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进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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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市寸土寸金，哪怕是边缘城区也不缺富贵。
南城区有一片矮层公寓群，挂名鱼家二少爷鱼行迟的公司，奢华的楼面装修诉说着它不菲的价格。
凌晨四点，某一栋楼的地下停车场出现一道人影，闲庭信步的走过，乘着电梯抵达顶层。
慢条斯理敲了两下门，不多时便被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鱼行迟的助理，对方扶了下眼镜，对来人恭敬喊道：“沈总。”
沈北岭颔首致意，随即走进去。
长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动作如出一辙，翘着二郎腿。
两人对面隔着茶几的椅子上，坐着一名青年，低着头，双手互相抠着，辨不清神情。
不等客厅的人做出反应，沈北岭自顾自地在一旁单人沙发施施然落座。
鱼行迟转头看他，见后面只跟来了他的助理，皱眉问：“你就一个人自己来？”
“司机在楼下，这点事还不至于太多人。”
甚至可以只交给手下处理。
但不知道鱼行迟发什么疯，新婚夜不睡觉，偏要亲自来审，还强制要求沈北岭一起。
“当然，”沈北岭像是想起什么，“如果你是想趁机和你弟多相处，那你恐怕找错了角度和时间。正常人现在都是埋在被子里。”
“……”
“白眼也不管用，你弟什么情况你清楚。”
“我迟早会解决那个神经病。”鱼行迟不爽地嘟囔，之后收拾情绪朝对面抬下巴，“按你说的，就是这人往酒里下东西，给了点教训，在厕所里遭了会罪。”
沈北岭闻言挑眉，缓缓说道：“难怪有动静呢。”
当时鱼方乐刚撒手从他怀里撤出去，两人还保持着很近的距离。
鱼方乐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似乎总会不自觉尴尬。
为了缓解，鱼方乐撤出来后，趁着距离近有偷偷和他说，隔间里有点奇怪声响，问他有没可能是他哥和嫂子。
那会沈北岭刚给助理发完短信，拿着手机轻轻拍了下对方的后腰，客观告诉他，鉴于某人多次“无意间”的提醒，沈北岭顺利传出信息，他哥已经彻查了酒店所有人员。
并遗憾表示鱼方乐的猜测没有实现。
当即鱼方乐就闭了嘴，鹌鹑似的埋头，自上往下的角度只看到了那再度红起来的耳廓。
一旁的林谐熙闻言探出头：“沈总当时在那？那看来何助没看错，听说你还搂着小鱼了。”
何助就是刚开门的助理，反其人之道的时候也是他在处理，出来时就看到沈北岭两人出去的背影。
贴的很近的背影。
这会突然被爆出来，他还有些慌，面上正正经经平静淡定，心里却仿若被点燃了一卷炮仗，疯狂呐喊：林先生你出卖我!
好在在场几位并没有把注意放过来。
因为鱼行迟登时又激动起来，甚至不管助理为什么不告诉他而告诉林谐熙。
他只盯着沈北岭：“你搂他干什么？！”
他弟小时候经常挨欺负，所以特别不乐意别人碰他，何况现在沈北岭在他面前可能就是个不讨喜的。
这不纯纯去恶心人吗。
鱼行迟很激动，然而当事人沈某却反应淡淡。
睡不太好是一回事，不能睡又是另一回事，凌晨过来够耗精神了，沈北岭不想再在别的事上费力，何况这事没什么好说。
“不搂着难道让你亲爱的弟弟进去一探究竟？”沈北岭目光投到鱼行迟身侧，语气平淡，“我想那场面应该比你和林先生接吻更少儿不宜吧。”
“……”
眨眼间面前的两人就坐得十万八千里远，脸上一副便秘神情，眼神控诉偏头审视那人的沈北岭哪壶不开提哪壶。
“蔡祥，家住河县，裕井府酒店普通职员。你的雇主有承诺你事成后会有什么报酬吗？”沈北岭垂下眼帘，轻描淡写道。
那声音不带起伏，没有情绪，却又莫名施下威压。
蔡祥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抬头去看，他只能感知到这人来了之后周遭就好像陷入了一种凝滞。
好像也凝住了他的血液。
他不明白，自己只是拿钱办了点小事，那位先生曾说过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可在还未行动之前他就被发现了，甚至自己还咽下了那药，在厕所隔间里被苦苦折磨许久。
他有点文化，知道些法律条文，明白这件事是犯法的，可他是未遂，甚至还反被害了，只要他咬死没干过，说不定就能脱身……
“或许你不太了解。”眼睛太久没歇息，隐隐有些作痛，沈北岭随意按了按鼻梁，“我这人不太有什么底线，屈打成招也不是不行。”
蔡祥闻言浑身一震，僵着身子不语。
沈北岭没了耐心，又施施然站起，特别平静地对着鱼行迟说：“鱼行迟，你就是有病。”
撬不开嘴是假，故意折腾他来安抚自己破碎的弟控心才是真。
骂完人沈北岭转身就走，鱼林两人站起来，鱼行迟双手插兜：“哎别介，真撬不开，找你犯贱只是顺带。”
沈北岭头也不回：“撬不开就找荒山野岭扔了，没用的人留着烦心。”
林谐熙跟着问：“沈总，哪天如果有时间，叫小鱼出来一起聚聚。”
“再说。”
蔡祥在听到“留着烦心”的时候就猛抬起头，只看到那冷淡的背影，步伐不停地走出门。
他开始颤栗，意识到那话可能真的会被践行，甚至不是简单的“扔了”。
他喉咙干涩，发出沙哑的声响：“不…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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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明烛太远，沈北岭就近在市中心的公寓睡下。
睡了两小时左右就没再睡，早早去了公司。
南方分部交上来的报告有一部分是关于前段时间网招程序员的，沈北岭大致看了眼，标出两个问题人员后，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过很可惜，分部急着要人，所以对身份核实不似往常严格，只收集了姓名年龄等基本信息，多的看不出来。
鱼方乐太奇怪，沈北岭至今还没有看透，哪怕对方的示好明显得过头，但他不可能安然接受，不弄清楚全貌他不会放心。
或许对方也知道他的试探，做什么都没有隐瞒，甚至于报名网招入职雁来都可以说是毫不遮掩大摇大摆。
等这个项目结束，一切疑问也就可以有个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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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市位置偏北，温度降得太快。
鱼方乐刷视频已经看到很多地方开始有雪，只是明烛这一片不知为何尚没有动静。
雪没见到，寒气却是受了不少，屋里有暖气倒还好，出了门就是冷风暴击。
北国的风和冷是干燥的，不像南方的湿冷，好在鱼方乐适应能力不错，在脸上涂些面霜就可以搁院子里呆很久。
院子里的山茶和月季开得实在漂亮，鱼方乐这几天都热衷于坐在它们旁边。
刚来那会儿钟叔就时不时叫他出去赏花，然而那时人生地不熟，社恐的鱼方乐根本不敢开拓新地图，每天就在房间餐厅两点一线。
虽然现在也不太熟，但至少敢出门了。
主要是因为钟叔和徐姨看他看的没那么严了，经常见不到他们人影，于是鱼方乐也大着胆子把地图拓到了院子里。
距离两位主角的婚礼已经过去一周，虽然有一些尴尬场面让鱼方乐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但不妨碍他嗑的cp完婚让自己激动。
自婚礼后鱼方乐就没了外出的负担，宅家的生活过得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接下来的主要情节就是两位主角顺藤摸瓜寻找真相凶手以及感情升温，虽然脑子里记得描述这段的每一个字，但终究没有现实看的痛快，奈何鱼方乐实在没胆子，既不想出门也不敢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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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来分部的那个工程运行在网招过后趋于稳定，渐入佳境。
鱼方乐估摸着也快到间|谍开始窃取信息的时候，不过很可惜，不仅这一世的沈北岭已经未卜先知设了防，他自己也在维护中添加防火墙和反追踪程序。
一旦他开始试图攻破，就会有警报和跟踪。
鱼方乐对原文故事很了解，认真换算得出的时间点也一直正确。
只是这次似乎出了些许差错。
一直到过去两周，他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论是什么样的消息。
这有些令人费解。
剧情再次明显错乱的情形，让鱼方乐再度想起了之前他和主角三个人被沈北岭套路的事，隐约感到不安。
而且这段日子沈北岭对他的态度也没再改变。
不冷不热，又恢复了时不时才过来的日常，对他过于平静。
如果有对话互动，沈北岭还是那副惯着他的模样，但如果没有，那就是相安无事，平平淡淡。
鱼方乐猜测是因为最近没有什么实质性事件让自己的可疑减少，所以沈北岭对他的态度稳在了一条线上。
消不去疑心不代表刷不了好感。
至少在沈北岭这里，这两样是可以分开算的。
鱼方乐没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奇怪。
按理说他只需要让沈北岭知道自己没有威胁就好，但现在确实一心想要和对方处好关系。
仿佛潜意识里就被带偏了方向，本人却毫无察觉。
譬如这日下午，再一次检查防火墙没事后，鱼方乐郁闷地靠在沙发上。
眼睛盯着笔电屏幕眨巴几下，忽而转向旁边翻看文件的身影。
自以为不动声色欣赏对方的手几十秒后，鬼使神差喊道：“沈北岭。”
“嗯。”沈北岭动作不变，垂眼漫不经心应着。
鱼方乐：“你饿吗。”
沈北岭正欲开口，鱼方乐又坐近抢答：“你饿。”
“……”
沈北岭终于放下手里的文件，侧眸。
某人紧张兮兮地向他眨眼，手指正忐忑地揪着沙发表层。
不是很能摸清对方的思路，沈北岭只说他可以随意使用厨房或者点外卖。
徐姨家里有事，回了趟市区，明天才能回来，钟叔倒是可以做饭，奈何人家最近着凉感冒，一直尽量避着接触，不见得愿意做。
外卖配送范围并不到这，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指定餐厅再加钱完全可以做到。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也知道鱼方乐在吃穿上并不挑，所以无需担心那家餐厅口味不合。
然而鱼方乐却结结巴巴地拒绝了这两个提议，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乖巧模样。
看着他小声说：“想吃你做的。”
“……”
这或许是鱼方乐最大胆的言语之一了。
因为对方说了之后就陷入一种“很忙”的状态，眼神以他为中转到处乱飘，手也在衣摆沙发到处乱摸乱揪。
甚至有一抹红从耳廓蔓延至脸蛋。
然而当沈北岭说出不会做饭时，却很快反驳。
“你会。”
沈北岭不语，只注视着他。
鱼方乐却被他半挑的眉鼓励似的，又凑近睁着他那惹人生怜的眼，说：“你会做的。”
还做的很不错，原著里有描写过，少时的沈北岭有过厌食症状，为此有特意练习做饭手艺，好让自己吃得下东西。
有没有用没说，但确实是有一手好厨艺。
沈北岭听到这隐含夸耀的笃定话语，只是轻轻笑着“嗯？”了声，看着近在咫尺的漂亮面孔，问：“所以？”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年龄的影响，鱼方乐觉得沈北岭不论说话还是神态动作，都有一种年长者的鼓舞。
现在尤甚，包容地听取他的想法，鼓励引导他继续，也不吝啬自己的愉悦。
鱼方乐是真的被鼓励到，内心一番天人交战后，咬牙歪头，侧脸直直贴在沈北岭肩上。
忍着剧烈的心跳和羞耻僵着声音道：“你漂亮的收藏品要饿死了。”
三十秒后。
“吃什么？”
沈北岭站起身往厨房走，鱼方乐则顶着被揉乱的头发把头埋在沙发靠背，气若游丝：“西红柿炒鸡蛋。”
颤颤巍巍又补充道：“盖饭。”
沈北岭闻言应“好”，心下却对鱼方乐又下了一个判断：
对方不仅知道他当前的部分情况，对从前也疑似有所了解。
他的过去与现在就人际关系来说是割裂的，即使调查也不能做到了解他的性格。
除了一位发小没有谁能做到。
而那位发小一不在燕市二演不出这副模样。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在沙发缓了会，鱼方乐终于冷静了一点，于是起身去观看沈北岭做饭。
然而进厨房前的几个深呼吸在靠近后全然失效，心跳再次因为尴尬和羞耻加速。
站在旁边欲言又止。
沈北岭贴心问说：“多放鸡蛋？”
鱼方乐强装镇定：“……嗯。”
嗓子哑且僵硬。
“……”
鱼方乐含泪退场，不再丢人现眼。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