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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十三,假如当年贺卿跟殿下回家了(上) ...

  •   “属下愿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贺卿跪在地上每说一句话,白青岫便气上一分。

      中秋宫宴上要发生的事,是贺卿告诉自己的,也因此避免了这场灾祸,兄长还活着,白青屿是父皇最重视的儿子,有经天纬地之才。
      若是自己真的不折手段想要那个位置便应该将计就计,让祁王殿下死了,让淑妃一家独大,这样才有自己的出路。

      他以前或许想要那个位置,可后来却不想了,年少时做了个旖旎的梦,他有了他的心上人,偏偏他的心上人是个男子。
      他喜欢的这个男子,可怕但又可爱,他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大的能力和势力,但他知道眼前人不会害自己。

      他觉得他此生或许只喜欢他了,若是坐上那个位置,所有人都会盯着他,关注他的子嗣延绵,到那时,他要么便会迫于压力选妃,要么就让眼前人受千夫所指。这都不是他所愿的。
      可眼前人,竟一直将自己当做主子,他到底知不知晓自己为了他放弃了什么?

      “谁要你赴汤蹈火了?”白青岫气急,直接将跪在地上的人抱了起来,“你是我的人,别以为你脱离了奴籍便自由了。”

      “贺卿,我心悦你,男女之间的那种心悦和喜欢,想要同你水乳交融的那种喜欢。如今你身居高位,你觉得恶心大可以出去跟别人说,就说当今的十一皇子是个断袖。”白青岫一时口快的言语,却并不后悔甚至有几分快意,至少从此以后,他对贺卿的感情都不必藏着掖着了。

      贺卿有些恍惚,犹记得许多年前,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街市上响起,他说:“哥哥跟我走吗?那我跟他买你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被他欺负了。”
      他手中的那颗糖带着残余的温度,在那样数九寒冬的日子里,这温度从指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少爷,自己若是跟他走了,不过是换个主子继续做奴婢而已。
      理智和冲动挣扎天人交战着,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叫嚣着:跟他走吧,跟他走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若是不同他走,说不定以后再也无缘与之相见了,毕竟他们所处的是两个人间,此时只是短暂的相汇了而已。
      若不再见实非所愿,贺卿百般挣扎之下,最终仍是答应了下来。

      眼前的小少爷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就像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月白色与天青色之间的眼眸明亮,满眼都是自己的身影。
      卖身契和银两的交接,小少爷将他的大氅披在贺卿的身上牵上了他的手朝小少爷想要的方向走着。
      贺卿生活在烂泥里,那衣衫褴褛,浑身的污垢是玷污了金枝玉叶的小少爷,他想躲开这样亲昵的举动却到底没舍得挣开。

      小少爷应该十岁左右的年纪,那模样还未长开,整个人的身量到自己的腋下,踮起脚给自己披大氅的模样虽然瞧不见,但应当很可爱。
      贺卿下意识地半蹲下身弯了腰,他本想拒绝,可在温度触及的一瞬间,便不愿再拒绝了,如果这是一场幻梦,那他只愿做得久些。

      小少爷牵着贺卿的手说道:“对了,我叫白青岫,岫玉的岫。”
      君子如玉,远山云岫。贺卿咀嚼着这个姓名,因为穿得单薄又久立北风中,贺卿的声音沙哑:“我叫贺卿,‘卿云烂兮,纠缦缦兮’的卿。”

      “我知道,下一句是日月光华,旦复旦兮。”这个年纪的白青岫性子跳脱,率真可爱。
      贺卿忍俊不禁,夸赞了句:“主子真聪明。”
      小少爷笑得牙不见眼,对于贺卿的夸赞显然十分受用。

      白青岫将贺卿带回了自己在宫外的小屋子里,只让对方安心住在这,这里丫鬟仆役一应俱全,他告诉贺卿:“我是宫里的人,没办法将贺卿带回去,不过有时间我都会来看你的。”

      这算什么?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神明没有听到他的愿望,却有人救他脱离苦海,贺卿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花钱买下了自己,却让自己在这好吃好喝的住着,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说他是宫里的人,看这架势,八成是哪位皇子,国姓是白,早就应该猜到的。
      白青岫让仆从伺候贺卿沐浴更衣,又让厨房准备饭菜,等到穿着一身锦衣华服出来的时候,贺卿只觉得惶恐不安。

      他被迫坐在了饭桌前陪着小皇子用完了膳食,等到夜色渐浓,白青岫也该回去了,一路上陪同伺候他的奴仆都在催他。

      小殿下满是不舍的牵着贺卿的衣袖,贺卿为了照顾小殿下的身量蹲在了地上告诉他:“您先回去吧。”
      白青岫看着贺卿,将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了脸上,用他那肉乎乎的小手捧着贺卿的脸颊在对方的鼻尖落下一吻,忍不住的夸赞道:“哥哥,你真漂亮。”

      等小殿下已经彻底地消失在夜色中,贺卿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未回神,不由得感慨:小殿下是看上自己这张脸了啊?
      其实若是小殿下长开了,或许比自己的这张脸还要勾人。

      他说让自己把这当做家,还留下了一袋的银两,可是只有一个人的住处又哪里称得上家?
      往后的日子,仿佛回到了贺卿的少年时,那恍若黄粱一梦的少年时。
      那段衣食无忧惬意自在的日子,
      却不再是那对未来充满期待,对理想充满热忱的稚子。

      偶尔他也会去市集上卖字画充当家用,在市集上遇见了一位同行,即便他的画技比自己要高出几个层次,可一幅画几贯钱真的会有人买吗?
      贺卿见惯了百姓疾苦,终究是王孙贵族占少数,多数人每一文钱都要用到实处,所以定的价也不过是比成本高上几文的小价码。

      贺卿见有人要买那位先生的画,同他讨价还价,那书生却有自己的坚持,怎么都不肯贱卖他自己的画作。
      贺卿听了觉得有趣,恐怕又是一个不知世俗的穷酸书生,穿得这样苦寒,生存才是主要的,还要什么风骨和价码。
      贺卿干脆收了摊过去同他闲聊,闲谈中知道他叫做池濯,是落榜的书生在长安卖画为生。

      一来二去之间,贺卿了解到了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活得理想也自私,贺卿却羡慕这样的人。
      池濯对“画”异样的偏执,仿佛投入了全部的热情,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再引起他的注意,可他还有理想,而贺卿没有了,若说执念……

      后来,贺卿在街上捡了个小孩儿回去养着,为其取名为辰月,似乎惹得难得出宫一趟的小主子生了气,贺卿不明白缘由,只是好声好气地哄着。
      白青岫的脸鼓成了个包子:“贺卿心地善良,我才不生气。”
      贺卿:……
      好吧,您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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