎梏他疯狂地用那双完好的手扣自己的喉咙,像是想要将药给吐出来,只是可惜,药已入喉,早就吐不出来,就算吐出来了,身边如山般威压的黑衣护卫也会再次掰断他的下巴给喂进去。

      楚醒安像是累积了一般走上了马车,李莳景跟在她的身后,其余的事情就交给银川他们。

      马车空间不算大,三方皆可坐人,甚至上面还铺着柔软的羊毛毯,轿顶处挂着一个香包,里面全是安神的药材。

      两人已经接近一天一夜没有睡好觉了,乍然进入到如此舒服的环境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睡意,楚醒安半躺在座椅上,两眼一闭竟直接睡了过去,只不过她眉毛紧皱,时不时睁开眼看了几秒后又睡了过去。

      看来是睡的并不安稳。

      李莳景打着哈切,看着楚醒安躺着的姿势知道她这么睡着难受,索性将椅子上全部毯子铺在了中央,又将楚醒安抱了起来放在了地上。

      马车很不大,可人躺在里面完全没有问题,楚醒安紧皱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李莳景怕她又不舒服,于是拿着衣服给她做枕头,又是找披风披在楚醒安的身上。

      做完这一切后他也困的不行,缩在一个角落中打起了盹,整个人站的空间极小,看着就很是难受。

      银川刚打开帘子就看见了这一幕,见楚醒安睡着了又小心退了出去,勒令护卫速度慢些,千万不要惊醒楚醒安。

      楚醒安的睡眠质量自从白荷走了以后急剧下降,夜半多梦甚至一夜未眠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又梦到了白荷。

      白荷从小研究医术毒术两种,家里堆满了各种千奇百怪的瓶瓶罐罐,里面不是各种毒虫的尸体就是一些毒药,毒性极强,一个小心就会直接毙命,救命的时间都没有。

      她最是不喜欢这种东西,她喜欢治病救人,在楚醒安从小到大的记忆中她救过无数人,去哪里都能遇见受过白荷恩情的人,她心底善良说话温柔,唯有对于楚醒安可算是拿出来了十分的严厉。

      她在梦中好似失去了自己的记忆,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那时候的楚醒安还没有白荷的腰高,整个人有些胖乎乎的,活脱脱像个甜酒团子,说话甜声甜气的,谁看了都喜欢。

      可就是这么一个半大的奶团子,白荷毫不心软让她树荫下面拿着树枝充当剑练功,外面就是扑面而来的热浪,白荷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可是她丝毫不在意,眉目间严肃地盯着面前奶团子一举一动,势必要让她将基本功练好。

      楚醒安热,头晕乎乎,从早上开始到现在的正午时分她几乎没有停过,手上粗糙的树枝抹红了她娇嫩的小手。

      她的眼眶中灌满了眼泪,似下不下,娇声娇气地喊了一句娘,想让白荷心软。

      白荷面目如常,一双眼睛中充满了严肃,拿着树枝打了一下楚醒安的手臂,语气毫不留情:“手抬高一点,多使一点力气,我不是都说过很多遍了吗?”

      楚醒安是真的觉得难过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从早晨公鸡打的第一声鸣叫开始她就在这里练剑,手掌磨红了,腿上青紫全是前几日练功留下的印子,她的手举的都酸死了白荷也不让她歇,楚醒安是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

      白荷看见楚醒安泪眼婆娑的样子忍不住叹气一声,走上前来毫不嫌弃用手将楚醒安脸上的鼻涕眼泪全部擦干净,她眼神温柔可是说出来的话还是那么不近人情:“前几日想着偷懒去玩,那么今日就多练练,下午你还有好几门功课也要学,你爹和我亲自守着你。”

      楚醒安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气来,她不明白自己每天为什么要这么累,读的书那么多那么厚,睡的比贼晚起的比鸡早,隔壁家的阿花姐姐妹妹从来不学这些东西,每天都能和从村子里面的小孩一起玩呢。

      见她还在哭,白荷心中怎么可能不难受,可是为了楚醒安的以后她只能当作一位严母,她故意冷着脸说道:“好了不许哭了,今天这个马步扎不好就没有酒酿丸子吃,你还要多写几行大字。”

      正这么说这,一个小孩快步走了过来,说家中老人昏倒,白荷急忙提着医箱离开,临走之时还不忘告诫楚醒安不许偷懒,说完急忙离开了。

      楚醒安虽然难过自己每天这么累,过的这么苦,可是白荷说过的话都会听,她让自己好好扎着马步楚醒安就不会偷懒,时间推移,热辣的阳光已经移到了树下照在了楚醒安身上,楚醒安脸颊上红扑扑的,饶是如此她也没有停下来,继续听话扎马步练着基本功。

      墙外栅栏上突然出现了四五个毛绒绒的脑袋,一双双眼睛大的像是黑葡萄,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楚醒安,清澈如河流的眼中写满了困惑。

      “楚沅沅,你这是干啥呢?耍把戏呀,哈哈哈。”一个精瘦的小孩从栅栏外面跳了进来看了又看,活像看马戏团中耍猴的一样。

      这个人是村子里面的小霸王,叫陈平。平常最喜欢欺负人,后来楚醒安来到村子后给了他几分教训,他反倒是老实了下来,又因为楚醒安会玩经常跟在楚醒安身后像个狗尾巴。

      楚醒安瞪了他一眼并不想和他说话。

      陈平又在边上逗弄着楚醒安,楚醒安一概不理,陈平自己反反倒没有了乐趣,他撑着下巴对着楚醒安说道:“去不去玩,我请你们吃镇上的麦芽糖。”

      楚醒安摇了摇头拒绝,阿娘说让她等她回来,那她就一定要等她回来。

      见楚醒安居然拒绝,陈平睁大了眼睛:“麦芽糖你都不吃吗?这可是我从压岁钱中拿出来的,今日可是阿花的生日。”

      想到那糖甜滋滋的味道楚醒安自然心动还有阿花眼巴巴的目光,可是……

      她有些惆怅地看着白荷离开的方向。

      陈平见楚醒安略有松动,继续诱惑道:“我们还去村口的枇杷树上摘果子,牛爷爷说了今日随便我们吃,你真的不去吗?”

      小孩子玩心本来就重,楚醒安当即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剑和他们一起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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